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曆七十二年,醜月宥日,夜晚的龍省月微星沉,涼風陣陣,街道上、大路邊幾無行人。


    一名著裝豔麗清涼的赤發女子,仍然在黑夜中遊蕩,她鄙夷不屑的瞥了瞥,偶爾碰到就盯著她看,並尾隨她的男人們,朝著沒人的地方,唾了一口唾沫星子。


    她不是旁人,正是孫宇和的授名弟子,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之前的,狂放的難以自控的她,恐怕早就與這些心懷不軌的男人們當街行樂,可如今的她不會了。


    多虧孫宇和將她扔到龍湖大山脈,遇到了那七個怪人,雖然人家沒有主動教她什麽東西,僅僅靠她自己從人家偶爾的無心之言裏汲取有益之語,也將她的狂放壓製了不少。


    尤其是與她交歡多次的色石公,每每快活之後,總會從他嘴裏冒出一句或幾句奇怪的話語,在他身旁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下,女版鎮元子逐漸變得溫和起來,不會像一開始那樣,是個男人她就要,她學會挑食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白天的鎮元子也不再像起初那樣,完全沒有夜晚的記憶,現今的他幾乎記得她所做的一切事,自然也能感受到她感受到的一切。


    以前的晝男夜女,是完全獨立的兩個生命,隻是都用一個身體,可視為純陰與純陽的糾纏,如今的他與她,不再是完全隔離的,倒有點像道家學社的標誌:陰中含陽,陽中含陰,陰陽相生,相輔相成。


    既然那七人於她有益,她又為何獨自外出?還不是因為那個喜歡揍她的北冥琴,莫名其妙的家夥。


    被趕走時,還是白天,男版的他隨便找了個角落,往那一坐,入定悟道,她明明在他裏麵感受到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可每次他睜開眼睛,周圍都是幹幹淨淨,索性也就隨他去。


    金烏歸巢之後,終於到她的活動時間,如今的她,不像以前一樣欲求不滿,但找個中意的男人快活快活,總比呆坐不動舒服的多吧!


    她行走在沒有什麽人的街道上,扭動著腰肢,時不時的,故意的向一些色男人拋媚眼,奇怪的是,她明明感覺到有不少男人跟過來,可沒一會兒又感覺不到了。


    思來想去,一定是老黃的審美有問題,老黃對她真不錯,衣服首飾啥的給她買了一推,還順便給白天的他也買了幾件衣服,她自己原來的不能稱之為衣服的遮羞布,早就被老黃給扔了,現在身上穿的就是老黃買的,所以,男人不上鉤,肯定怪老黃,總不能怪她自己吧?


    她哪裏知道,有個多管閑事的人,放著大會不開,跟著她有一天了,她感受到的不懷好的目光以及她勾引的男人,全被他打暈後扔到龍省郊區了。


    總是勾不到男人的她,開始有些煩躁,一氣之下,她直接隨便進了一條小巷子,她就不信,豔美如她都故意鑽小巷子了,還勾不到蠢貨上鉤?


    在小巷子裏等了一會兒,一個男人都沒來,她索性就往巷子深處瞎逛,越逛越氣,一腳踢翻了巷子裏的雜物,就聽見一聲:“什麽人?”


    隻一聲,她便舔著紅唇笑了起來,聽聲音就知道是個純爺們,粗獷中透著磁性,她急不可耐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撲去,活脫脫的像一隻母豹子。


    並不是太遠,她看到一個肌肉充滿炸裂感的背影,太精壯了,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她浪笑著撲了過去。


    那人當然聽到了奇怪的笑聲,轉頭向那邊看去。


    隻一眼,她刹那間止住身形,轉身呆立,她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他,那人分明就是小五啊!


    她忍住欲望,準備離去,卻聽見身後傳來:“女士,你有什麽事嗎?”


    她沒敢轉身,嗡聲道:“沒有,我走錯路了。”


    她身後的小五說:“女士,這裏是洗碗的地方,你應該往回走。”


    她愣了一下,說:“你怎麽會在這裏洗碗的?”


    小五撓了撓頭,苦笑道:“我把我師父弄丟了,不敢回去。”


    她沒忍住,身形轉向他,看著他現今健碩的身體,流下了眼淚,摸了摸他的臉,問道:“你恨你的師父嗎?”


    小五有點不適的說:“不恨,師父是去找高人學道了,我應該祝福他才對。”


    她神情一怔,說:“有你這樣的乖徒弟,你師父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五笑了笑,說:“等我當上總店總教頭,我就去揍那個高人一頓,把師父搶回來。”


    她淡淡的一笑,沒有說話,撫摸著小五那健碩的胸大肌,她感覺自己要失控了,也好,就算是償還徒弟吧!


    就在她自我沉淪那一刻,某人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她閉眼噘嘴要親下去,卻被一隻手死死的捏住嘴巴。


    她睜眼一瞧,尿差點嚇出來,是老師!


    孫宇和咧嘴道:“你還是不能自控嗎?那可是你的徒弟!”


    她掙脫開老師的手,有些嫌棄向後退了一步,說:“給他不也挺好的,這孩子為我們吃了那麽多的苦,享受一回,怎麽了?”


    孫宇和摸著下巴壞笑道:“老師也想享受享受。”


    她一聽,瞳孔放大,頭搖的像往複鋸一樣,擺著手說道:“不行,隻有這個不行,我不中意你,你太醜了!”


    四個字好比一柄鋼刀,紮心,太紮心了,幸虧自己是有媳婦的人,要不然,僅憑這個傷害,他得死七回。


    滿頭黑線、額有青筋、雙拳緊捏的孫宇和,照著鎮元子的翹臀猛踢一腳,以消除被她不敬的怒火。


    取出一根紅發,對她說:“這根頭發是你留下的?”


    捂著腚的鎮元子,皺眉看了一眼,說:“是白天的他留的。”


    孫宇和咧嘴笑著說:“謝了,要不是有這根頭發,老師也不會對那人起疑,你在山裏遇到什麽人了?”


    她不情願的說:“一共是七個人,自稱山中賊,他們好像將你當成他們的死敵世間盜了,老師,需要我幫你解釋嗎?”


    孫宇和眉心一揚,笑道:“不用,凡與修行有關的,我都知道,這次算你立了大功,我給你一管好東西。”說完,孫宇和將帶在身上的譚氏藥劑給她一支。


    她接過去直接喝了,然後看向孫宇和。


    孫宇和扶額道:“它是一種增壽藥物,能增加兩千年壽命,你按照我教過你的壽命祭獻法,便可以打開身體秘藏,正式進入煉氣期,還記得我之前教你的隱息法嗎?用它隱藏修為,我要你繼續潛伏在他們身邊,至於要做什麽,怎麽做,你知道的吧?”


    她笑著點了點頭,說:“老師,我知道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孫宇和淡笑著拍了拍她的臉,轉頭欲離去。


    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間,她說了一句:“老師,其實,蒙住你的臉,我也是可以的!”


    已經回到廁所中的孫宇和,差點給她氣吐血,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他走出廁所,又走回中央會議室,繼續開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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