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張兵都沒有睡覺,一個通宵就將兩本書徹底的看了一遍,將書中的內容牢牢的記在了腦海裏,對書中講到的每種瓷器、家具,無論特征還是鑒定方法都記在了心裏。


    早晨頂著一對熊貓眼,張兵來到學校,上午的時間,一直在教室裏補覺,支著一本書在眼前,用雙手支撐著腦袋,藏在書後,貌似聽課,其實在睡覺,由於坐在最後,不影響其他同學上課,老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熬過了一上午的時間,中午放學的鈴聲響了,張兵立刻滿血複活,精神百倍的衝出了教室,找到周鴻偉,約好一會午飯後去他家,周鴻偉家就在學校門口的巷子裏,非常近。


    飛快的騎車回家吃飯,到家後隨便墊了兩口午飯就匆匆的又騎車趕到了學校,放好車以後,出了校門,很快就到周鴻偉他們家門口。


    敲了敲門,周鴻偉出來把他帶入自己家院子,穿過前院的一個角門,就進入了後院,後院的空間很大,是他們家的庫房,院子中央是堆著很多剛收來的舊家具、家電和其他的一些舊貨,旁邊的屋裏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的易碎的舊貨。堆的滿滿當當的,無處下腳。


    周鴻偉拿著鑰匙,問“你要看什麽東西,我給你開門。”


    張兵說“我也不知道你們家這裏都有些什麽,都看看吧”


    周鴻偉一聽這樣,接著說“我可不陪你了,你自己看吧,小心點就行,別打碎東西就好,我回去睡覺了”,說著就把院子裏幾個庫房的鑰匙塞進了張兵的手裏,並指明具體對應的房間,就回去睡覺了,整個後院就剩張兵一人。


    看著院子裏這麽多的東西,張兵有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嘴’的感覺,不知從哪裏開始。


    “不管了,挨個來吧”,張兵索性一個都不放過,從角門進來的第一個房間開始。


    打開房門,看到屋子裏堆的滿滿的都是舊貨,這個屋裏基本都是些收來的舊金屬製品,大多是些報廢零件,有機器零件,報廢的汽車零件等,還有一些家庭淘汰下來的金屬物品,張兵看了大約十分鍾,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就鎖上門離開這個房間。


    打開第二個屋子,屋裏發的是一些這個時代電器產品,壞了或者更新換代下來的,型號很老的收音機,錄影機,風扇,電視等等,在張兵看來,這些都是一些即將被時代淘汰的垃圾,可是在周鴻偉家人看來,這可能是家中舊貨中最值錢的寶貝了,碼得整整齊齊的,所有的東西放置的井然有序。


    在屋子裏張兵仔細的轉了幾圈,沒有發現什麽自己想要的東西,倒是看到幾台很精美的座鍾,看不出來什麽年代的產品,用手掂了掂,很有份量,放下座鍾。張兵想了想,在座鍾上找找,發現了一些銘文,有的座鍾是民國時期的產物,有的是解放後的,這個時代鍾還是家裏很重要的一個大件,一般人家都是非常珍惜的對待它,這幾台座鍾看上去都保存的非常完好,沒有什麽毛病,最多就是有輕微的磕碰,功能都沒有問題,可能是家裏更新換代換下來的,這幾年,流行石英鍾,哪東西既美觀、走時又準,而且沒有聲音,也不用經常上發條、對時間,所以很多家庭都把家裏的座鍾換了石英鍾,過幾年有他們後悔的。


    雖然眼前的幾台座鍾的年代都不怎麽久遠,但是看其製造的精美程度,在這些座鍾生產的年代,也應該是精品,很是值些銀子的。尤其是兩台民國初期製造的座鍾,上麵的雕飾帶有非常明顯的巴洛克風格,很可能是從歐洲進口的,那時隻有大戶人家才有可能擁有這樣的物件,不知怎麽流落到這裏了,又被現在的主人當做舊貨給賣了,真是明珠暗投啊。


    想來周鴻偉家人收上這幾台座鍾也是花了不少的錢的。


    張兵很想把這幾台座鍾拿下,可是看看自己可憐的腰包,隻有放棄,隻能眼睜睜的錯過了,看來需要早點想辦法找點錢了,否則會錯過很多機會。


    張兵將幾台座鍾牢牢地記在了心裏,然後就退出了這個房間,鎖好門,就走到對麵的庫房。


    這個庫房堆放的是一些收來的舊書舊報,這時的人們了解國家大事和外麵的世界都是通過報紙、電視,沒有以後時代那麽多的渠道,上班的人們普遍有訂報的習慣,而且單位發的工資裏麵也有這項內容,不用自己花錢,所以這裏舊報紙很多。


    看到這些,張兵像是發現了寶藏是的,兩眼放光,快步進入裏麵。


    張兵開始仔細的搜檢,大多數東西都是家庭裏淘汰的舊書、舊報,有價值的東西不多,張兵按照年代開始查找,近二十年的報紙大多直接放過,隻對那些有特殊紀念意義的日子的報紙才留心,還真是找到了幾張很有意思的報紙,都是《人民日報》,是解放後國家政治生活中發生的一些大事的日子當天的報紙,尤其是發表重大社論的報紙更是張兵選擇的重中之重,像是****的標誌“1966年夏,政治局擴大會議和八屆十一中全會後發出的‘**********’和《****中央關於無產階級**********的決定》,即‘十六條’,當天的人民日報,當天的頭版頭條的社論就是它,這是整整影響了幾代人的一個決定”。


    此外還有****結束,真理標準大討論等各個標誌性日子的《人民日報》,張兵挑出其中品相好的放在了一邊。


    繼續在故紙堆裏翻找。


    陸續的發現了一些還不錯得東西,比如成套的連環畫,這在過些年以後都成為了收藏的一個小的分類,很有一些喜歡的人,尤其是手繪的連環畫,價格也不低,諸如五十年代出版的《水滸》,《三國演義》等手繪連環畫都拍出了讓人咋舌的價格。


    將這些手繪的連環畫中的品相好的、比較稀有的張兵都挑了了出來,找了張報紙墊著,和剛才找到的報紙一起,放在了屋外的空地上。


    重新返回屋裏,繼續翻找著,過濾完報紙和連環畫後,張兵又開始在那堆書裏搜索。


    大多是學生課本,可能是孩子用過的,不用了就都處理給了回收站,有價值的的東西不多,但是量很大,張兵花了很多時間在裏麵。


    陸續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書籍,零零散散的也有十幾本書,堆在一邊也是很占地方,幹脆就挪出屋了。


    回來又埋頭找了一會,突然,張兵看到一套品相很好的書,是全套的精裝版本的《資治通鑒》,中華書局出版的,幾乎全新的一套書,看到這套書,張兵簡直愛不釋手,張兵前兩天才讀過這套書,是爺爺收藏的,不過是簡裝版本的,品相一般,爺爺也經常翻看這套書籍,很喜歡它。


    本地的書店的書都是簡裝版的,很少進精裝版本的,一般隻有到省城這樣的大城市才能買到,顯然這套書的主人也是一位愛書之人,必然是花費了很大精力才找到的書,不知道讓那個敗家子當做廢品給賣了。


    果然,張兵在書的後麵發現了“北京新華書店”的印章。


    “這套書的品相這麽完美,而且成套,可以送給爺爺當做一件很好的禮物”張兵心想。


    拿著手裏的書,張兵席地而坐,開始翻閱起來,檢查一下書中是否有破損和缺頁等情況。第一本完好,裏麵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翻開書,一股墨香撲鼻而來,甚至整本書沒有一個折痕,書的原主人一定非常愛護書籍,從掉出來的雅致的書簽就可以看出。


    打開第二本書,張兵在快速的檢查著,快檢查到書的三分之一的時候,忽然從書中掉出兩張紙,撿起一看,張兵的心驟然一下提了起來,隻見手中的東西是兩版四方聯的郵票,看著手中的這兩張四方聯,張兵感覺緊張的心髒都快要從嗓子裏跳了出來。


    這是兩張八零年的猴票四方聯,後世但凡是稍微有點郵票知識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八零猴票,在後世的價格可是直破天際啊,整版的猴票價格直破百萬,即使單張品相好點的也得一萬大幾,多少集郵愛好者欲求一張而不得。


    這套猴票,單張麵值八分,是我國首次發行的生肖郵票,黃永玉先生的畫作,邵柏林先生設計,薑偉傑先生雕刻,北京郵票廠印刷的庚申年生肖猴票,數量500萬枚,開啟了我國生肖郵票的曆史,到了後世,經過很多年的時間,存世量已經不大,在郵市上已經越來越少,價格隻會越來越高,是種絕佳的收藏品。


    拿著手中可愛的猴子,張兵興奮不已,即使現在,猴票的價格也已經非常的貴了,在集郵愛好者中間也是一票難求。


    張兵快速的檢查書裏是否還有沒有發現的郵票,陸續在剩下的三本書中找了二十張猴票四方聯,和十張整版(五十六枚)的猴票。


    看來這書的原主人是把猴票當做書簽了。


    “發財了!”張兵心裏狂喊,恨不能高興地跳起來。


    在書裏也發現了一封信,信是拆開的,打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紙,張兵開始看了起來。


    很快,張兵恍然大悟,原來這套書的主人是一位****期間從北京下放到這邊的幹部,八一年平反調回北京,這些書是他的藏書。


    張兵翻看了一下這套書的出版日期,果然是在八零年以前出版的,想必這位先生是在回北京探親的時候在北京買的這套書,正好趕上當年的郵票發行,就買了些郵票夾在書中(當時人們主要通過書信溝通,很多人有大量購買郵票的習慣),帶到了這個西北的縣城,調回北京後,搬家可能家中的孩子嫌書沉,沒有檢查就把這套書送給了別人,在別人手裏甚至從未打開,又輾轉流落到了這裏,讓張兵撿了一個天大便宜。


    拿著這些燙手的郵票,張兵幸福的已經不分東南西北了,有了他們,自己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短期內再也不用為了錢而緊張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慎之又慎的將這些郵票重新夾回書裏,把整套書用旁邊找來的帶子捆紮在一起,看了看表,中午休息的時間快要到了,應該回學校了。


    張兵拎著書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鎖好門後向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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