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士兵雖然並不是那麽多,可是也有上百人,但是城裏的醫生,也僅有那麽幾人罷了,就算加上許蕭瑤兩人,也並不超過十人,而且雲希璃對醫術是一竅不通,幾乎幫不上什麽忙,所以縱使許蕭瑤拚命努力,等所有的人都包紮完了傷口,也過了將近兩三個時辰。


    渾身酸痛不已。這是許蕭瑤忙完之後的唯一的感受,長時間的維持一個姿勢,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別說她這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姐了。


    可是她卻沒有一句抱怨,在包紮好傷口之後,她緩慢地起身,向丫鬟要了一桶熱水送到她房裏,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雲希璃雖然也有幫忙,但是並沒有她那麽累,兩人相伴離開之後,雲希璃欽佩道,“你居然還有力氣能夠笑出來耶,我到現在都快累癱了,別說笑了,多餘的表情我都不想做。”


    許蕭瑤無奈的搖頭,“我也不過是硬撐罷了,病人最需要的是他人的鼓勵和安慰,若是你一臉漠視對於他們的恢複是很有害的,隻不過是一個笑容罷了,沒有什麽難度,何樂而不為呢。”


    雲希璃驚訝地瞪大眼睛,驚訝於許蕭瑤的成熟與穩重。


    許蕭瑤笑了,她知道雲希璃肯定無法很快理解,但是不用擔心,慢慢來就好。


    “你也趕緊回去睡吧,我沒關係了。”許蕭瑤輕輕拍了拍雲希璃的胳膊,催促她趕緊回去,自己也轉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將自己泡在溫熱的水裏,許蕭瑤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慵懶地閉上了眼睛。


    今天是她第一次使用自己的醫術救人,雖然沫隨風一直在說醫毒不分家,可是原來她為了自保,研究的主要是毒術,今天首次使用醫術,感覺除了疲憊就是不習慣。


    而經過了今天許蕭瑤突然覺得,也許自己應該再把醫術加強一下,不說別的,便是自己身邊的人有人受傷或中毒,自己應該有能夠幫助他們的能力。


    “還不夠。”許蕭瑤喃喃道,“必須更加努力才行。”


    第二天一早,許蕭瑤就去了街上,把在藥店能夠買到的藥材幾乎所有種類都買了一種回來,於是街上的人們就看到一個嬌小的女子身後,跟著兩名大包小包的提著許多東西的高大侍衛。


    本打算好好進行藥材研究的許蕭瑤沒有想到的是,她向帝都寄回去的那封信已經有了回應,丞相已經派人來接她了。


    “大小姐。”許蕭瑤前腳剛踏進門,後腳就聽到有人這樣叫自己。


    疑惑的挑眉,看向麵前這個並不算十分眼熟的中年男子,“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爹爹的車夫?”


    男子笑道,“大小姐好記性,小人的確是老爺的車夫,這次老爺專門派小人來接回大小姐,還請大小姐即刻跟著小人走。”


    “倒是奇了,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我什麽時候走是你來決定的嗎?”許蕭瑤很是奇怪,她怎麽老碰見這種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像主子的人呢?


    那人眼裏的輕視並沒有去掉,但卻做出一幅驚恐不已的樣子,“是小人不會說話,自然是您是主子,隻不過老爺要求小人趕快將小姐帶回去,所以小人著急了些,還請小姐恕罪。”


    許蕭瑤冷哼一聲,從他身邊直至邁過,不再看他一眼。


    那人本來並不是很在意,在他看來許蕭瑤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不值得他如此恭敬,可是她從早上等到中午,再從中午等到晚上,許蕭瑤還是沒有出房門要跟他離開的意思,他不禁著了慌。


    “敢問小姐何時願意離開?”隔著房門,他無奈地問道。


    許蕭瑤的聲音滿不在乎地響起,“你若是著急便先離開吧,待我回去會向爹爹解釋的。”


    他先行離開?車夫滿心怒火,許丞相派給他的任務就是將許蕭瑤帶回去,這丫頭居然跟他說讓他自己離開,這是存的什麽心!


    “小姐又何必如此消遣小人?便是小姐不要坐小人的馬車,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何必做出這幅姿態。”他怪裏怪氣道。


    “若是你家小姐真的對你有意見,確實是一句話的事,哪容你在這裏多嘴多舌,她不過是顧著孝道,看在你是許丞相的人的份上,沒把你發賣了,你倒好,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還是說?你覺得丞相府嫡出小姐沒有發賣一個奴才的權利?”


    雲希璃早上就聽說有人來接許蕭瑤,可是直到傍晚許蕭瑤都沒有露出要離開的意思,心裏也覺得很奇怪,這才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看到奴大欺主的局麵,忍不住教訓了兩句。


    那車夫敢給許蕭瑤氣受,不過是看在許蕭瑤原來在府內不受重視的情況,若是讓他真的對上這些正經的官家小姐,他也沒那個膽說那種話。


    “雲小姐,小人不過是一時急躁,這才說出這等沒規矩的話,還請雲小姐恕罪。”


    雲希璃鄙視地瞥他一眼,“我不是你主子,你的下場與我何幹?”


    許蕭瑤掐著時間出來,冷淡的看了那車夫一眼,繞過她直直的向雲希璃走去。


    “希璃,我有新發明了。”麵對著雲希璃,許蕭瑤笑得燦爛。


    說是新發明,不過是一種止血劑罷了,昨日她幫忙療傷的時候發現,士兵們用的那種止血劑效果太差,時間太長,於是許蕭瑤便生出了要製造一種新的止血劑的想法。


    “可是遺憾的是,現在沒有人能夠幫忙實驗一下。”許蕭瑤攤攤手無奈道。


    “小人可以幫忙做實驗。”車夫大聲道,千金小姐會做的無非就是一些刺繡,做點心之類的罷了,就算做實驗也沒有什麽。


    許蕭瑤勾起一個邪惡的笑,“你確定?事後反悔我可是不答應的。”


    “自然確定。”感覺自己被這個紈絝小姐小看了,車夫肚子裏也升起一股子氣,大聲的吼了回去。


    “那好。”許蕭瑤突然走向旁邊的幾個侍衛,繞著他們走了好幾圈之後,終於選定了其中一個,“就你了,過來。”


    侍衛茫然地跟過去,卻聽見許蕭瑤這樣對他吩咐道,“用刀在他胳臂上劃一道。”


    手起刀落,侍衛幹脆地執行了命令,那把泛著銀色光澤的長刀在車夫的胳膊上狠狠的劃了一道。


    “啊!”車夫不顧形象的哀嚎著出來,抱著胳膊在地上打起了滾,雖然這並不是不能忍受的傷口,可是車夫在丞相府呆了幾年,生活過得無比滋潤,又怎麽會受過這種傷口。


    許蕭瑤笑盈盈地拿出一瓶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別亂動,我得一直觀察你的反應,要是藥物不合適,你很有可能就這樣死掉,為了你的小命你最好乖乖的。”


    車夫看著許蕭瑤燦爛的笑臉,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他認錯行不行?他從頭到尾就不該招惹這個惡魔。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不論他心裏怎樣哀嚎,許蕭瑤已經盯上他了,畢竟他現在可是寶貴的實驗品。


    過了一刻鍾,逍遙奇怪的咦了一聲,“好像不怎麽有效果。”傷口流血的速度雖然減慢了,但是並沒有達到止血的地步。


    “沒辦法。”許蕭瑤又拿出一瓶藥粉,重複剛才的動作再次撒了上去。


    同樣的動作重複了三四次,車夫胳膊上的傷口才慢慢結痂,麵對這個結果,許蕭瑤反倒是更加苦惱了。


    “這到底是最後一瓶藥粉有了效果,還是前麵所有的藥粉加在一起的效果呀。”


    雲希璃突然賊賊一笑道,“這還不簡單,你再讓侍衛劃幾刀,分別用不同的藥粉做實驗不就得了。”


    許蕭瑤眼睛一亮,大笑道,“希璃也學壞了,不過我喜歡。”


    兩人相視一笑,某種邪惡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著,而侍衛也遵循了兩位大小姐的要求,在車夫的身上又增添了幾道傷口。


    幾種不同的藥粉分別撒上去,許蕭瑤最後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藥粉,派人把藥方和藥粉給了給士兵看病的大夫們,她終於有興趣看被自己折磨的滿身血液的車夫。


    “感覺如何?”她溫柔的道,好像真的很擔心他似的。


    車夫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頓的道,“多虧了大小姐,感覺自然是不錯的。”


    “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許蕭瑤突然伸手,突然伸手觸上車夫的耳邊皮膚,“你說,若是我把你臉上這張假皮撕下來,會怎麽樣呢!”


    車夫突然變了臉色,剛剛的一臉狠戾現在全都轉變成了驚恐,“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許蕭瑤無奈的攤攤手,“既然你這麽不識趣,那我就幫你一把吧,反正我對你這張假皮下麵的那張真麵孔也挺有興趣的。”


    話音剛落,許蕭瑤就將他臉上那張仿真人皮揭了下來,但那張人皮麵具下車夫的真麵孔卻著實將許蕭瑤和雲希璃兩人嚇了一跳。


    而與此同時,車夫也崩潰的尖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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