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思軍走了,一走就是好幾天,自從那天他離開之後,孫宇和基本上都是處於患得患失的狀態,雕鑿構件的時候傷到自己,以及丟三落四的事情,偶有發生。


    人才難覓,逸才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好不容易讓他遇到了,萬一得不到,那才叫難受。


    雖說他可以用強弄權,可如果真的那樣做,即使邢思軍無奈屈從了他,也必生嫌隙,徒不從師,毀棄修行,到頭來,痛苦的還是孫宇和自己。


    如果是別的什麽人,孫宇和才不會慣著他,他也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求著別人拜他為師,寵溺嬌慣這種行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不太好的,可是有一種人,他天生就值得寵溺,就連老天爺自己,都寵著他。


    孫宇和與小天是蜜友,自以為自己應該是天道的寵兒,起碼是其中之一,可與邢思軍一作比較,嗬嗬嗬!偏心,真的是偏心!


    可以說,如果沒有孫宇和,邢思軍未必能有太大的成就,但是,他會一直順風順水,順的令所有人嫉妒眼紅!


    孫宇和會打壓他嗎?不會,隻要他不主動與孫宇和為敵,孫宇和不僅不會打壓他,反而還會一直幫助他,哪怕,他不肯給孫宇和當徒弟。


    總是出錯的孫宇和,終於惹毛了褚公良,他讓孫宇和好好的歇幾天,別老是心不在焉的。


    孫宇和聽從他的安排,在大戈壁灘另一處找了一塊凹地,整日的,在那邊不知道弄啥,還不許任何人靠近!


    杪春望日,天高無雲,風和日麗,風塵仆仆的邢思軍,總算是又趕了回來。


    他在工地找了一圈,最後是問了利維雅,才知道,孫宇和在工地的東南方向,百裏開外。


    等他趕到,看見孫宇和在那裏挖大坑,四四方方的,很規整,大坑上方,還懸浮著一座不知材質的黑色蓮台,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孫宇和自然知道他回來了,心裏很是激動,但表麵上卻故作鎮定的說:“你稍等一會兒,快弄好了。”


    邢思軍安靜的坐在地上,也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些堵的慌。


    不一會兒,孫宇和從坑底跳了出來,穩穩的落在坑邊,扔掉工具,笑著說:“怎麽樣?三米見方,一米見深,絕無誤差,哈哈哈!”


    邢思軍疑惑的問:“你不是會法術嗎?為什麽要親自動手挖?”


    孫宇和哈哈一笑,輕聲說道:“不一樣的!法術神通能辦到的事太多了,可是挖坑,我用手也行啊?過度依賴法術神通,真的不好!”


    邢思軍沉吟道:“你到底跟俺爹說了啥,他為什麽讓俺一定要給你當徒弟?”


    孫宇和聞言,扭頭看著他,見他渾身散發著失落孤寂,心下了然,一腚坐在地上,割開自己右手的手腕,朝大坑裏放血,一邊放,一邊看著邢思軍,臉上充斥著卑微的笑容。


    邢思軍驚的站了起來,急忙說道:“俺答應你還不行嘛!為什麽要以死相逼呢?”


    孫宇和擺了擺另一隻手,示意他坐下,對他說:“就這麽一直放,哪怕淹沒整個藍星,我也死不了,你不必驚慌失措。”


    邢思軍坐在他身旁,半信半疑的問:“為什麽一定要放血?”


    孫宇和對他淡淡的說道:“你接下來的修行,幾乎要一直處於死亡邊緣,為了你的生命安全,必須要大量的天地寶藥,我弄不到,況且,什麽寶藥抵得上我的血呢?”


    邢思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嚴肅的問:“你的血有什麽了不起的?”


    孫宇和指了指大坑,對他說:“你瞧瞧唄!再說,你聞到血腥味了嗎?”


    邢思軍用鼻子嗅了嗅,又看了大坑一眼,不可思議的說:“怎麽會是香的?大坑裏又怎麽會有魚和蓮花?蓮花上怎麽會有光珠?”


    孫宇和嗬嗬笑道:“我因為修行的關係,血中藏有道意,道是萬物之源,自然造化萬千,非同凡響,至於魚和蓮花,前為陰陽,後為因果,是用來保護你的,光珠是佛寶舍利,我有的是,你若喜歡,拿去玩便是。”


    邢思軍看著孫宇和滿臉都是誠意,又一次起身,站直身體,麵向他撲通一聲跪下,連磕十個響頭,說:“之前是俺誤會你了,俺給你道歉,若蒙師傅不棄,弟子願尊你為師,永不叛逆!”


    孫宇和要不是在放著血,早就蹦起來了,做了這麽多,他總算是正式拜師了,高興,太高興了,他手腕處血流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他坐在大坑邊,輕聲說道:“思軍吾徒,從此以後,你我師徒同氣連枝,我必不藏私欺你,你也不要藏心瞞我,可好?”


    邢思軍大聲說:“弟子知道了。”


    孫宇和暫停放血,起身將他扶了起來,左看右看,喜歡的緊,開懷大笑一番後,對他說道:“把衣服都脫了,一件也不剩。”


    邢思軍想也不想,脫光衣服,將其疊放整齊放到一邊。


    孫宇和以指代筆,以自己的血為墨,直接在邢思軍的身上落筆,凡是他觸碰到的地方,全部變成了深可見骨的凹槽,他的血很自然的填滿凹槽。


    邢思軍感覺好像被人用鑿刀,在身體上雕刻一樣,疼的已經無法形容,能站著不倒,完全是靠師傅的血液。


    孫宇和細致的將腦海中構思了千百萬遍的,專門為邢思軍量身打造的煉體奧紋,零誤差的一次性全部刻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會很痛苦,可這是煉體必須要吃的苦,而且隻是初步的苦,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痛苦等著邢思軍去吃。


    刻畫完整,孫宇和仔細的查驗無誤後,將黑色蓮台召引過來,扶著邢思軍,使他站在上麵,又讓蓮台回歸原位。


    刹那間,蓮台正上方的那片天,由晴轉陰,雷雲奇厚,翻湧不息,蓮台本身也由黑色逐漸向熾紅色轉變。


    孫宇和一邊又開始放血,一邊對著邢思軍喊道:“思軍吾徒,你本是天地寵兒,師傅給你刻的奧紋,好比是代你向天地宣戰,你現在已經是頭號逆天者,天地的意誌本能的會利用一切最直接的手段抹殺你,為師的血可保你不死,如此,你才會漸漸的變強,擁有大道都無法抹殺的肉體!”


    他的話音剛落,不待邢思軍回應,天雷地火同時生發,一斫一焚,幾乎瞬間就將邢思軍毀滅的等同於不存在,然而,孫宇和的血,以及煉體奧紋,總是,不厭其煩的重造他的肉身,每一次都將他變得更強一些。


    孫宇和緊張的看著他,雖然說,連帶他本人在內,一共有五道保險,可關心就是關心,豈是可以自控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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