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和尚就帶我們去取神血的地方看看。


    來到一個寺廟,非常宏偉,上了百級台階才到廟門。


    輕輕扣了扣廟門,廟門打開,院子裏樹木蔥鬱,幾百個小和尚出來迎接,和尚均穿黑衣,看來這黑衣和尚還是這裏的主持。


    穿過一個大殿,這殿裏祭拜的並不是如來,而是一個不認識的怪物。


    大殿後有一棵樹,樹非常大,看起來像是有幾百年了,和尚伸出手指,輕輕戳一下一下樹幹,這手指竟然戳進去了。


    我摸了摸這樹幹,非常堅硬,才知道這和尚功力極深不簡單。


    手指拔出來,手指上粘的都是血,樹幹上留下一個小洞,洞裏汩汩地流出血來。


    老和尚便用缽接上半碗,說這便是神血。


    我看了覺得很驚異,難道這是一棵神樹麽?


    “喝這所謂的神血有什麽用?”我不解地問。


    和尚哈哈笑了,隻說會有莫大的好處,卻並不說具體是什麽好處,還說他在這裏活幾百年了,就是為了這最終的好處。


    我聽的稀裏糊塗的,問他之後,才知道他也是明朝人。


    我覺得挺巧,就問他認識明朝的方公子麽?


    他臉色一變,就問他在哪裏?


    我正想說,老道悄悄地拉我的衣襟,給我使了個眼色,我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我便沒有說,隻說在陽間遇到一次,現在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和既然我們兩家是世交,不必把自己當外人,讓我們在他的廟裏多住一些時日。


    晚飯在廟裏的一個廂房裏,有個老人把晚飯端上來,竟然有葷有素,而黑衣和尚自己隻吃素。


    他解釋道,這做飯的老人是俗家人,可以吃肉,說我們也可以吃。


    我看這肉非常細膩,正要夾一塊,老道卻夾住我的筷子,不讓我夾,我會意,便也隻吃素。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和老道終於才有獨處的機會,老道一個勁地喝水漱口,破口大罵這個黑衣和尚。


    我不明白其緣故,就問他。


    他說,他竟然看不透這和尚是人是鬼,身份極其隱秘,而且一定是個偽善的人。


    還說,那晚飯的肉說不定是人肉,因為皮看起來太嫩,動物的肉沒有這麽嫩的。


    我聽了也不寒而栗。


    他說這和尚雖然自稱和我們家是世交,但未必不是壞人,黑衣和尚能在忘川河底活幾百年,必定是對自己極其殘忍的人,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老道還說,這和尚必定與方公子為敵,還勸告我以後說話要長點心,江湖人心險惡。


    我們在臥房睡覺,半夜忽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實在太困了,就迷迷糊糊第睜眼看,竟然發現一個白衣人在房間裏,東瞅瞅西摸摸。


    我大驚難道這陰間的寺廟裏還有賊麽?


    我不敢大聲喊,就推了推老道,誰知道這老道睡的跟死豬似的,咋都推不醒。


    難道得用刀在他身上割塊肉他才醒麽?


    我用力掐了他一下,希望他能醒來,偷偷地能指給他看。


    沒想到他疼得哇地一下坐起來,直問咋啦咋啦?


    我頭皮都麻了,指指白衣人,這老道一看,立馬躺下睡了,再掐咋都不醒。


    我心裏一萬個大草,這白衣人一聽到聲音,便從窗戶那裏忽地飛走了。


    老道這時候,才眯著眼問我:人走了沒?


    我說:走了。


    他氣呼呼地問我掐他幹嘛?還說初來乍到的,別惹事兒,不就是個賊麽?


    當我說道賊從窗戶跳走了時,老道一骨碌爬起來,就讓我跟他去看看。


    我們來到後院,發現這裏眾塔林立,再向前走,發現前麵好像是一畝畝莊稼地,我覺得很奇怪,這陰間難道還種莊稼麽?


    遠遠的一株株白色的東西,一尺多高,粗粗的不知道是什麽。


    走進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媽的,這地裏長出一根根胳膊、小腿啊,白花花的。


    難道陰間基因工程都這麽牛逼了?


    地裏都可以長出肉來……


    再想向前看看,忽然這些手都動了起來,抓向我們,張牙舞爪抓過來,我和老道嚇得連滾帶爬,趕緊跑。


    可惜已經太晚,這裏的樹枝上,地上都是長出人手腳的啊。


    我就被幾十個大手死死抓住,往地裏就拉,淹沒在這地裏的手腳海裏。


    這土質鬆軟,隻覺得無數的手在拉我,往土裏拉,難道是想要把我們活埋嗎?


    正想著,才發現這地竟然是空的,被這些手直接拉到地下去了,感覺這地下潮濕,腥臭不忍聞。


    我和老道就這麽被抓住掛著,迷迷糊糊睜開眼,這裏根須藤蔓交錯,才知道原來這就是一棵樹的根部。


    我們竟然是被抓到樹根下了,無法想象這棵樹有多大,根須竟然能撐起這片巨大的岩洞。


    每一根的根須上都有一隻手,每一隻手都抓著一具屍體。


    這棵樹的根須上纏繞著手臂,根須深入到手臂肉裏,與手臂合二為一,看似手臂會動,其實是樹的根須在控製手臂。


    這樹難道成精了麽?


    我和我的老夥伴都驚呆了!


    再看這些屍體,身體都被吸成骨架散架了,隻剩手腳與根須長在一起,每一個根須上都長著一雙人的手或腳,這他媽的也太玄乎了。


    “怪不得這逼樹可以流血啊”老道帶著哭腔說,“這他媽的老樹是靠吸人血活著啊,靠著這麽多死人供養,日,哎喲,我要被吸幹啦,我覺得頭暈,暈,暈,哎,死了死了,”


    “別叫喚,還沒開始吸呢”我被他吵的頭暈,現在隻是一雙雙大手抓住我們的衣服,我估計還沒開始正式吸,不過想也不遠了。


    說著,隻見一根根血紅色的根須從上麵伸下來,像是一根根章魚觸手似的,這他媽的腳指頭想也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吸血來的!


    老道又開始殺豬似的叫喚,看來這家夥的體內的蠱蟲還不是太嚴重,叫喚起來真是有勁兒。


    我也嚇得汗流浹背。


    “快把我的火折子掏出來,燒了這樹”老道突發奇想說道。


    “被纏的死死的哪兒能拿的出?”我被這無數的手抓的動彈不得,即便掏出那火折子也沒毛用啊,這根須都是潮濕無比,那點星星之火能點著就怪了。


    這時,血紅的根須已經纏繞過來,根須竟然滑滑膩膩的,像是動物的觸角,它滑過我的頭頂,又要鑽到我的嘴巴,實在太惡心。


    我才知道它是想伸到我的肚子裏去,原來吸血是從內髒開始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關。


    忽然,嗖的一聲傳來,我見一隻箭射過來,這根須立刻鬆開了,又一箭,這些大手也紛紛鬆開。


    “白公子,不要驚慌。”我轉頭一看,地上小小的白衣人影,竟然是方公子。


    他笑嗬嗬地看著我,拿著弓箭,取出一個站著油脂的弓箭,點著了,然後準備射過來,這些大手紛紛鬆開,向他抓去。


    我和老道應聲掉落在地上。


    我簡直淚流滿麵,大恩不言謝。


    隨之掉落的竟然還有一個女人的身影,我心裏一驚,走過去一看,果然是獨孤氏,她臉色煞白,看起來非常虛弱。


    我趕緊拉起她,背在身上,感覺好輕,我忽然有種要流淚的感覺。


    我又擔心,她不會已經被吸幹血了吧。


    方公子把火箭停住不發,這樹的手畏懼火焰便不敢近前,方公子一箭射去,火箭頭上的著火的油脂紛紛滴落在樹上,每滴一下,就聽到吱的一聲,樹枝移開,這些手都紛紛拍油脂,好像很驚恐的樣子。


    方公子微微一笑,又連發幾根火箭,火勢蔓延。


    忽然,隻覺得天旋地轉,這樹無數的帶腳的根須從地裏鑽出阿裏,拔地而起,像人腳那樣竟然又跑又跳。


    這是一棵長了手腳的樹!


    方公子帶我們趕緊跑,旁邊有個出口,跑到地麵上,發現地在慢慢升高,無數根須藤蔓升起,


    當我們跑下寺廟的時候,發現這整個寺廟竟然是建造在這個巨大的樹上的。


    這樹像一座山一樣大,根枝藤蔓無數,樹枝上也有無數手,帶火的枝條從地下拔出來,無數腳在地上跑,無數手手在空中揮舞。


    見狀無數和尚從寺廟裏跑下來。


    “豎子,你竟然對我做出這樣的事。你對得起你爺爺麽?”黑衣和尚罵道。


    我無話可說,甚至有點愧疚感。


    這時,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像洪水湧過來,近了,才看到不是洪水,而是一種小蟲子。


    “屍鱉”老道喊道。


    我們急忙狂奔去,這時屍鱉洪水已經淹沒大地。


    當我們跑出了迷霧堡,來到郊外,方公子便帶我們上了鬼泉上的鬼皮筏,船行速度很快。


    我把獨孤氏放在船上,方公子見狀就將一杯神血喂她喝下。


    到了方公子家,才知道方公子昨天一路在尾隨我們,那晚上睡覺時的白衣竊賊便是方公子。


    經方公子道出原委,我才知道這黑衣和尚竟然是明朝的“黑衣宰相”姚廣孝!


    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名字,之前我對他也知之甚少,曆史上以及民間對於姚廣孝的傳說也非常少。


    我分析原因大概是因為這個人非常低調,而且幫助逆賊朱棣奪得侄兒建文帝的皇位,民間多對其很鄙視。


    但又因為他說過一句,要朱棣進南京後不要殺掉方孝孺,否則“天下讀書的種子就絕了”,且他本人生活克製沒有不良嗜好的記錄,民間無法把他醜化成大奸大惡之徒,所以便隱去不說。


    但據方公子說,這姚廣孝是極偽善的人,說那句勸諫的話也隻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而已,此人陰險毒辣。


    姚廣孝的死其實是為朱棣來陰間打頭陣的,他們的陰謀便是要得到那天大的好處。


    當時隨朱棣征討蒙古的幾萬明軍,並非真正的去打蒙古人,而是都做了他們的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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