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麽!”猛地跳下來,墨芮泫被鬥笠擋住的劍眉狠狠的蹙在一起,唯一能看到的薄唇也緊緊地抿著,刀削般的下巴緊繃著,渾身每一個地方都明顯的表現出來“我不愉快”這種情緒。


    有些抱歉的看著墨芮泫,許蕭瑤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是為了徹底解決掉這個糟糕的極北,她必須這麽做,這樣,才能將聖女的身份利用的更徹底點。


    將手伸向雪悟,許蕭瑤輕笑著,“看到了沒?我到這個地方也不過是幾個月,可是我的血液已經呈黑色了,跟別人中毒幾年是一樣的,我喝的藥都是幾服藥煮成一碗的,從小在這裏長大的你難道不明白,別看我這樣,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香消玉損。”


    “而你們,以為自己能逃掉?聖女被毒殺,你們真的以為雪神不會發現,等到我正式去見雪神父親的時候,就是你們受難的時候!”許蕭瑤半是苦澀半是冷酷的道。


    雖然她現在的中毒狀態是假裝的,可是她說的話並不是假的,若是她當初失憶的時候,真的聽從初雪清的話,乖乖將那些據說沒有毒的藥喝下去,影響的不僅是神經,還有身體,整個身體會徹底被毒素侵入,到時候,一定會死的特別沒有形象。


    到這會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的許蕭瑤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瞳裏閃爍著懾人的光,“所以你以為你是無辜的,你的叔父是無辜的,你在這裏對我大肆辱罵,恨不得我立刻去死,可是我告訴你,你的以為全部都是錯的,你並不無辜,你在這裏助紂為虐,你的叔父也不無辜,他是給我下毒的幕後凶手,他想要將這個國家陷入危險中,而從頭到尾,被你辱罵為惡毒殘忍的我,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那麽,現在,你怎麽想?”停頓許久,許蕭瑤微微的笑著,臉頰慢慢滑下一滴淚,為那個失憶的自己而流,為那個膽怯卻還拚命尋找真相的自己而流,為那個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還被侮辱的自己而流。


    雪悟愣愣的看著許蕭瑤的傷口從剛開始還在流黑色的血,到後來凝固,滴在地上的血也凝固了起來,從小被教育的他自然知道,這是毒素積累到一定地步後,影響到血液的結構,血液變得粘稠,就算想要將毒血逼出來都沒有辦法。


    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那個自己從小當做偶像的男人,雪悟努力的吞咽,找回自己的嗓音,卻還是沙啞著問道,“叔父,為什麽?”


    初雪哀心裏不停的咒罵著雪悟,這個時候他作出這樣的行為,向他詢問不就是側麵證明了他相信了麽,這樣他還要怎麽翻盤?!


    雖然心裏嘔的要死,但是臉上卻還是滿臉的後悔和無奈,“雪悟,你知道的,聖女這個地位真的是太特殊了,它的存在帶給我太大的壓力,不得已...而且,這也是為了你們好,若是我不當聖皇,你還有你的兄弟們以後一定會受苦的。”


    “說的真好聽!”心底最苦的那滴淚已經流出來了,許蕭瑤心裏舒坦多了,這會正靠在墨芮泫的懷裏,聽見初雪哀那厚臉皮的話,忍不住嘲諷了出來。


    “你雖然說是為了他,可是親手殺了他父母的你真的有權利說這話?”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雪悟雖然忠,但是不傻,一聽這話,就知道有問題,而且,這還牽扯到他的父母。


    許蕭瑤又往墨芮泫懷裏鑽了鑽,在墨芮泫將手臂更加收緊後,滿足的歎口氣,“這個建議你問祭司大人。”


    初雪清臉色蒼白的走到露台邊緣,俯視著腳邊的初雪哀,眼裏滿是傷痛與恨意,“這個人,當年在我父母不幸重病後收養我,按照他的說法,是為了我能有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不受人欺負,可是他暗中利用我的權利,大肆收割反對他的人的性命,然後收養他們的孩子,養成自己的地下衛隊,為他做一些不能往明麵上擺的事情。”


    看著初雪哀越來越震驚的眼神,初雪清笑了,“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知道?”從袖口摸出一本邊緣已經變毛的冊子,初雪清笑的癲狂,“咱們的聖皇大人有個很好的興趣,就是把反對自己的人名記下來,然後標注他們的真正死因,以及這個過程中參與過的人,哈哈哈,真是個好興趣,雪悟,你說是不是?!”


    將手中的冊子拋給雪悟,初雪清在台上蹲了下來,看著自己的淚珠由透明變成鮮紅,他自虐的又笑又哭,鮮紅的血液糊的滿臉都是,讓精致的臉變得格外恐怖。


    台下的雪悟用僅有的一隻手看著標有自己父母姓名的那一頁,看著毒殺後麵的一行小字,哭的泣不成聲。


    “他們的孩子不錯,是個聰明孩子,應該是繼承自他們,可是,他們夫妻倆再聰明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孩子會給自己泡有毒的茶吧。”


    許蕭瑤緩緩念出這一句,微有些同情雪悟,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這刺激比初雪哀騙了自己更大吧,不過,他的情況比起初雪清,真的算好的了。


    看著台上縮成一團的初雪清,許蕭瑤心裏一揪一揪的疼,想當初她看到初雪清的父母那一頁的時候,都忍不住那種想要殺人的心情,真不知道這麽多年這個少年是怎麽撐過來的。


    “人彘。”死因十分簡練,在整本書裏絕對是最短的幾個字,可是這同時也是最殘忍的死法,將人的四肢全部砍下來,舌頭拔掉,裝進罐子裏,這樣的死法,真的讓人無法忍受。


    許蕭瑤將頭埋在墨芮泫的懷裏,從他身上汲取些許熱量後,這才感覺渾身的冰冷慢慢的褪去了些。


    同樣看到那頁的墨芮泫臉色也不是很好,隻是他擔心的不是初雪清,而是許蕭瑤,誰知道失憶的時候看到那麽血腥的東西會不會對心理有什麽影響。


    “行了,把初雪哀壓下去吧,記得挑斷他手腳筋,省的他再蹦躂。”本來不打算把這些暴漏給人民看的,但是到現在也沒辦法了,許蕭瑤很是發愁,本來計劃好的事情被這樣打亂,她怨念很深的。


    狠狠地瞪了一眼好不容易恢複情緒的雪悟,再將對方瞪得滿臉驚慌後才放過他,塞了個小紙條在墨芮泫手心後,許蕭瑤幹脆的轉身走向露台,還有她不得不做的事情。


    而墨芮泫在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後,微微一笑,朝著人群走去,沒多久就不見了蹤影。


    登上露台後,許蕭瑤先派人將初雪清帶下去休息,然後看著台下的民眾靜悄悄的等著她說話,許蕭瑤有些尷尬,這種時刻該說什麽?咬了咬唇,許蕭瑤下下狠心,剛要開口時,台下傳來了女人的抽泣聲。


    “聖女殿下真是太可憐了。”


    “對啊,隻是個小姑娘而已,就這樣為國家著想,而且還擁有如此善良的心腸,有這樣的聖女,我們根本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許蕭瑤有點傻眼,她還什麽都沒說呢,怎麽就已經這樣了,難不成她已經人見人愛到不分性別,不拘老少了?


    其實,真心是她想多了,本來聖女就相當於國家的守護神,每戶人家都是把她當做自家孩子一樣愛的,對聖女印象不好的本就不多,再加上剛剛她說的那些話,和楚楚可憐的表情,人民的心早就融化成一片片的了。


    這樣奇怪的偏愛也僅限極北而已,換做別的地方,根本不會有如此極端的崇拜,可是這個地方就是如此奇怪,所以從小都是在別人的厭惡聲和辱罵聲中長大的許蕭瑤,華麗麗的想錯了。


    不過錯就錯了,向來不介意名聲的許蕭瑤放了心,既然大家對她的接受度這麽高,那麽她要說什麽就好辦了。


    “初雪哀喪心病狂,為了一己私欲不顧他人性命,手段殘忍,為人所不齒。”許蕭瑤站在台上,莊重嚴肅的道,“但另一方麵,他代理極北近二十年,無大錯,暫時沒有對人民有威脅,念在苦勞上,饒他一命,砍去四肢,永遠囚禁,可有人反對?”


    台下靜悄悄的,每個人都是一副認同的表情,許蕭瑤點點頭,“既然沒有人反對,初雪哀的判決就這樣定了,關於下一任聖皇,我有個人選,請大家來判斷是否希望由此人繼位。”


    朝著台下使個眼色,隱藏在人群中的墨芮泫就把不停地反抗著的沫隨風揪了上來,指著不停反抗的沫隨風,許蕭瑤繼續道,“前任大祭司,沫隨風,我想另一個名字可能會讓大家感到熟悉,初雪藍,那個在製藥方麵是天才的少年祭司。”


    沫隨風冷著臉就要離開,卻被台下哄的一聲嚇了一跳,“怎麽了?”他不解道,許蕭瑤微笑著走到他身邊,指著台下歡呼著的人群道,“看到這樣的場景,還不明白麽?這些人,全部都是受到你恩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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