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昏暗下來,太陽慢慢西沉,餘輝灑在大地上,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


    莊園內的小蟲再次唱起了交響曲。


    麥克早已神色匆匆地離開了莊園,說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瑪麗在門口哭著,後悔自己沒做好隱瞞工作。


    泰坦和湯姆安靜地站在一起,老紳士破天荒地抽起了煙,他給泰坦也遞了一支。


    泰坦手足無措,驚喜地接過,也眯著眼享受地抽了起來。


    湯姆將煙霧吸入胃部,又再沉沉地吐了出來。


    看著眼前深藍色的夜幕和夜幕中不斷上湧的煙霧,他陷入了回憶。


    “澤安德先生他……很愛格溫夫人。”


    泰坦點頭。


    “他不能再失去格溫夫人了。”


    泰坦麵色凝重:“嗯。”


    作為一名世襲資深管家,湯姆的這兩句話已經是逾矩了,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不再多言。


    臥室門終於打開,澤安德推門而出。


    不過一個下午,他的臉色就已經泛白,帶著罕見的頹廢和消沉。


    瑪麗立刻迎了上去。


    澤安德看著瑪麗:“她還在睡覺,你去把諾娃叫過來。”


    瑪麗連連點頭,在澤安德走出長廊後,立馬鑽進了臥室。


    臥室大床上,安格靜靜地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一頭烏黑的秀發淩亂的散落在枕頭上,顯得她格外脆弱。


    她雙眼緊閉,眼皮下,她的眼珠不停轉動,似乎在沉睡中也在遭受著夢魘的痛苦。


    瑪麗抽泣著在安格旁邊蹲下,充滿愛憐的撫摸著她的發絲。


    十分鍾後,諾娃提著藥箱來了。


    室內彌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息,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


    唯一能帶來一絲活力的,隻有牆上那扇微微開啟的窗戶,緩緩吹動著窗紗。


    諾娃輕輕吸了一口氣,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的目光移向起居室的沙發,發現上麵有一片鮮豔的紅色血跡。


    當她走進臥室時,看到瑪麗正坐在床邊哭泣。瑪麗緊緊握著安格的手,眼淚不停地流淌下來。


    她抬頭看著諾娃,聲音顫抖地說道:“諾娃,你一定要好好治療夫人。”


    諾娃看了一眼瑪麗,表情淡定地回答道:“放心吧,這種情況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瑪麗被這句話整懵了。


    她倒是沒太多經曆過以前的情況,畢竟她是第三個來照顧安格的傭人了。


    原來,還有比現在更嚴重的時候嗎?


    瑪麗捂住了嘴巴,淚水依然在眼眶裏打轉。


    深夜,萬籟俱寂,皎潔的月光灑進房間,照得一片靜謐。


    安格在晚上發燒了。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異常紅潤,紅色像是要把臉皮燙破了。


    瑪麗緊緊地守在安格身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


    安格緊閉雙眼,眉頭緊鎖,嘴唇微微張開,仿佛在說著什麽。但聲音卻低得幾乎聽不見。


    隔壁的起居室裏,澤安德坐在沙發上,默默地注視著床上躺著的安格。


    他手中不停地晃動著酒杯,裏麵的酒液也跟著晃動起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


    麥克站在了臥室門口,向澤安德點了點頭。


    澤安德放下酒杯,一臉陰沉地朝著地下室走去。


    古堡年代久遠,自然是有幾處特殊用途的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經過翻修,用途多樣,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今晚的主題。


    地下室的燈光亮如白晝,照亮了整個空間。


    在強光之下,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女子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中央,雙眼緊閉,陷入昏迷之中。


    “噠、噠、噠”,皮鞋踩踏在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


    澤安德走到琳達麵前,眼眸陰森地盯著地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看來那晚的懲罰還不夠深刻,她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惹到了什麽樣的存在。


    她居然膽大包天的,想要挑撥自己和格溫的關係。


    她是嫌自己命太長了,還是嫌自己的家族過的太好了?


    澤安德雙手握拳,暴力因子迅速彌漫至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瘋狂地咆哮著渴望得到釋放。


    他想掰斷眼前的這個女人的每一塊關節,將她的身體撕成碎片,把骨頭扔去喂狗,把血肉拿來榨汁,再喂給那個教女不當的男人。


    室內一側的壯漢和藝術家已經早早地等待著了。


    澤安德看向那個戰戰兢兢掛著相機的瘦削藝術家。


    聽保鏢說,格溫很喜歡這個a國藝術家,還買了他的不少攝影作品。


    希望在他的視角下,琳達能夠綻放出別樣的風采。


    han隻是在b國開了一場攝影展,隻是碰巧被格溫買了幾個作品。


    沒想到卻在下午被一群黑衣人從酒店拖來,說是有個大老板請自己來搞藝術創作。


    他吞了口唾沫,看著坐在一旁一臉嚴肅,渾身散發著黑色氣焰的男人,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我可以拍。”


    聽到han的聲音,黑臉男人用一種要殺人的眼光看著他。


    han瑟瑟發抖:“隻是我沒有拍過這種風格,我怕,我怕拍的不好看。”


    在男人逼人的氣勢下,han不敢拒絕,隻能委婉表達自己的實力欠佳。


    “我相信你的能力。”澤安德淡淡說著。


    han再次鬥膽發言,如果他不說的話,他怕是要一輩子身敗名裂:


    “我盡力,但是,這套照片能不能不要署我的名?我更傾向於匿名創作...”


    澤安德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夜色正濃,地下室內的風光正盛。


    可澤安德已經覺得無聊透頂,他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小甜心。


    內心的憤怒已經稍有平息,隻剩下隱隱約約的不安感。


    澤安德想要回房,再次抱著他的寶貝,吸取她身上的香甜。


    隻有這樣,他才能度過難熬的長夜。


    路過長廊時,澤安德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圓月。


    現在的時間,正好應該是那邊的早晨。


    想了想,他還是拿出了手機,點開了那個a國的社交軟件,給裏麵躺著的唯一一個頭像撥打了視頻電話。


    視頻很快接通。


    暖色的燈光下,澤安德的俊臉泛著冰冷的氣息。


    病床上躺著的付隨無心欣賞澤安德的俊顏,他無神的雙眼看向了澤安德身後的輪椅靠背。


    “都多久了,還在裝殘廢。”


    澤安德不語,隻是出神地看著畫麵。


    “真沒用,還沒成功。”


    “還說什麽一切盡在掌握,咳咳——”


    澤安德淡淡道:“我派去的那2個醫生怎樣?”


    “還行,說是有新的治療方法。”


    “你現在,先別死。”


    付隨勾起嘴角:“你是在命令我嗎?這可不是我能控製的。”


    澤安德坐著輪椅,靜靜地佇立在窗前,月光傾瀉在他的身上,似一層薄紗,輕輕地覆蓋著他。


    “格溫她,又和我吵架了,她還說要回家。”


    “愚蠢,我就知道你總要惹她生氣,也不知道學學我。”


    澤安德搖頭:“她知道了你的情況了。”


    付隨沉默了,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別讓她回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這樣。她會內疚的一輩子都不安心。”


    “可是她很傷心。”


    付隨驚訝地看著澤安德:“你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澤安德不滿地皺眉:“不要把我說的這麽不堪,格溫是不一樣的。”


    付隨滿意地笑了笑:“把她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澤安德掛了視頻電話,不願在這個曾經的情敵麵前,暴露過多的軟弱。


    他是個硬漢,一向是強硬無情的。


    澤安德思忖著,點了點手機,最後把相冊裏,兩人在跑車內的自拍照發給了付隨。


    付隨:??發她的照片就好,發你們的親嘴合照幹什麽?!


    澤安德:刺激下你,讓你保持生命活力。


    付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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