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桑禹的問題,瓦達眸光一閃,笑道:“我怎麽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哥你喜歡就好。”


    桑禹上前拍了拍瓦達的肩膀,聲音溫和道:“瓦達,你是我最親愛的弟弟,你的意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瓦達低垂著眉眼,眸底閃過一絲譏諷,語氣卻受寵若驚道:“哥不嫌棄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哥哥哪哪都好,眼光自然也是極好的。總之,無論你想要做什麽,瓦達永遠都是你最忠誠的擁護者。”


    鹿呦呦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瓦達嘴皮子功夫可以啊,小嘴抹了蜜似的,比她還能叭叭。


    怪不得桑禹懷疑誰都沒懷疑過他,是親弟弟,又是最卑微的擁護者,誰看了不迷糊啊。


    鹿呦呦心裏正在暗戳戳地吐槽,瓦達抬起眸子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


    鹿呦呦咧嘴一笑,回了他一個十分“友好”的笑容。


    瓦達表情微愣,怎麽感覺這個細作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如此如此明目張膽地對自己笑,就不怕桑禹起疑?


    這人……能靠譜?


    如果不是鮫族禁藥‘蝕心’,鮫人不能長時間攜帶,他絕對會自己安排鮫人去接近桑禹的。


    不過既然是那個女人選的,自然有她的道理,且鹿呦呦也確實成功接近桑禹了。


    想到此時的鹿呦呦身上攜帶著‘蝕心’,瓦達佯裝看周圍擺設的樣子,盡量離她遠一些,在桑禹看不到的角落用眼神朝鹿呦呦‘說’了些他與淩紅蓮約定好的暗語。


    鹿呦呦一呲小白牙,笑的一臉雞賊,眉毛嘚瑟地往上挑了好幾下,表示收到。


    瓦達:……表情這麽豐富,不要命了?


    感覺再待下去,鹿呦呦沒有暴露,他自己先暴露了,瓦達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瓦達離開後,桑禹看向鹿呦呦,疑惑道:“你剛剛為何一直在擠眉弄眼?”


    鹿呦呦眼底一片茫然:“我什麽時候擠眉弄眼了?”


    想到自己剛剛在給瓦達用眼神傳遞信息,鹿呦呦嘿嘿一笑:“那不是擠眉弄眼,是我在用紅蓮大人教給我的暗語跟瓦達交流。剛剛瓦達能看懂我的意思,那他指定是叛徒,沒跑了~”


    桑禹的表情一言難盡,剛剛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瓦達,有沒有可能,瓦達沒看懂她的暗語?


    “瓦達跟你暗示了什麽?”


    鹿呦呦神秘兮兮地回道:“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他讓我找時間私下裏見他一麵。我說你太粘我了,抽不開身。然後又瘋狂交流一番,最終約定稍晚一會兒見他。”


    “嗯,一切小心。”桑禹眼底帶著一絲笑意,這個瘋狂交流就很傳神。


    鹿呦呦笑嘻嘻道:“是讓我小心,還是讓你弟弟小心?”


    桑禹瞥了她一眼,挑眉道:“自然是你。”


    海裏是沒有白天黑夜的,說是與瓦達約好了時間,其實就是瓦達在外麵時刻等著。


    瓦達從出來後就一直在出口處等,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鹿呦呦出來,等的瓦達都有些不耐煩了,鹿呦呦才慢吞吞地遊出來。


    瓦達不滿地掃了鹿呦呦一眼:“怎麽這個時候才脫開身?”


    鹿呦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海神大人起疑,等他閉目養神的時候,才識趣離開。”


    瓦達冷笑一聲,確實識趣,原來他那冷心冷情的哥哥喜歡這種蠢的。


    見鹿呦呦一邊說話,一邊朝他遊來,瓦達嚇得大驚失色,快速擺動大魚尾往後退了一大截,警告道:“靠那麽近做什麽,離我遠點。”


    身上有蝕心,心裏沒點逼數?


    鹿呦呦一臉訕訕地停在了原地,討好地問道:“瓦達大人找小的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瓦達沉默了片刻,說道:“在我哥麵前的時候,不要衝我擠眉弄眼的,隻需要看我眼神行事即可,你……不必做出任何回應。”


    鹿呦呦臉上有些小尷尬,佯裝委屈道:“小的是怕瓦達大人看不懂小人眼神裏所表達的意思,並沒有擠眉弄眼。”


    瓦達覺得自己厭蠢症要犯了,如果不是蝕心本身就對鮫人有著潛移默化的吸引力,想必桑禹也不會多看如此愚蠢的女人一眼的。


    得虧她長了副近似鮫族的好相貌,估計淩紅蓮也是百般無奈之下才選她的,畢竟人界修士幾乎全都容貌一般。


    矜貴地點了點頭,瓦達繼續說道:“總之,以後我給你暗示的時候,你不必回應。隻需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好。”


    鹿呦呦狗腿地應道:“好嘞,瓦達大人。”


    一口一個瓦達大人,叫的瓦達額頭上的青筋直抽抽。他陰柔的麵龐閃過一絲陰鬱,不悅道:“叫我大人就好,還有,別總嬉皮笑臉的。”


    說這話的時候,瓦達周身的氣息都冷冷的,表情一片譏諷。


    瓦達,瓦達,所有人都知道他瓦達是海神大人的親弟弟,卻不知道,瓦達這個名字是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恥辱!


    同樣是上屆海神的雙生子,憑什麽他哥叫桑禹這麽美好的名字,他卻起了個卑微到塵埃的瓦達。


    瓦在人間是最低賤的,將他的名字起成瓦,他不就成了那最低賤的鮫人了?


    當初,他跟桑禹先後出生,族裏的巫師算出他命弱,恐會半途夭折,也不知在哪裏聽來的謬論,說什麽賤名好養活,於是翻了幾天幾夜古書,給他起了個瓦達的名字。


    從小到大,眾鮫人表麵上對他恭恭敬敬,背地裏卻都在議論他的名字,還說父神大人一看就是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如明月般的桑禹身上,畢竟未來的海神大人是不會有瓦這麽土的名字的。


    麵對眾鮫人眼底的可憐和嘲笑,瓦達性子越來越陰鬱,而桑禹,人如其名,越來越耀眼出色。


    果然,最後桑禹成了海神,而他永遠都隻能匍匐在桑禹的腳下,當一個萬年老二。


    明明是一起出生的,隻不過他比自己早出生了那麽一會兒,憑什麽自己就隻能屈服在桑禹之下?


    他不服!!!!


    見瓦達的臉色黑沉黑沉的,鹿呦呦立馬繃直了魚尾巴,表情嚴肅道:“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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