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年覺得離刹不可理喻,轉頭就要逃,可惜,宮斐然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


    直到蘇錦年躺在地上,都想不明白,為何會落得這般田地。


    他明明從未做過大奸大惡之事,隻不過是喜歡了宋暖而已,為何就被所有人厭惡了?


    彌留之際,他腦海裏突然多出了許多陌生又熟悉的畫麵。


    畫麵中,他跟百裏無塵幾人成了宋暖的入幕之賓,整日圍著宋暖爭風吃醋。


    為了博宋暖一笑,他故意戲弄鹿呦呦,讓鹿呦呦在宋暖麵前出醜,還在其他師兄麵前詆毀鹿呦呦,令幾位師兄更加厭惡她。


    宋暖說她姐姐宋柔就是死在了華清宗,她不想跟華清宗的弟子有感情糾葛,他便果斷脫離了華清宗。後來因為道侶契約,他們五人也對師父鹿鼎鳴有了意見,再加上鹿呦呦的不識好歹,整個華清宗都成了原罪。


    最後的最後,他聽到了突然降臨的四大神獸的審判……神啟大陸,因為他們幾人的荒唐,弄得生靈塗炭,無一幸免……


    可這一世為何卻不一樣了呢?


    似乎,是從鹿呦呦變的不再總黏著他們師兄五人開始的。


    應該說是締結道侶契約後,他就發覺鹿呦呦變了,開始偷偷努力,也開始疏遠他們五人。


    不知是不是受了鹿呦呦的影響,四位師兄也不再愛慕宋暖,隻有他一人依然對宋暖情根深種,為了她,繼續重蹈覆轍……


    蘇錦年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恍惚中,他眼前有一道接引之光,麵前有一個美麗的少女從光中走來,模樣與曾經在小漁村見到的那個古怪少女如出一轍。


    她,曾經是他左腿殘廢後,絕望中的最後一抹希望。


    還不待蘇錦年伸出手向她求救,少女便變成了鹿呦呦的模樣,一劍刺進了他的喉嚨裏。


    臨死前,蘇錦年眼角流下一滴悔恨的眼淚,永遠長眠在了那片淒涼無比的荒山野嶺……


    華清宗。


    無意間聽宮斐然說離刹殺了蘇錦年,鹿呦呦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在她看來,蘇錦年死有餘辜。


    蘇錦年確實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可卻時不時的出來找存在感,如同癩蛤蟆爬腳麵,雖然造不成太大的傷害,但實在過於膈應人。


    即使離刹不殺蘇錦年,她也會想辦法殺的。


    回來的這兩天,她一直在猶豫著怎麽跟父母解釋自己想去雲霄大陸看看的想法,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沒錯,她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去雲霄大陸了解一下那裏的情況。因為淩紅蓮說雲霄大陸的靈氣比這裏濃鬱數百倍,鹿呦呦很心動,與其修煉到了化神後期再飛升上去,還不如現在就去。


    她也問了淩紅蓮能不能多帶一個人,得知是樓肆後,淩紅蓮猶豫了片刻才同意,說樓肆性格太張揚,淩府肯定留不下他,到了雲霄大陸就隻能讓他自食其力了。


    鹿呦呦當時就給樓肆發了傳音問他的意見,至今都沒得到他的回信。


    可是,淩紅蓮隻有三天的時間,再晚就來不及了。


    鹿呦呦心裏也有些急,不明白樓肆在幹嘛,信息都不回。


    不僅如此,她也通過小海螺聯係過桑禹,想將自己的決定跟他說一下,結果,那邊也是一問一個不吱聲。


    “唉。”


    鹿呦呦再次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太難了,想聯係的一個都聯係不上。


    沒辦法,鹿呦呦隻好先跟鹿鼎鳴和秦明月說了她的決定。


    鹿鼎鳴看了看鹿呦呦,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秦明月,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關於這件事,他還是要聽秦明月的,並不是沒有話語權,而是怕做了什麽決定,讓母女倆都有遺憾。


    “之前雲霄大陸那麽大的事都要過後才與我說,現在又看我做什麽?”


    秦明月瞪了鹿鼎鳴一眼。


    她自然不想讓鹿呦呦獨自一人去雲霄大陸冒險。


    可女兒成長的太快,她已經給不了太多好的建議,更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阻礙了女兒的強者之路。


    她現在心裏也很掙紮,又見鹿鼎鳴時不時偷看自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鹿鼎鳴訕訕道:“想先聽聽夫人的意見。”


    秦明月也知道自己不該拿鹿鼎鳴撒氣,嗔怪地剜了他一眼,才看向鹿呦呦,問道:“帶你去雲霄大陸的那人可靠嗎?”


    鹿呦呦乖乖地點了點頭:“非常可靠!女兒能徹底掌握她的生死,她絕對會盡全力保護我。”


    秦明月又問:“尋求別人的保護不是長久之計,若是去了雲霄大陸,你怎麽確保自己的安全?”


    鹿呦呦:“雲霄大陸的靈氣比神啟大陸要濃鬱百倍,更有助於修煉,以我現在的天賦,努力一點就能很快到化神。而且女兒也不是去找人拚命的,就是想去看看,了解一下那邊的風土人情,順便調查清楚他們為何窺視咱們神啟大陸,以及能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讓大家都相安無事。”


    秦明月麵無表情地瞟了鹿呦呦一眼:“年紀不大,思慮的倒挺多。”


    鹿呦呦一呲小白牙,嬉皮笑臉道:“多謝娘親誇獎。”


    秦明月繃著臉:“嚴肅點。”


    鹿呦呦立馬收起笑臉,一副虛心求教,嚴陣以待的樣子,就差拿個小本本記錄了。


    秦明月望著鹿呦呦還稍顯稚嫩的小臉,心下滿是不舍,“多久能回來一次?”


    鹿呦呦臉上有片刻的怔怔,她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來。淩紅蓮能將她帶上去,回來卻隻能靠她自己想辦法。


    因為能夠來往兩界的通道壁壘掌握在四大家族手裏,如果鹿呦呦想回來,手續會很繁雜。淩紅蓮一個淩府不受寵的女兒根本沒辦法做到不動聲色的將她送回神啟大陸。


    鹿呦呦不想說謊,隻眼神堅定看著秦明月道:“盡我所能。”


    與鹿呦呦對視了一會兒,秦明月認真道:“想去?”


    鹿呦呦點頭如搗蒜:“嗯嗯,想去!”


    秦明月看了看一旁的鹿鼎鳴:“我是管不了你這個女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鹿鼎鳴:“……”同意就同意唄,還要把鍋甩他頭上。


    鹿呦呦上前親昵地抱住秦明月的胳膊,撒嬌道:“娘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跟爹爹和弟弟也要好好的,等我回來啊~”


    事已至此,秦明月也沒什麽好說的,撫摸著鹿呦呦柔軟絲滑的發梢,歎了口氣道:“娘不求你變得多強大,隻求你能保護好自己,即使……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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