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比誰都勤奮、在法庭上聽得比誰都認真、證詞的內容記得比誰都多,而且從不違背法官命令和指示的陪審員,竟然在最後一分鍾被逐出陪審團,這是多麽令人遺憾啊!而唯一的目的就是阻止他影響裁決。


    霍爾曼·格裏姆斯太太的行動像時鍾本身一樣精確。她在7點15分準時來到餐廳,端起一隻盤子,開始取早點。將近兩周,她每天早餐的花樣從不改變。霍爾曼吃的是麥片、去脂牛奶和一隻香蕉,而她自己則是玉米片、幾滴牛奶、一片鹹肉和蘋果汁。這一天尼可拉斯和往常一樣,在擺著食物的桌子邊主動為她效力。時至今日。白天在陪審員休息室裏,他仍在照顧霍爾曼喝咖啡,他覺得在早餐時也應該盡盡同樣的義務。他在霍爾曼的咖啡中加了兩塊方糖和一點牛奶,又為格裏姆斯太太倒了一杯清咖啡。他們就整理行裝準備回家的事隨便聊了幾句。這天晚上將在自己家中用餐的誘人前景,使她顯得興奮異常。


    尼可拉斯和亨利·吳坐在餐桌上邊吃邊談,不時和走進來用餐的散兵遊勇點頭招呼。餐廳裏彌漫著濃烈的節日氣氛。他們就要打道回府啦!


    就在格裏姆斯太太去取餐具的當兒,尼可拉斯飛快地在霍爾曼的咖啡裏放下了四顆小小的藥片,同時還在嘴裏念叨著律師們的什麽事。這種名叫密沙金的藥片是不會要了他的命的。它是一種憑處方供應的藥物,知道它的人很少,主要用於急救,讓幾乎己經死亡的軀體複蘇。霍爾曼吃後將受苦受難4小時,然後完全康複如初。


    尼可拉斯像平時一樣端著盤子,拉著家常,跟在後麵把她送回房間。她則反反複複向他道謝。多好的一個年輕人啊!


    過了半小時,天下開始大亂,而尼可拉斯則始終處於混亂的中心。格裏姆斯太太突然衝到走廊上,朝正坐在自己崗位上喝著咖啡看著報紙的法警查克高聲喊叫。尼可拉斯聞聲立刻從房間裏奔了出來。霍爾曼出事了!


    在一片驚慌失措的大呼小叫中,露·戴爾和威列斯趕到了現場。一轉瞬間陪審員們大多已湧到了格裏姆斯房間外。房門敞著,人頭攢動。霍爾曼正躺在洗手間的地板上,他蜷曲著身軀,兩手捧腹,痛苦得無以名狀。格裏姆斯太太和查克蹲在他的身旁。


    露·戴爾奔出去給報警台打電話,尼可拉斯神色嚴峻,對莉基·科爾曼說,霍爾曼胸口疼痛,可能是心髒病發作。霍爾曼曾發過一次,那是6年前的事。


    不到幾分鍾,所有的人都已知道:霍爾曼得的是心肌梗塞。醫護人員抬來了擔架,給霍爾曼輸了氧。他的病情趨於穩定,血壓僅僅略高於正常。格裏姆斯太太沒完沒了地說,他這次發病和上次發作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他們用擔架把他抬出房間,迅速送到大廳。在一片混亂之中,尼可拉斯用手碰翻了霍爾曼的咖啡杯。


    救護車拉響了警笛,風馳電掣般地載走了霍爾曼。陪審員們回到各自的房間,設法放鬆一下那緊張得疲憊不堪的神經。露·戴爾給哈金法官打了電話,向他報告道霍爾曼突然生了重病,可能是心肌梗塞。


    “他們像蒼蠅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她說。她在法院前前後後已經幹了18年,可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個陪審團,像眼前這個一樣接二連三地損兵折將。她還想繼續嘮叨,哈金己把電話掛斷。


    他本來就沒有指望她會在7點鍾準時前來喝咖啡取鈔票。僅僅數小時前,她還醉得迷迷糊糊,毫無清醒的跡象,他怎麽可能期待她按時赴約呢?他慢慢地吃著早餐,看著報紙。9點鍾到了,轉眼又過了。他換了一張桌子,坐到窗前,這樣可以把人行道上來往匆匆的行人看得更清。


    9點鍾。斯旺森撥通了她的公寓電話,和她同屋的那個女人又幹了一仗。不,她不在。整個晚上一直都不在。可能已經搬走了。她可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呀,他在心裏想道,卻這樣從一個閣樓搬到另一個閣樓,為苟延殘喘、為購買毒品。而一天天地鬼混,不擇手段地撈取食物、撈取金錢。她的父母知道她在幹些什麽嗎?


    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想想這樣的問題。10點鍾,他要了一份吐司,因為那個男招待正一臉不快地瞪著他,他顯然以為斯旺森要在這兒安營紮寨泡上一整天呢。


    在顯然是不無根據的消息刺激之下,派恩克斯公司的股票升勢強勁,周五以73美元收市後,今天一開盤就跳到了76;沒過幾分鍾,又躥到了78美元。從比洛克西傳來了好消息。盡管無人知曉消息的來源,各個煙草公司的股票依然全都在迅速放量飄升。這一天快到9點半,哈金法官方才露麵。他步入法官席時發現,庭上已擠滿了人。對此,他並不感到驚奇。他剛剛和兩位首席律師一起結束了一場激烈的辯論。凱布爾要求宣布審理無效,因為又有一位陪審員離開了陪審團。這個理由並不充分,他甚至還找到了一個先例:在一次民事訴訟中,陪審團僅有11位陪審員,卻照樣作出了裁決,通過裁決隻需要9票嘛,所以最高法院最終還是維持原判。


    不出所料,霍爾曼心肌梗塞的消息在聽眾中立即傳遍。被告方麵的陪審員谘詢專家們悄悄宣稱,這是辯方獲得的一個重大勝利,因為霍爾曼傾向於原告,是個明顯的事實。原告方麵的陪審員谘詢專家請羅爾他們放心道,霍爾曼離開陪審團,是對辯方的沉重打擊,因為他顯然偏愛煙草公司,他們全都歡迎夏因·羅依斯加盟陪審團,雖然理由說不清道不明。


    費奇呆呆地坐在那兒,滿腹狐疑。他媽的怎麽個玩兒法,能讓一個人突然心肌梗塞?難不成馬莉這麽心很手辣,居然給一個瞎子下毒?感謝上帝,她和他現在是站在一邊。


    門開了。陪審員們魚貫走進法庭。聽眾們的目光一齊朝他們投去,霍爾曼確實不在他們中間,他那個座位是空著的。


    哈金法官在醫院看望霍爾曼時曾和醫生談過話。他告訴陪審員們說,霍爾曼目前的狀態,似乎還不錯,病情也許不象原來想象的那麽嚴重。所有的陪審員,尤其是尼可拉斯,聽了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夏因·羅依斯成了第5號陪審員,坐到了第一排菲利浦·薩維爾和安琪·魏斯中間,霍爾曼的那個座位上。


    他為自已感到自豪。


    在人們安靜下來後,法官命令羅爾開始作結案辯護,不得超過1小時,他告誡道。羅爾今天仍舊穿著他那套心愛的華麗服裝,但襯衫已燙得筆挺,蝶式領結也幹幹淨淨。他柔聲柔氣地為審訊拖得過久向陪審員們表示歉意,又為他們的傑出表現而向他們致謝。說完這些客套話後,他立即向“人類製造史上最能致人死命的消費品——香煙”發動了猛攻,“它每年使400萬美國人喪命,這比非法吸毒造成的死亡人數還要高10倍,任何其它消費品都無法與之相比。”


    對佛裏克、布朗斯基和基爾文幾位博士的高見,他隻是點到為止,但他請陪審員們記住勞倫斯·克裏格勒,此人在煙草業工作多年,熟知他們肮髒的內情。至於列昂·羅比利奧,他談了約有10分鍾,這位用人工喉講話的可憐人兒,為香煙廠商賣命長達20年,最後終於認清他們是多麽腐朽惡毒。


    他把話題轉向青少年時,才終於打出了他的正常水平,煙草業的四大巨頭若是不想遭受滅頂之災,他們就必須引誘青少年,確保下一代購買他們的產品。仿佛他曾在休息室裏旁聽過陪審員們的談話一樣,他請陪審員們問問自己,他們本人開始吸煙時是幾歲?


    每天有3000名青少年開始吸煙。其中的1/3最終將死於吸煙。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難道現在不該迫使這些肥得流油的煙草公司為他們的產品負責嗎?難道現在不該引起他們的注意嗎?難道現在不該讓他們賠償他們的產品所造成的損失嗎?


    他氣勢洶洶地論述了尼古丁的危害,抨擊了四大巨頭堅持尼古丁不至令人上癮這一謬論的頑固態度。毒品試驗已經證明,戒掉吸食大麻和可卡因的惡習,比戒煙要容易得多;他在提到詹克爾和他那“濫用”理論時,一臉的輕蔑和不屑。


    接著他眼睛一眨,頓時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他開始談論他的委托人塞萊絲蒂·伍德太太,一個秉性善良的妻子、母親和朋友。煙草公司的一個貨真價實的受害者。他接著又講述她的丈夫,那位已經去世的雅各布·伍德。他吸派恩克斯公司的名牌香煙布裏斯托爾上癮,掙紮了20年,仍未能掙脫它的釣鉤。他拋下了兒孫,在51歲的壯年便過早地離開了人間。而唯一的原因便是:他完完全全按照該用的方法,使月了一個合法的產品。他走到一塊支在三角架上的白板前,在上麵做了幾道算術題。雅各布·伍德的生命折算成,比如,100萬美元。加上其他損失,總數為200萬。這是實際損失,是由於伍德之死其未亡人有權獲得的賠款。


    但本案並不僅僅局限於實際造成的損失。羅爾就懲罰性報害賠償的問題給陪審員們上了小小的一課,這種賠償對於使美國這個大公司保待正常運轉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對擁有8億現鈔的這樣一家公司,如何懲罰方才合適呢?


    ——你得罰得它感到疼痛!


    羅爾十分謹慎,沒有提出一個具體的數字,盡管提出明確要求完全合法。他隻是在白板上用粗體字寫下$800000000現鈔,然後就回到話筒前,結束自己的辯詞,謝了謝陪審團,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前後曆時總計48分鍾。


    法官宣布休息10分鍾。


    她遲到了4小時,她總算露麵了,斯旺森高興得真想跨前一步和她緊緊擁抱。但他當然沒有這樣做。一則是他害怕染上傳染病,二則是她並非單身一人,陪她前來的是個邋裏邋遢的年輕人,不僅從頭到腳穿著一身黑色皮裝,而且頭發和胡子也是染得漆黑,額頭上刺著一個顯眼的“玉”字,兩隻耳朵上掛著一串漂亮的耳環。“玉”拉過一張椅子,往上麵一坐,便像一頭德國短毛獵犬那樣,悶聲不響地擔任警戒。


    看模樣貝弗莉準是挨過揍。她下唇浮腫,上麵有道裂口。臉上有個青紫的腫塊,她顯然曾想用脂粉加以掩蓋,右眼眼角上掛著一個大皰,她身上有一種令人討厭的大麻和劣質波旁酒的混合氣味,而且很可能還剛剛吸過某種興奮劑。


    隻要稍稍受到一點小小的挑釁,斯旺森就會揮拳朝“玉”的額上打去,並且慢條斯理地扯下他那些耳環。


    “錢帶來了嗎?”她問,眼睛卻瞟著“玉”,而“玉”則麵無表情地望著斯旺森。這筆錢將落進誰的口袋,不問也知。


    “帶來了。把克萊爾的情況告訴我。”


    “先把錢讓我瞧一瞧。”


    斯旺森取出一隻信封,敞開一點露出了一張張鈔票,然後用手壓在桌上:“4000美元。快談吧,”他說,眼睛盯著“玉”,貝弗莉朝“玉”看了一眼。“玉”像個演技拙劣的演員那樣點了點頭,說道:“談吧。”


    “她的真名是加布麗艾爾·布朗特。密蘇裏州哥倫比亞市人。她在那兒念完了大學,她母親在那個大學教中世紀史。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她父親呢?”


    “我想他死了。”


    “還有別的什麽嗎?”


    “沒啦。給錢吧”


    斯旺森把信封推給了她,立即站了起來:“謝謝。”話音剛落,人已走出咖啡館。


    凱布爾隻花了30多分鍾,就用純熟的解護技巧,把對方的要求打了一個很大的折扣。一個人自願吸煙吸了35年,現在卻要求給他的家庭賠償數百萬美元,這太荒謬可笑了。難道打官可就是赤裸裸地搶奪金錢?


    他對原告最為不滿的是,他們企圖對雅各布·伍德及其吸煙的習慣避而不談,而把對案子的審理變成一場關於青少年吸煙的辯論,以便訴之於人們的感情。雅各布·伍德與當今的香煙廣告有什麽關係?沒有絲毫的證據可以證明,伍德受過任何廣告的影響嗎。他當初開始抽煙,隻是因為他自己想開始抽嘛。幹嗎要把孩子們卷到這場戰爭中來?訴諸人們的感情,這就是原因。


    當我們想到孩子們正受到傷害或者正受人操縱,我們理所當然地作出了憤怒的反應與此相同,原告律師在說服你們——諸位陪審員向他們奉上一筆巨額財富之前,他們首先一定會讓你們感到憤怒。


    凱布爾請求陪審員們主持公道作出裁決的依據是事實,而非感情。當他講完時。他的結案辯詞已引起陪審團充分的注意。他入座後,哈金法官向他致了謝,接著便對陪審團說:“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本案將交給你們了。我建議諸位重新選舉一位團長,代替格裏姆斯先生。據本人所知,格裏姆斯先生目前病情己大為好轉,可望迅速康複。假如諸位因故需要和我麵談,請先通知本庭書記官。其餘有關指令,將在休息室下達給諸位。祝諸位好運!”


    在哈金向他們道別時,尼可拉斯向聽眾席的方向微微偏過身子,故意捉住了費奇的目光,和他對視。這相互對視的短短瞬間,是對雙方目前所處地位的確認,費奇點了點頭。尼可拉斯和其他陪審員同時站了起來。


    這時已近中午,根據法官的指示,法庭已經休庭。這意味著那些願意到處逛逛的人,可以在陪審團作出裁決之前各行其是。來自華爾街的那幫人,立即奔出法庭去給自己的事務所掛電話。四大巨頭的總裁們和下屬一起呆了片刻,接著就一起離開了法院。


    費奇在休庭後立即返回辦公室。康拉德正忙著接電話:“是她,”他急切地說,“從公用電話亭打來的。”


    費奇加大步伐,走到自己房間,抓過話筒:“哈囉。”


    “費奇,你聽著。關於那筆款子,現在有新的指令。別掛電話,站到你的傳真機邊上去。”


    費奇看了看他那台專用傳真機,它正在向外發信件:“傳真機就在我手邊,”他說,“為什麽要改變指令哪?”


    “你住嘴,費奇。照我說的辦,而且要立刻辦。”


    費奇從機子上扯下她傳來的手寫的指令,看了一眼。那1000萬美元現在必須匯往巴拿馬。巴拿巴城。大西洋銀行。有關匯款手續和賬號,全都寫得清清楚楚。


    “你有20分鍾的時間,費奇。陪審團正在用午飯,我假若在12點半以前看不到匯款確認證,那麽咱們的交易就立即完蛋,尼可拉斯馬上改變航向。他袋子裏有隻手機,他在等著我的電話呢。”


    “12點半打電話給我,”費奇說,一邊隨手掛斷了電話。他命令康拉德切斷所有的電話。無一例外。他把她的書麵指令傳給華盛頓的那位電匯專家,那人又給安的列斯群島上的漢瓦銀行發去了必要的指示。漢瓦銀行整個上午一直在待命。接到指示不到10分鍾,錢已離開費奇的賬號,越過加勒比海,劃到巴拿馬城的大西洋銀行。費奇收到了漢瓦銀行的確認書後,倒是想立刻發給馬莉,遺憾的是她的傳真機號他並不知道。


    12點20分,馬莉給巴拿馬那家銀行打了電話。銀行確認收到了劃來的1000萬美元。


    馬莉此刻呆在5英裏外一家汽車旅館的房間裏,操作著袖珍傳真機。她等了5分鍾,接著又向巴拿馬城的那家銀行發去新的指令,要他們立即把錢匯至開曼島上的一家銀行。全部匯走,一文不剩,然後立即消去賬號。


    尼可拉斯於12點半準時來了電話。他此刻躲在洗手間裏。午飯已經吃完,馬上就要開始審議。馬莉說款子平安無事,她不久就要走人。


    費奇一直等到將近1點,她才從另一個電話亭打來電話。


    “款子已經到了,費奇,”她說。


    “棒極了,一起吃頓午飯好嗎?”


    “以後吧。”


    “那麽我們何時可以拿到栽決呢?”


    “傍晚。我希望你不要擔心,費奇。”


    “我擔心?從不。”


    “放鬆點兒。你一生中最光輝的時刻就要來到啦。可是12對零哪,費奇。你聽了感覺如何啊?”


    “跟聽音樂一樣。你們幹嗎要把可冷的老霍爾曼趕走呀?”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那就不說嘍。咱們什麽時候一起慶祝?”


    “我會給你電話的。”


    她駕著一輛臨時租來的汽車悄悄地溜走。她原來租的那輛車依然停在公寓大門外任憑風吹雨打。汽車後座上放著兩隻塞滿衣服的拎包和那隻袖珍傳真機,這就是她帶走的全部個人用品。公寓裏的家具將來會放在人行道旁出售,誰願購買誰就是它們的主人。她在一個住宅小區裏兜了幾圈為了甩掉尾巴,她昨天專門在此練過。費奇的手下今天並未跟蹤。她轉彎抹角從小路駛到高爾夫港市機場,一架小型李爾噴氣專機正在那兒等著她。她取出拎包,將鑰匙放入車中,鎖好了車門。


    斯旺森無法打通費奇的電話?他隻好與堪薩斯城的頭兒聯係,頭兒立刻派了3名偵探飛往哥倫比亞。兩地相隔不過1小時的航程。他又吩咐另外兩名偵探守著電話機,不斷給密蘇裏大學打電話,不斷給她母親所在的中世紀學係打電話,以便能找到某一個了解情況而又願意開口的人,幫他們解開這個謎。哥倫比亞市電話簿上有6個布朗特,給他們打了不止一次的電話,卻沒有一個認識加布麗艾爾·布朗特。


    斯旺森在1點鍾以後終於和費奇通上了話。費奇把自己在辦公室裏關了1小時,哪個的電話也不接。斯旺森立即飛往密蘇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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