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木涵說的話,江洱還是沒有完全放下戒備心,眉頭微微皺著。


    她猶豫片刻後,試探著走向前,看了眼木涵遞過來的紋章。


    “真的不用這麽緊張。”


    江洱看到紋章下刻著的名字,輕輕一怔。


    她抬頭注視著木涵的眼睛,雙唇微張,似乎在說著什麽。


    沙沙沙沙……


    辦公室的角落,那已經熄屏的老舊電視機再次打開,沙沙的雜音聲傳來。


    “沙沙沙沙……你,你是木涵?”


    雜亂的雜音聲漸漸退去,電視的音響中,傳來了女孩的聲音。


    她的聲音在老舊硬件的破損下明顯有些失真,但從她的語氣裏,依然能聽到一絲驚訝。


    “你認得我?”木涵反問道。


    “認得。”飄在空中的江洱點了點頭,“袁罡教官提過你,說你的結業成績雖然不理想,但前途似錦,能和林七夜以兩個‘無量’的境界斬殺詭計之神洛基的分身。”


    木涵和林七夜對視一眼,後者接著問道:“你是哪一屆的?”


    “去年那屆。”江洱回答道林七夜的問題,但看到他的麵容時,又思索起來,“你是林七夜?”


    林七夜平靜的點了點頭,“你也認得我?”


    “你和木涵都是教官打壓我們傲嬌心常用的名字了,更何況你還是結業第一名。”


    江洱想了想,又接著開口:“結業的時候,我也是第一名。”


    趙空城讚賞的看著江洱,“看來是和甘陽宇同一屆的新兵了。”


    “這麽說,你是我們的學妹?”曹淵說道。


    “守夜人哪來的學妹?隻能算是後輩。”百裏胖胖感慨道,“想不到,咱們一晃都結業都快三年了。”


    “對了,江洱妹妹,你在集訓營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在林七夜的身邊,有個叫百裏胖……額,百裏塗明的出名前輩?”


    江洱回憶起來,“傳說雙神代理人林七夜的身邊,有幾個關係特別好的兄弟,不過我就記住三個。”


    “哪三個?”百裏胖胖雙眼放光。


    江洱沉吟片刻,“一個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一個是喜歡人婦的曹賊,還有一個就是愛好摸魚的懶蛋。”


    木涵:……


    曹淵:……


    百裏胖胖:……


    趙空城挑眉給了木涵一個眼神,仿佛在說:你小子還挺出名的嘛,摸魚的名號都傳到後輩身上了。


    “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林七夜握拳咳了一聲,替三人化解尷尬的處境,“江餌,008小隊……究竟遭遇了什麽?”


    江洱點點頭,看向一片狼藉的辦公室,雙眼漸漸暗淡下去。


    “十天前,那天沒有‘神秘’案件,我們大家和往常一樣,在辦公室裏嘮嗑。”


    “然後,一個男人帶著一條狗走進來,說是要委托我們偵查線索。”


    她抬起手,指向那扇磨砂製的玻璃門。


    “因為我們的駐地畢竟是偵探事務所,就準備聽聽他具體的委托內容。”


    “據他所講,他是在工地上幹活的,有一個很好的兄弟,一起在工地上幹活,但是後來公司出了點事故,工頭就為了資金縮減成本,濫用質量差的腳手架,導致他兄弟高空墜落身亡。”


    “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沈青竹疑惑。


    “從他講的話來說,確實沒什麽問題,隻是一個普通的委托。”江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繼續開口:“但我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雖然身上穿著破舊的工裝,鞋底上也沾滿了泥濘,但是他的手掌太幹淨了,根本就沒有老繭,而且皮膚也很白,一看就不是經常風吹日曬的人該有的皮膚。”


    說著,江洱還指了指地上血塊中摻雜的幾個泥濘腳印,“而且他進事務所的時候,鞋底的泥濘還能踩出來明顯的印子,很新,就好像真的是從附近工地裏跑過來一樣。”


    “但他所說的那支施工隊,十天前應該是在城西那邊,從城西到我們事務所,就算坐地鐵也要一個小時左右,這麽長的時間泥濘早就該幹了,而不可能還是那麽新鮮的腳印。”


    “那麽真相就隻有一個,他是去事務所附近的泥地故意踩了幾腳,再過來的。”


    “不愧是偵探小隊。”趙空城感慨道,然後轉身嫌棄的瞥了眼木涵,如同‘看狗一樣的眼神’搖了搖頭。


    “……”


    木涵撇了撇嘴。


    明明趙空城在自己剛來事務所的那段時間還挺關照自己的,雖然自己有時候做錯事惹到他,但他也隻是直白的輕輕動手幾下,或者罵罵咧咧兩句,至少能算是個不靠譜不著調的長輩。


    但是……現在怎麽越來越賤了?


    討厭……


    “然後呢,那個男人是【信徒】?”


    江洱搖了搖頭,“應該是,但那個男人的實力不強。”


    “那他是怎麽殺了你們的?”百裏胖胖不解問道。


    “靠他牽著的那條狗。”


    “……”


    江洱似乎是察覺到了眾人的表情,繼續往下說:“我們揭穿了他的謊言後,雖然有所厭惡,但都沒往【信徒】那方麵想。”


    “後來,他道破了我們的身份,鬆開了手中的狗繩。”


    “然後,那條狗就在短短時間內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恐怖的怪物,從外形上來看應該是地龍,它很強,是‘克萊因’級別的存在。”


    江洱眼中的光越發暗淡,開始變得無光,“之後,我們不敵那條狗,就……”


    她閉上了嘴巴,沒有接著說下去,老舊的電視機的音響再次被沙沙聲覆蓋。


    所有人都能預想到後來發生的事。


    空氣陷入一片沉寂。


    林七夜沉默很久,緩緩問道:“對了,你是怎麽知道那個男人是【信徒】的?”


    “我的身體被那條狗撕裂後,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後來,我的意識又從黑暗中醒來,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我的禁墟真正的能力。”


    江洱伸出手,輕輕晃過倒在地上的辦公桌,她的手指手臂酷似無物般穿透了辦公桌,又從桌子的另一側收回來。


    “【通靈場】,能將自身的意識和精神轉化為磁場,即便肉身死亡,但隻要大腦掌控精神力的那個部分沒有徹底腐爛,我的意識與精神依舊能以磁場的形式存在。”


    “那個男人在殺了我們所有人後,稱那條狗為……第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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