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座殿,其規模卻堪比一座小城池,建築風格偏華麗,卻又不失氣勢恢宏。


    然而,鹿呦呦卻沒有太多的時間觀察神女殿,因為她眼角餘光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玄武神獸?


    鹿呦呦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右腳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一副隨時要跑路的樣子。


    此時,玄武神獸漫不經心瞥了她一眼,鹿呦呦更是屏住了呼吸,攥緊的手心裏滿是汗漬。


    在玄武神獸發難前,鹿呦呦心裏劇烈掙紮著,是選擇相信狐清越能夠保她,還是在危險來臨的第一時間逃跑,最終她還是按捺住了那顆驚疑不定的心,決定靜觀其變。


    如果狐清越靠不住,或者拿她當投名狀,她也不會再有任何顧忌。


    結果,玄武神獸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挪了挪屁股,扭過頭去,繼續睡大覺了。


    ???


    鹿呦呦腦門三個大問號。


    她確實玄武神獸是看見了她的,眼底甚至還帶著微微的詫異,明顯是認出了自己,可它竟然沒有任何報複的意思,還假裝看不見似的,難道是一碼歸一碼,雲霄大陸的事來到靈界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當然,這隻是鹿呦呦心裏的自嗨,她還是傾向於玄武神獸有後招。


    無論什麽原因,今日這關應當是過去了,若其它三大神獸也如此,她在神女殿多留一些時日,也不是不行,正好探探阿飄的來曆,她總覺得阿飄很可能就是那神女之物,至於為何要認自己為主,就不得而知了。


    在去神女殿為狐清越準備的住處的路上,鹿呦呦還遇見了青龍,它也跟玄武神獸一樣,跟沒認出自己似的,若無其事的繼續在上空盤旋來盤旋去。


    鹿呦呦心中怪異更甚。


    四大神獸本為一體,青龍更是四大神獸的老大哥,玄武不針對自己還能說是巧合,那青龍的假裝不識,又該作何解釋呢?


    不過,經過青龍神獸的反應,鹿呦呦已經能猜到朱雀和白虎的反應了,它們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太過為難自己……


    狐清越入住的地方叫清輝殿,等聖女黎嫵帶人離開後,狐清越才問出心中疑惑:“適才看青龍神獸和玄武神獸並不像與你有過節的樣子……”


    鹿呦呦對此也十分不解,將心裏的猜測問了出來:“你們靈界是不是有下界的事情下界解決,來到上界就一筆勾銷類似的潛在規則啊?”


    狐清越搖了搖頭。


    以往也不是沒有修士在飛升前跟下界的人結了大梁子的,隻要發現對方來到靈界,絕對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笑泯恩仇的自然也有,卻隻占很小的一部分,大都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鹿呦呦的這種猜測明顯站不住腳。


    鹿呦呦眸光微暗,繼續說道:“除了這個,我還有許多猜測,要麽是神女殿內禁止打鬥,要麽是四大神獸比較大度,要麽是它們有所顧忌,至於有何顧忌就不得而知了。”


    由於跟四大神獸交涉過,鹿呦呦小心眼地自動排除了大度一說。不管怎樣,青龍和玄武確實對她視若無睹,目前來說,算是好現象。


    狐清越望著鹿呦呦皺緊的小眉頭,輕笑道:“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必太過糾結,順其自然便好。”


    鹿呦呦挑眉:“若一切都順其自然,恐怕我現在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做人還是居安思危的好,才能活的長久。”


    狐清越被鹿呦呦反駁了也不生氣,從善如流道:“那便隨機應變。”


    鹿呦呦笑眯眯道:“嗯嗯。”


    鹿呦呦並不是狐清越真正的婢女,狐清越也沒有打算讓她做一些婢女的活計,簡單吩咐了幾句,便讓她自行歇息去了。


    鹿呦呦剛出房門就感覺到一道窺視的目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黎嫵派來的。


    當時她就一副不信自己是狐清越婢女的樣子,這是想在神女殿揭穿她的身份?


    不但解決了她,順便還能給狐清越一個下馬威?


    明白狐清越將自己帶在身邊承受了怎樣的風險,鹿呦呦也不是知不知好歹的人,兢兢業業地在門外候了一晚上,在其位,謀其職,起碼作為狐清越的婢女,她不能讓人挑出狐清越的錯去。


    星宿殿。


    黎嫵看著手中的留影石,見鹿呦呦站在狐清越的寢殿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婢女樣兒,眼底帶著一絲質疑:“她就在那老老實實站了一晚上?”


    “是。”下人回報道。


    黎嫵眸光微凝。


    在天空城的時候,黎嫵就感覺到鹿呦呦不是省油的燈,當時若不是狐清越插手,她絕不會逆來順受接下她那一招。


    這樣一身反骨的女子怎麽可能是狐清越的婢女?


    可她守夜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啊,反而像是習慣了給人做婢女似的,那一副兢兢業業的樣子,連她都挑不出錯。


    翌日,狐清越推開門,看到鹿呦呦板板正正地站在門前,表情微微詫異:“這麽早?”


    他就寢的位置離寢宮門還有一段距離,也沒特意用神識探查,並不知道鹿呦呦一晚上都待在這裏。


    鹿呦呦笑眯眯道:“身為公子的婢女自然要守在寢宮外隨時等候吩咐啊。”


    修行之人對睡眠的需求本就不大,以鹿呦呦的修為即使十年八年不睡也是沒什麽大礙的,她現在既然身為奴婢,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守夜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特別是還是在有心人的監視之下,免得落人口實,還是按規矩來最好。


    還別說,偶爾這樣體驗一下,覺得還挺有趣的。


    得知鹿呦呦一晚上都守在這裏,狐清越剛想勸她不必做到這般地步,卻見鹿呦呦對他眨了眨眼。


    狐清越這才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往這邊瞅,順便便明白了鹿呦呦的意圖。


    這人狐清越有些印象,是黎嫵身邊的。


    看來,黎嫵還沒死心,想從中找出鹿呦呦的錯處,用來對付自己。


    看向鹿呦呦,狐清越眼底帶著一絲笑意,該說不說,她確實是個有眼力勁兒且腦袋瓜機靈的小姑娘。


    “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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