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電訊:


    《阿斯那府市中心突發恐怖活動,情況仍在調查》


    阿斯那府市中心於昨日中午突發一起恐怖活動,造成極大恐慌。


    據悉,現場有三架直升機墜毀,殘骸散落一地。更有傳聞一位貴族遭綁架,目前生死不明。


    事件發生後,相關部門迅速行動,封鎖現場展開調查。但截至目前,具體情況仍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後續進展,我們將持續關注。”


    阿利皺著眉,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今日菲茨羅伊家的私人醫院住進了一位神秘病患,聽說他位高權重,身負重傷,可更多的消息卻無一人能打探出來。


    阿利靠在病床上,繼續翻閱著評論,那評論說的一個比一個離譜。


    “主犯是m國胡森堡軍事基地的士兵哈羅,他參加過戰爭後患了ptsd,在其他地方也發起過大規模槍殺,現在還沒被抓過,是全球通緝犯。”


    “樓上的注意,一個人不可能有這麽大能耐,這是一起綁架案,直升機是在追那個神秘貴族。”


    “不可能,綁了誰也不可能直接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這是mi8和fbl的聯合行動,就是一群菜鳥特工把事搞大了。”


    “樓上的都別吵了,這是e國網紅的惡作劇,他在一周前已經做了預告了,不信請看鏈接。”


    阿利扯著嘴角,猶如在看笑話般瀏覽著網頁。


    這小子,真是搞了個國際玩笑。


    門打開,戴著口罩的護士推門進來:“換藥了。”


    “哦。”阿利抬頭,大聲道,“換藥了。”


    衛生間響起衝水聲。


    一個上身赤裸,裹滿了白色紗布的高大身影推門而出。


    他藍色的眼眸看了看躺在自己病床上的小辮子帥哥,蒼白的薄唇冷冷道:“滾下去。”


    阿利賤賤地笑了:“別啊,你都不心疼心疼我?”


    ——


    事故發生後,急救團隊以最快的速度將澤安德從廢墟中挖出。


    全球頂尖醫生迅速被召集,在手術室做了整整一下午的手術,澤安德的生命跡象終於穩定了下來。


    公關團隊也在直升機出動的那一刻,迅速控製網評,不讓網絡透露出一點真實信息。


    菲茨羅伊家族的繼承人重傷昏迷,生死未卜,這條消息要是傳了出去,那不僅會在家族內部掀起驚濤駭浪,更是會直接影響世界局勢,後果不敢估量。


    還好有阿利和詹姆士坐鎮,這才穩下了一眾躍躍欲試的“搗蛋者”。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兒子,詹姆士直接老了十歲。


    他身軀佝僂,渾身顫顫巍巍,手中的手杖也不再是耍帥的工具,而是支撐他不倒下去的支架。


    繼承人生死未明,繼承人夫人被綁架,又麵臨著df勢力的威脅,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詹姆士也是應接不暇。


    他顫抖著手,拿出手機,點開手機相冊,相冊中著一位穿著禮服的女人的照片。


    女人容貌年輕,麵色平靜,帶著微笑,就這樣淡然的看著前方,如同一汪清泉,令人有安心的魅力。


    一頭白發的詹姆士孤單地坐在病床旁,看著和亡妻輪廓相似的俊美臉龐,喃喃自語:


    “艾麗,我不好,我保護不了你的孩子。”


    此刻他再也不是那個殺伐果斷,令人聞風喪膽的掌權人,而隻是一位喪妻、又快要喪子的可憐男人。


    半天時間,對於平常的患者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昏迷期限。


    可是對於澤安德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多昏迷一小時,就意味著更大的風險。


    家族內部、a國、整個世界的對手都虎視眈眈,隻要澤安德繼續昏迷,他們就無所畏懼,囂張的利爪就要伸出,所積累的財富和地位就要易主。


    病房是死一般的沉寂。


    隻有心電圖的跳躍是唯一的活力。


    詹姆士就這樣坐著,一動不動,守著自己的兒子整整8小時。


    忙完的阿利一進病房,就看到了如同石塊般盯著病床的詹姆士。


    他深呼吸一口氣,甩掉疲態,走過去拍著詹姆士的肩膀:“叔叔,你去休息會吧。”


    詹姆士這才動了身,抬頭對阿利說道:“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帶著老態,失去了往日霸道的神采。


    阿利歎息:“說什麽辛苦,澤安德……他平時承擔的太多了。”


    阿利平時吊兒郎當,坐享澤安德打下的江山。


    如今阿利幫他處理一下午公務,這才發現澤安德真是有著鐵一般的身體和本事。


    兩人同時向病床看去。


    澤安德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平日裏那嚴厲的臉色已變得蒼白如紙,淩冽的雙眸緊閉著,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金色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似乎也不再閃耀。


    一旁的心電圖還在跳躍著,他的胸膛輕微的起伏。


    兩人不敢做出太大聲響,像是太吵了,澤安德的心跳就要被他們吵停了一般。


    “格溫,是個怎樣的人?”


    月色朦朧,詹姆士扶著椅子靠背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月亮低聲問道。


    他從未和兒子親密聊天過,一直以來,他、以及家族的長輩隻給澤安德灌輸家族一直以來的教條: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百年間,都是如此。


    十幾代下來,意外不是沒有,可沒有意外也就成不了如今的菲茨羅伊家族。


    “她……”阿利回想起那晚在餐桌上安格的囧事,“她是個很可愛的人。”


    聽此,詹姆士也沒有什麽反應,他抬頭望月,眼前似乎浮現出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影。


    “呃……”


    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低沉的申吟。


    兩人飛速地轉過身來。


    隻見澤安德緊閉著的雙眼下,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眼皮下的眼珠左右轉動,似乎是有蘇醒的征兆。


    “他是動了嗎?”阿利驚訝。


    “叫醫生。”詹姆士突然又變年輕了,利落地扔下手杖,就往床頭鈴跑去,然後狠狠按了下去。


    “格溫,格溫——”


    昏迷中的澤安德用幹燥的嘴唇,一遍遍地呼喊著那個名字。


    他的夢境中,一片白霧,而那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


    澤安德跑著跟過去,可那身影突然又跑遠了,任他怎麽跑,總是跟不上。


    澤安德焦急地不行,眼看那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他突然睜開眼。


    藍眸是一如既往的銳利。


    他眼前出現了兩個男人的身影,兩人驚訝地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醫生說他要躺個三天的呀。


    看到這兩人,澤安德眼裏閃過嫌棄。


    而後,他又往左右看去,剛開嗓的話並不流暢:“格溫……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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