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侑子慢悠悠的走回去,開門。


    周侑子忽然就有一種懶懶的感覺,什麽也不想動。甩掉鞋子,也沒有開燈,靜靜的坐在浮窗上,靠著窗戶,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一些回憶莫名的襲上心頭。


    2006年。


    一個晴朗的豔陽天。


    一架大型客機正平穩的行駛,在澄淨的藍天中飛翔。


    外麵陽光很強,周琛琛不得不把遮光板拉下來,隨即又拉上薄毯,又要睡去。


    張自錦拍了拍周琛琛,“要配餐了。”


    正值午餐時段,空姐依序為客人配餐。


    周琛琛搖了搖頭,氣若遊絲的說,“我還是頭暈,不想吃東西。”


    這還是周琛琛從小到大第一次出國和朋友出國旅行,誰知道回國的途中,周琛琛暈機了。


    餐車很快來到周琛琛身邊,空姐欲為她擺放刀叉,卻被周侑子打斷了,“我隻需要一杯可樂,謝謝。”


    空姐微笑的頷首,倒上可樂遞到她麵前。


    周琛琛接過,就在這時,機艙忽然一陣顛簸。


    周琛琛拿杯子的手一個不穩,一小半杯可樂全潑在了旁邊的以為乘客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周琛琛慌忙遞過自己的手帕。


    周琛琛最先看到的是對方卷至手肘處的襯衫露出的精瘦手臂,手戴名表,十指修長。


    男人沒有接過周琛琛的手帕,隻是淡聲說了一聲沒事。


    這時機艙又是一陣顛簸,周琛琛暈機的不行,幹嘔了一聲,撇下自己的手帕,急忙跑去衛生間。


    霍流吟身邊的張錦亭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三哥,你竟然把人家小姑娘惡心吐了。”


    張自錦坐在裏麵,聽到張錦亭的話,不由得側目。結果大吃一驚,“張叔。”


    張錦亭也是挺意外,沒想到飛機上還能遇見熟人,“小自錦,那是你同學?”


    “嗯,張叔,我先去看看她了。”張自錦匆匆和張錦亭打個招呼,就急忙跑去看周琛琛了。


    “這就是張家的女兒?”霍流吟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的問道。


    張自錦和張錦亭的侄子張子衿自小就定了娃娃親,隻是張錦亭前幾年一直在臨城任職,也是好幾年沒看見張自錦了。


    “嗯,那估計剛才那個小姑娘就是周家的女兒了。”相熟的人都知道張自錦和周琛琛是發小,“不過她剛潑了你一身可樂你怎麽不去衛生間呢?”


    霍流吟拿起剛才周琛琛扔在這裏的手帕,擦了擦,“沒事。”


    張錦亭一臉吃驚,“你不是有潔癖嗎?”


    “你話太多了。”霍流吟閉目養神,不在理會張錦亭。


    周琛琛跑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惡心的感覺才剛剛好了一點。


    張自錦走過來,關心的問,“琛琛,你還好嗎?”


    “沒事,”周琛琛拍了拍自己的臉,“再撐幾個小時也就落地了。”


    周琛琛臉色很差,癱坐在座位上,一陣昏天黑地的睡過去了。


    直到被張自錦搖醒,“醒醒,我們到了。”


    周琛琛暈暈乎乎的隨著張自錦下飛機,“自錦,我好像剛才做夢把一杯可樂潑到了一個人身上,可是我那杯可樂呢?”


    走在周琛琛和張自錦前麵的張錦亭看著霍流吟吃癟的樣子忍笑忍得很辛苦。


    張自錦一頭黑線,安慰道,“都說是夢了,所以不會有可樂的。”


    “哦。”


    霍流吟看著自己這件價值不菲的襯衫上麵的可樂漬,還有他西裝外套口袋裏的那塊手帕,也是無語。


    周琛琛和張自錦分別被自己的司機接回家了。


    周琛琛剛參加完高考,和好友張自錦一起去歐洲遊玩了一圈。


    過了沒幾天,周琛琛的高考分數就下來了,跌破大家的眼鏡。以周琛琛以往的成績來看,這次竟然活生生的超了一百多分。


    周爸爸和周媽媽也很吃驚,就鼓勵周琛琛報本城的j大。j大是本城的百年名校,周琛琛可是想都不敢想報考j大,現在這分數這麽高,再加上周媽媽是j大的老師,周琛琛也就報了j大的建築係。


    張自錦來周琛琛家好奇的問道,“琛琛,之前還擔心我們不能再一起上大學呢,沒想到你竟然考的比我還好。”


    周琛琛抱著自己的玩偶,懶洋洋的說道,“我也沒想到啊,這就是奇跡啊。”


    “不過,你為什麽報建築係啊?”張自錦也是很疑問。


    “j大的建築係是全國最好的,我這分要是不報浪費了,我考這麽多分容易嗎?”周琛琛盤著腿,撇開玩偶,吃著薯片,“這可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考這麽多分呢。”


    “瞅你那點出息,你要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早就學習好了。”張自錦吐槽她。


    “張自錦,你現在說話,和我媽一模一樣啊。”周媽媽是一個教育工作者,自然對自己的女兒也是非常嚴格,但是碰上周琛琛這麽一個不求上進的孩子,周媽媽也是頭痛不已。


    “不過,我媽說了,上大學就可以談戀愛了。”周琛琛是一副開心不已的樣子,完全是對大學生活憧憬不已的樣子。


    經過一段忙碌的準備之後,周琛琛和張自錦一起進入了大學。


    軍訓結束之後,開學第一課。


    上課前,張自錦神神秘秘的說,“琛琛,你知道嗎?咱們新來了一個專業老師,據說是bauhaus—universitaet weimar (魏瑪包豪斯大學)畢業的博士生,海歸副教授。”


    “那一定長得很醜,”周琛琛斬釘截鐵的說道,“學習好的一定長的醜,尤其是高學曆的那種。”


    身後傳來一聲男人的輕咳,周琛琛和張自錦一齊回過頭。


    幹淨的米白色英式菱形格襯衫,除了第一顆扣子沒扣上,其他地方都扣好了,就連手腕的地方都平整的扣上,精致的紐扣,小小的扣子上細細的金色圖騰,在抬首時閃閃發光,下身黑色絲絨褲,小楦頭的尖頭皮鞋。簡簡單單的搭配卻因為考究的麵料和經典的牌子而顯得清貴倨傲。


    一襲白衣黑褲,手裏提著一個公文包,典型的學院風。


    周琛琛和張自錦自動分開,給霍流吟讓開一個通道。


    見霍流吟走遠之後,周琛琛眼泛桃花,瞬間充滿了粉紅泡泡,“好帥哦,你看看他那件襯衫,還有他那袖扣,我都好喜歡啊。等等,他進那個教室了?”


    “103。”


    周琛琛和張自錦對視一眼,周琛琛吃驚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難道他是建築學的老師?”


    “你說,他聽沒聽見你說他醜啊?”張自錦不緊不慢的拋出一個重型炸彈。


    周琛琛哀嚎一聲,“希望他聽力不好。”


    “除非他是個聾子。”張自錦也不管周琛琛的反應了,徑直進了教室。


    霍流吟把書往講台上一搭,人就靠在講台前,霍流吟也不管下麵鬧騰成什麽樣了,右手拿了一張名單紙,左手插在兜裏,靠在那裏,抬眸看了一下。


    周琛琛硬是覺得他清淡的眸子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下,周琛琛立馬回了一個微笑,想要借此挽回一下剛才的錯誤。


    霍流吟將視線收回到名單紙上,“這門課,大部分是書上的內容,我也會補充,不想聽的也可以不來,考試我也不會劃重點,自己猜題。還有也歡迎別的專業的同學來旁聽。”


    他正色說,“我不喜歡點名,雖然學校有要求,今天的點名就權當認識一下,我剛回國不久,如果我念錯誰的名字,請幫我糾正。”就開始一個個點名,卻極少有念錯的。


    霍流吟也沒拿筆去勾名字,隻是在答“到”時,他就會眼神清晰的看你一眼。


    讀到最後,霍流吟卻抬頭,“周琛琛。”


    周琛琛都條件反射了,立馬舉手答“到”。


    霍流吟轉身,把單子放回講台上,背過身時,眼裏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說他長得醜,高學曆的都長得醜?


    張自錦在底下握住了周琛琛的手,頗有舍生取義的意思說,“琛琛,剛才霍老師點你名的時候,眼裏有殺氣。”


    周琛琛撅起嘴,難過的說,“看來他聽力不錯。”


    一節課完,大家都發現這個霍老師真是不得了的老師,見解獨到,講課內容翔實有趣!


    就連從來都對上課不感冒的周琛琛都難得沒走神,聚精會神。


    “周一和周二下午兩點到五點,是我的office hour,大家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我。”霍流吟邊收書邊說了這話,走人。


    天啊,office hour,這位剛回國的海歸副教授真真是洋氣啊!


    “你說他像一個老師嗎?”周琛琛吃飯的時候,好奇的問著。


    張自錦吃了一口飯,含糊不清的問道,“怎麽不像了?”


    “你看看他的手表,百達翡麗的。襯衫,buberry。還有他那個皮鞋,一看就是純手工的。”周琛琛滔滔不絕的說道,一臉的仇富,“他這一身行頭,別說這一身行頭,就他那個手表,那就是帶了一個豪車在手上啊。”


    “我看你上課盯著霍老師,還以為你轉性要好好學習了,沒想到你這是看人家身上的牌子呢。”張自錦說著還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周琛琛的腦門,“瞅你那仇富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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