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無塵看著鹿呦呦沉默良久,才聲音沙啞道:“那天,我跟宋暖的孩子降生……”


    鹿呦呦眸光微亮:“其他人呢?宋暖跟其他人也有孩子嗎?”


    “嗯。”百裏無塵點了點頭:“一共有九個伴侶,我修為雖然不是九人中最高那個,卻是子嗣最為艱難的,最後才孕育出。孩子降生沒多久,四大神獸便踏破虛空而來,在空中久久盤旋……”


    鹿呦呦隱隱覺得似乎已經找到了那個契機點。


    “所以,不單單要你們幾個互通有無,比如彼此相愛,肉體之歡,還需要宋暖跟你們所有人都產生實實在在的因果——也就是愛的結晶後,才算達到它們認為的那個契機?”


    這個‘愛的結晶’聽的百裏無塵眉宇微皺,半晌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他們跟宋暖的孩子。


    他不明白鹿呦呦為何會推測出這些,不過,他卻能感受到鹿呦呦情緒裏的穩定,即使聽到自己跟宋暖生了孩子,也從未變化過分毫。


    鹿呦呦……真的不愛他了。


    不過,想到記憶中,自己親手將靈劍刺進她胸口,百裏無塵便了然了。若是有人在自己滿腔愛意的時候,殺了自己,他也不會再有分毫愛意。


    鹿呦呦……不恨他,便是她最大的度量了吧。


    看著鹿呦呦沉思的小臉,百裏無塵的胸口越發的憋悶,他到底錯過了一個什麽樣的女孩,而她又是如何帶著前世的記憶與自己和平相處的呢?


    不知為何,隻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心髒就密密麻麻的疼。


    見百裏無塵瞅著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勁,鹿呦呦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還是那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需要他愛的那個人也早已不在。無論對哪個鹿呦呦來說,他的任何後悔和遺憾都不再有意義。


    既然老天給了百裏無塵重新來過的機會,鹿呦呦也不會徹底否定他。隻希望百裏無塵能夠將以前做錯的事情轉化為對華清宗的愧疚,用自己的方式補償吧。


    當然,若百裏無塵再因為什麽,做對不起華清宗的事,鹿呦呦也不會放過他的。


    “接下來,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做?”鹿呦呦突然抬眸看向百裏無塵,問道。


    沒想到鹿呦呦並沒有為自己記憶中做過的那些事情而興師問罪,反而還問自己的意見,百裏無塵心中的後悔更甚。


    若是他能有鹿呦呦的這份心性,是不是當時也能對她,以及華清宗多一些寬容,不會將事情做的那樣絕。


    所幸,上天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百裏無塵決定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看著鹿呦呦說道:“我不會再跟宋暖有任何交集。”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鳳瀟他們也不會。”


    鹿呦呦挑眉道:“你還能決定他們的行為?”


    百裏無塵抿了抿唇瓣:“嗯。”


    別的不說,無論是記憶中的他,還是現在的他,在幾個師弟麵前還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


    鹿呦呦看著眸光重新煥發光彩的百裏無塵,思索著要不要跟他說一說關於淩紅蓮和小石頭的事情。


    她總覺得那些人既然會拿百裏無塵等人做什麽狗屁實驗,便不會輕易停止下來。即使百裏無塵有了覺悟,他們也會想別的辦法的。


    為了讓百裏無塵擁有足夠的警惕心,鹿呦呦想了想,還是決定跟百裏無塵透露一些。


    “你所忌憚的那些毀滅神啟大陸的人,我這段時間有接觸過他們……的後人。”


    不管那四大神獸是真正的神獸本尊,還是四大家族覺醒神獸血脈的人所幻化而成,淩紅蓮和淩紅靈甚至小石頭,應當都算是他們的後人。


    百裏無塵清冷無塵的臉上展現出一抹詫異。


    鹿呦呦也沒拿喬,繼續說道:“其實,在我們神啟大陸之上還有更高級的大陸。”


    百裏無塵輕輕點了點頭:“嗯,那些化神以上修為的前輩,定然是去了比神啟大陸更高級的世界。你的意思是,滅了神啟大陸的便是……那些人?”


    說著,百裏無塵還看了看天空,眸光不明。


    鹿呦呦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不過,以我跟他們的後人這麽久以來的接觸推測,想必跟你口中的滅世是有一定關聯的。”


    鹿呦呦看著百裏無塵,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你還記得在除海怪時的事情嗎?”


    百裏無塵眸光微閃,失笑道:“你想問的是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子吧?他是鮫人。”


    鹿呦呦:“嗯,就是他。我記得當時你說已經把那海怪給殺了,具體是怎麽個情況。”


    百裏無塵眸光輕淺,似在回憶。


    “當初,我身上有一枚避水珠,在海裏如同在岸上一般可以自由呼吸和行動。然後帶著年少氣盛,便追著那偽裝成海怪的鮫人去了深海。豈料,即使有避水珠在身,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他並沒有殺我,隻是用避水珠跟我做了交換,讓我去傳達讓漁民不要過度捕撈的話後,便離開了。”


    說到這裏,百裏無塵疑惑地看向鹿呦呦:“你是如何認識他的?”


    明明鹿呦呦跟那條鮫人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是。


    突然,他想到了那個隱世家族的神秘少女,試探道:“你就是當時那個被海神附體的女子?”


    鹿呦呦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點頭承認道:“嗯呐~”


    不知為何,百裏無塵又想起了在九幽秘境中鹿呦呦被嗜血蟒拖入水中的畫麵,微微抿了抿薄唇:“在九幽秘境時,你得到了那枚避水珠是嗎?”


    鹿呦呦一呲小白牙,笑嘻嘻地意有所指道:“總不能什麽災都要大師兄幫忙擋,總要我自己去成長的。”


    聞言,百裏無塵眼前又浮現出一幅幅畫麵。


    比如為了救鹿呦呦追嗜血蟒,得到了避水珠;比如鹿呦呦不小心掉進凶陣中他又去救,得到絕世功法……


    似乎,他總能在給鹿呦呦解決麻煩的路上得到很多好處,就像她說過的那樣,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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