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剛剛說你害她失了清白,是怎麽回事?”我是挺好奇的,林實他……看起來花花公子一個,但經過剛剛的一幕,我稍微對他有了改觀,但挺想知道內幕的。


    “嗯?”他挑眉,“沒什麽?那純粹隻是一個惡作劇而已,你也知道,本少爺帥得人神共憤,喜歡上本少爺的也是多如過江之鯽,要是不使點小手段那少爺我不得被這些女人的情書淹死。”


    “惡作劇?”我直覺這肯定不會是什麽小惡作劇。


    他抬起手駐著頭,嘴角彎彎勾起,笑得格外惡劣,“我把她約到一個廢城區,聽說那兒經常鬧鬼,也許是嚇到了,回來後一直給我打電話騷擾我,不過理由還真是好笑,就她這種長相,那得多饑渴才能看得上她?後來聽說是因為精神衰弱休學了。”


    他笑著,邪邪的,又慵懶地插著褲兜,完全沒有半點悔過的意思,反倒有點得意。


    看他這副賤樣,我深深覺得林實這種人放在古代最好是被拉去浸豬籠。


    作為一個敵人,林實性格低劣手段陰險,作為一個男人,他非良人,但甚好,他與我之間隻算是合作關係,但還需時時提防,他的性格太陰晴不定,說不定不經意間就被他坑了。


    陳漢陽的事也算有了個了結,至於這件事惹下來的麻煩,也自有林實會解決。


    隻是我從沒想過原來這不是一個了結,而是又一個開端,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正要去開門時消失許久的隗安突然出現,身體漂浮在窗外,沒有如往常一般地穿過窗戶飄進來,隻是沉沉地道了四個字,就又消失了。


    它說,“離開這兒。”


    它來得快,走得也怪異,我來不及多想,那頻繁的敲門聲又響起,把門一開,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站在門口,一臉嚴肅,手裏拿著一張紙,“這是逮捕令,我們接到消息,懷疑最近學園多項殺人案件的凶手是你,還請你合作。”


    說話間,我的手腕就被反剪住拷上,即便想掙紮,可是身上的力氣像被突然抽光,弱似無骨,連站定都是一種艱難。


    我感覺得到,他們……不簡單。


    可是再不簡單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他們帶走,送上警車,車子一路開向郊外,我以為自己會被帶到警局,可卻隻是我以為,在半路之上我的眼睛就被綁上了一條布帶遮住視線,然後被關到了一個空間,我知道,那不是警局。


    那個地方,靜悄悄的,陰冷冷的,就連人聲都不聞得,我被丟在那裏,仿佛被遺棄了一般,我所麵對的就是無盡的黑暗和安靜,隻有我一個的冷清,就仿佛我沉在湖底的那些時日,隻有我,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我。


    我還不算是人,所以就算沒有食物可吃,隻能像條蠕蟲一般僵硬在地我也不怕,可是不知怎麽回事,我感覺我身上的力量消失得越來越快,不用睡覺的我竟有了困意。


    什麽是白天,哪個時候是黑夜,到底過了多久,我都不知道,困倦排山倒海般像我襲來,我感覺得到我越來越癡迷於沉睡,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想,大概就結束了吧,


    這偷來的短暫人生,也要結束了吧。


    昏昏沉沉間,我仿佛聽到了劇烈的撞擊聲,好似有人向我走來,那人是誰?怎會那般溫暖?


    再次醒來時,麵前環境卻是陌生的,我嚐試想動我的身體,是否一如那些日子,卻發現可以移動,隻是手邊卻有半截素白布料,那是,女人的衣裙式樣……


    那女人麵如枯槁,像老樹的外皮,皺巴巴的,她笑著將我扶起,關心的語氣毫無虛偽,發自內心的真誠,“你醒啦?有感覺身上有什麽不舒適的地方嗎?”


    我打量了她半晌,卻沒發現什麽,隻是搖了搖頭,感覺吼間幹澀似要冒煙。


    這樣一想,麵前就遞上來一杯幹淨的水,她的聲音很沙啞,甚至都說不上好聽,就是這樣的聲音裏透出的卻是罕見的關心。“喝點水吧。”


    接過水咕咚咕咚灌下,卻感覺水入喉間是針紮一般的刺痛,千忍萬忍著將水咽下,才道了聲謝。


    女人紅潤的嘴唇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看我的眼神就好似安軒的母親看他時,慈愛而憐惜,“比起道謝,我更喜歡你叫我一聲姑姑,安誠,我是你的姑姑啊。”


    她說罷,放在一邊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我驚了驚,下意識地將身體往後退了一步。


    我審視著這個女人,年紀起碼有六七十歲,都能算是我奶奶一輩的了,而我的姑姑,說來,我的父親隻有一個妹妹,撐死不會超過四十歲。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直白,她笑了笑,目露蒼涼,“我身為巫師,擁有通天本領,哪裏能是沒有付出就能擁有的。占卜預言,那都是窺伺天機,與人相命,泄露天機,天自然會降下懲罰,”


    所以,大好青春,都葬送在這所謂巫師之路上,與青春容顏相綁的,必定還有命吧,隻看她滿目蒼夷我也知道,她能在世間逍遙時日已經不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幼時我確實為你算過命,怨恨也罷,懷疑也罷,事實到最後終能浮出水麵。”


    不說她到底是不是我姑姑,但這次救了我卻是事實,於情於理,還是該道一聲謝,我並非不講理的人。“謝謝。”


    她怔愣稍許,才笑著搖了搖頭,複而一臉嚴肅,“不過你怎會被困在那裏?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四處都被貼滿了消魂符,若我再去遲些,你便也真是回天乏術了。”


    消魂符?那到底是什麽?


    “那是專門用來對付你這種死亡執行者的。”


    “那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又為什麽知道我是安誠?”


    “是安軒。”她笑了笑,“你突然消失,安軒很擔心,所以拜托我幫忙找你,而且,其實安軒是與我常聯係的,他……也發過你的照片給我。”


    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是驚訝的。我不記得我有拍過什麽照片,而且,原來間接救了我的人,是一向與我不對頭的安軒。


    她臉色一冷,似想到了什麽,“安誠,你和那死神解除契約吧,”


    她的話來得太突然,讓我措手不及,“你說什麽?”


    “你的命我會來幫你續,所以和隗安解除契約!”


    “原因。”


    她皺著眉頭,伸手拿出一張明黃的符紙遞給我,所回答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思及她剛剛說過的話,我大概知道了答案,“消魂符。”


    “對。”她點頭,又道,“符也分三六九等,而這消魂符,在市麵上幾乎是有價無市,可在你所處的那個房間裏,卻整個房間都貼滿了這符紙,還有拷在你手上的手銬,那是將銅錢煉掉再熔爐做成的,外鑲桃木,還刻著咒術,光是這幾樣你還不懂嗎?若僅僅隻用來對付你,卻是太大手筆了,這是用來對付你的契約死神的。”


    她的信息來得太多,我有些難以消化,“所以,其實這是隗安惹上的債?可那又如何?”


    女人恨恨咬牙,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隻消這一次,你還看不出,人家對你就如一隻螻蟻般,要你死你便活不成,趁現在還不晚,趕緊將契約給解了,免了這池魚之殃。你該不是還擔心著那隗安吧?你都快死了它卻連出現都沒有,如此無情哪裏需你擔憂。”


    她說的,不無道理,在那個陰冷的地方,就連契約都可以背叛,而隗安,我也從來不會想擔心它,我不是聖母,這一次已足夠我看清它的真麵目了。可我又怎麽能相信她呢?


    “可我的身體還不完全,我需要隗安的能力。”


    “什麽身體不完全?”她的表情茫然,顯然對我與隗安之間的契約內容並不曉得。


    “我的身體在沉入湖底的時候被泡爛了,這是別人的身體,但是體內結構與身體能力還尚匱乏,並不能與常人相論,若與隗安解約,我會死。”


    彭得一聲,桌子應聲而碎,我狐疑地盯著這個從我的話一說完就一直表情陰沉著的女人。


    “賤貨,真是賤貨,老娘從沒看過有誰能賤到這樣,全身上下連一根頭發絲都是賤的!”她一邊拍著沙發,一邊咒罵。


    可到底罵誰,我不得而知。


    我看著她從暴怒又冷靜,恢複不過兩三秒,她道,“你放心,我會幫你處理的。”


    我狐疑地看著她,問,“你剛剛在罵誰?”


    她沉寂了兩三秒,下定決心一般眼一閉,狠狠道,“你是不是很恨你的父母?”


    恨嗎?我不知道。從我出生開始他們就沒正眼看過我一眼,從期望變成了絕望,最後歸於冷淡。有愛才能有恨,可我卻從未愛過他們,隻因他們也討厭我,所以,應該是什麽沒有的吧?


    “唉,我就知道,”她唉聲歎氣,又一臉肅穆,“當年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可如今,罷了罷了,說了又如何。”


    “天底下哪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那是從他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在你出生時我就幫你算過,你命裏帶煞,不僅煞別人,還煞自己,注定一生孤苦,你父母把你關住,不讓你與外人接觸,甚至連他們自己也不敢與你接觸,這都是因為他們愛你呀!你的命格極陰,而常人的命格都是陰陽結合的,你一旦與人接觸,你的陰氣會煞到別人,而別人的陽氣則會煞到你身上,你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亦是在自毀啊!”


    “你天生注定活不過十四歲,為了給你續命,你的父母必定有一人得用自己的命來替給你,所以他們才會離婚,可到頭來竟也是徒勞無功,所以我才會想出那一招,讓你的母親將你殺死,這樣我才好替你移魂,肉身與命格也是息息相關,我本想拜托朋友替你塑身,但卻在半途中讓你被那該死的隗安給契約了。”


    我的心情,不知該用什麽來形容才好。原以為討厭我的父母,卻原來才是愛我最深的,而我……親手殺了他們的,竟是我這個他們愛得最深的孩子麽?!!


    胸口處,似有千斤石壓住,痛得不能呼吸。眼睛幹澀又刺痛,好像有什麽抑製不住想跑出來。


    “我……殺了他們。”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這幾個字。


    我盯著眼前的女人,從她的眼睛裏仿佛看到了當初的父親,我爬在地上,像隻低賤的螻蟻,而男人的眼神,也似她一般,痛苦而隱忍,壓抑而憐愛。


    是這樣麽?真的……是這樣麽?!!


    啊………我什麽都說不出,隻記得呐喊,似乎這樣就可以不再那麽痛苦。


    她似乎說了什麽,卻又什麽都沒說,血紅的視線裏隻倒映出她擔憂的眼神。


    是了……我怎麽忘了,那時他們看我的眼神,也是這樣充滿親情的擔憂啊。我那時,隻想活著,所以把他們的眼神看成愧疚,當成良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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