幽篁一葉輕舟,輾轉七國河山。


    煮茶聽江河委婉,撫琴看山川之靈秀,天蒼之頂看雲海,東海觀日落。


    用時三月走遍七國河山,再次回到天都,回到曾經生活過的破窯洞,上麵已經長滿了雜草,野貓都生了 一窩。


    如果當初自己沒被沈照君帶武神侯府,不知道又是怎樣一段人生,應該不會再有第三世,也不知道這一世結束,能不能回到那個世界。


    “姑娘,買枝絨花戴吧。”


    清婉的聲音響起,幽篁才發現自己又來到市集。


    隔著薄紗看著那支竹葉造型的絨花,接在手上仔細端倪一番道:“手藝不錯,做得很精致,多少錢。”


    “十文錢。”


    女攤主抬起頭,滿臉笑容回答。


    幽篁看到攤主正臉時,沒想到還能再見謝時雪,隻不過已經洗盡鉛華。


    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宛然一笑道:“這支、這支、這支……還有那支,我都要了,你給包起來吧。”


    “姑娘買這麽多,是要送人嗎、”難得見這麽爽快的顧客,謝時雪忍不住好奇地問一句。


    “是的。”幽篁含笑回答。


    “奴家拿個盒子裝起來,免得把絨花給壓壞。“


    謝時雪從攤子下麵,拿出一個竹編的盒子,把幽篁挑出來絨花放進去,正要拿最後一枝,一隻手比她更快。


    “鳶尾花代表重生。”幽篁把花戴到謝時雪頭道:“這枝就送給謝姑娘,恭喜你重獲新生,以後一定要好好愛自己,莫再為他人而活。”


    “你是……”


    謝時雪驚訝地麵前女子,她是誰,為何知道自己過往。


    幽篁垂眸一笑,把竹編盒子收進納戒,放下一袋子碎銀道:“絨花能讓你生活有所依,也算是功德一件,至於我是誰就不必記起,告辭!”


    望著幽篁的背影,謝時雪怔了怔。


    忽然想起了什麽,驚訝地張張嘴,始終沒有喊出那個名字,就這樣吧。


    把從前熟悉的地方都走一遍,想吃的美食都品嚐一遍,三生小築、第壹樓、宮學舊址,最後一站來到月緣庵,留下慧靜大師的舍利和一封信。


    當初來不及處理的事情終於處理完,幽篁才撕裂空間回到修真界,徑直來到天衣樓。


    “終於舍得回來了看奴家。”朱四娘看一到幽篁,就扭著柳腰過來道:“奴家還以你在人界樂不思歸,有沒有給奴家帶禮物啊?”


    “帶了……”幽篁取出竹編盒道:“我在人界一處集市,看到了這些奇怪的簪花,就想著合適娘子戴,就挑了幾支,隻是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娘子可別嫌棄禮物太輕。”


    “簪花!”


    朱四娘好奇打開盒蓋。


    望著裏麵栩栩如生的簪花,難以置信地看著幽篁道:“你不說是簪花,奴家還以為是真花。”


    “簪花自是不值什麽的,不過……”幽篁見朱四娘喜歡馬上道:“娘子既喜歡,各家的仙子們一定也會喜歡,我這是送給娘子一條發財的門路。”


    抬手往朱四娘眉心一點道:“絨花技藝再配上術法,雖不及仙衣來得多,卻也是細水長流。”


    “你去人界一趟,還惦記著奴家的生意,奴家好生歡喜。”朱四娘一挽幽篁的柳腰道:“你比男人可靠多了,奴家怎就沒有早些認識你,跟著你比跟著男人強。”


    “偶然之作,不必太在意。”幽篁坐下道:“比起靠這些賺錢,我還是更喜歡寫話本。”


    “寫話本能賺幾個錢啊……”


    “我寫的話本很賺錢的好不好,一年幾十上百萬靈石進賬。”


    幽篁不服氣地反駁,朱四娘一聽馬上道:“寫個話本一年能賺這麽多靈石,奴家隻想到一個話本大家一個道姑。”


    “我就是一個道姑啊。”幽篁不以為然道:“我在人界就用個筆名寫了《封神演義》,般若寺兩部曲,就是根據我在仙門大選上,無意中進入絕地下麵的古城的般若寺,遇到陸時聽到活佛如鏡,以及女鬼的故事改編而成。”


    “你真的是一個道姑?”朱四娘難以置信地問。


    “如假包換啊。”幽篁不以為然道:“後麵的曲子也是我作,是不是被我才華給驚豔到……哎幹嘛呀?”


    話還沒說完,朱四娘就一把抱著住幽篁,期期艾艾道:”你知道奴家般若寺第三部,等得有多苦,今天你一定要給奴家寫出幾個章回,不然奴家不放你走。”


    幽篁跟雪空凝有約,自然不能寫出來,笑笑道:“寫出來不可能,不過可以告訴你主角是誰?”


    “是誰?”朱四娘馬上問。


    “白蛇。”幽篁不假思索地回答。


    幽篁更喜歡西遊記,但是般若寺第一、二部都是愛情,第三部自然也該是愛情,挑來挑去唯有《白蛇傳》合適。


    “是關於白蛇的什麽故事?”朱四娘壓低聲音道:“你悄悄告訴奴家,奴家不會說出去的。”


    “我說得夠多了。”幽篁才不上當,淡淡道:“跟人家立了契約,再說就是違約,連白蛇都不許往外說啊。”


    “小氣鬼。”朱四娘冷哼一聲道:“你的扇麵弄好了,仙衣還得再些過日子,看在絨花技藝的分上,給你打個八折,扣除訂金你還得再付這個數。”


    朱四娘熟練地一撥算盤,伸出手道:“付賬。”


    “女人果然善變,翻臉比翻書還快。”幽篁付了靈石道:“仙衣隻能我自己來取,不能假手他人,免得暴露。”


    “知道了。”朱四娘收起靈石:“記得趕緊寫話本,一年內看不到話本我便向雪尊告密。”


    “你要是敢告密,我就封筆不寫了。”幽篁拿起加上扇麵的扇子,仔細想一下道:“終於是一個完整的靈寶,該給它取下什麽名字呢?”


    “你還沒給它取名字呀?”朱四娘有些驚訝。


    “沒想到合適的便一直沒有取。”幽篁輕輕展開扇子,看著上麵圖案道:“都是竹子,要不就叫幽篁扇。”


    “寒極鐵、冥蠶絲都極寒之物,尋常人觸之生霜,不如便叫……”朱四娘想一下道:“不如便喚霜月寒星,一聽就知道是把能扇出冰雪之力的靈扇。”


    “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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