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仿佛隻是眨眼之間,炎熱的夏季便已悄然來臨。


    然而,那個人曾經許下的在春天接自己回家的諾言,卻如同被遺忘在了風中一般,始終沒有生效。


    莊園裏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整齊的草地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花朵,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了一陣又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安格坐在湖邊,她的麵前是爭先恐後搶魚食吃的魚兒們,它們歡快地遊動著,時而躍出水麵,濺起朵朵晶瑩的水花。


    安格笑著,將一大把魚食撒向湖中。


    瞬間,湖麵再次泛起層層漣漪,水花四濺,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響,


    從南非回來已經有3天了。


    澤安德一直陪著自己,可是他終究還是有大事要做,不得不出去幾趟。


    阿利為澤安德和西奧多扛下了眾多的事務,一直嚷嚷著要讓兩人報恩。


    他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不著調,其實有些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似是有了心靈感應,安格扭頭,看到一行車隊正從道路上朝著自己這邊駛來。


    車停下,車門開啟,澤安德在助理們的簇擁下,邁著大步朝著自己走來。


    走了幾步,澤安德轉身對著助理們說了什麽,他們點頭,又坐回車內。


    澤安德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朝著安格走來,硬朗帥氣,帶著強大的氣勢。


    在走近後,安格看到他周身的銳利感消退,情不自禁的朝著安格笑了起來,眼神柔和。


    安格轉過身來,低頭看著湖裏的魚兒。


    “嘟嘟和肥肥都這麽大了,剛來的時候還是小魚。”澤安德在安格身旁坐下。


    “嗯。”安格點頭。


    這兩天,她終於緩了過來,開始思考了一個問題。


    一個,她從很久之前就在思考的問題。


    隻是她不敢說,一說,她怕自己又要遭殃了。


    “你去幹什麽了?”安格忍不住發問。


    “也就是工作上的事。”澤安德摟著安格。


    “還有呢。”


    “能有什麽?”


    安格抿了嘴,默不作聲。


    她的護照在回國後,又不知道被澤安德藏哪兒去了。


    可是她又不敢主動問。


    “澤安德,我還是很害怕。”安格想了想,終於緩緩開口。


    “放心吧,隻是意外。”澤安德摟住安格的力氣稍微大了些。


    “可是,我看到wiston倒在了我麵前。”安格突然捂著臉,失聲痛哭。


    “它那麽大的一隻虎,那麽可愛,那麽強壯,就這樣被機關槍掃射了。”


    “嗚——”


    安格難受的哭著。


    “他們會好好治療wiston的。”澤安德突然感覺嗓子有些幹澀。


    格溫近日情緒不穩,自己也一直在陪她,可是她似乎沉浸於傷痛,很難走出來了。


    澤安德陷入了不知該做什麽的境地。


    他所籌劃的婚禮,貌似也要泡湯了。


    “嗚嗚——”安格嚎啕大哭著。


    澤安德默默地摟著他。


    後方駛離的車,此刻又駛來,停到了剛剛的位置。


    澤安德看了看車,又看了看正在自己懷裏哭泣的格溫,最終還是沒有離開。


    “澤安德,我隻是想要過一個穩定溫暖的生活。”


    “我們不穩定、不溫暖嗎?”


    安格不說話,搖著頭。


    而後,安格又啜泣道:“這次的衝擊太大了,我每晚都做噩夢。”


    澤安德摟著安格:“你很快就會忘了,要不我幫你找個催眠師?”


    安格從他懷裏冒頭出來,詫異道:“還有這方法?”


    “嗯。”


    安格又偏過頭去,眼珠靈動的轉動著:“不能掩耳盜鈴,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好。”


    安格握緊了裙子,終於鼓足勇氣緩緩道:“你知道嗎?我有想過要和你離婚。”


    摟著安格的手臂立馬收緊,似乎是要把安格給壓死。


    “格溫你說什麽?”澤安德語氣急躁,帶著怒火。


    但他克製著,懷疑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格溫這是被嚇得在說胡話了,她以前從來都沒有提過要離婚。


    “我有想過和你離婚。”安格重複。


    這兩個字猶如炸彈,在澤安德腦海中“砰”的炸開,炸得他腦子一陣陣眩暈。


    澤安德兩手將安格的手臂按住,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胸口劇烈起伏:“格溫,你在開玩笑嗎?就為了這點小事你要和我離婚?!”


    安格雙眼不敢看澤安德,她偏過頭去看著湖泊:“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很不安。”


    “你再說一遍!”澤安德用力晃著安格。


    安格被搖晃的前仰後翻,可還是沒有看著澤安德。


    最後,澤安德伸出一隻手來把她的頭轉過來,對著自己。


    “你再說一遍,你要幹什麽?”澤安德眉宇間凝聚著即將爆發的風暴,目光中閃爍著憤怒和震驚的火花。


    格溫又想著要離開自己了。


    她就是個膽小鬼,遇到點事就要像烏龜一樣縮進殼子裏,一點也不想想如何解決。


    當年吵著要見付隨也是。


    付隨不過就是什麽都依著她,對她沒有一點脾氣,她就覺得付隨比自己好了。


    沒有一點判斷力,沒有一點骨氣!


    安格握緊了拳頭,看著澤安德暴怒的樣子,覺得時機好像成熟了。


    “那我要回家一趟。”安格雙眼含淚,委屈巴巴的看著澤安德,“我要回家療傷。”


    “難道每次你遇到點事就想著回a國?”


    “按照你的的膽量,那你不得每天都待在那邊了?!”


    安格吃驚:“你都說了那天的事是意外了,我怎麽可能每天都回去!”


    自己剛剛說出的話,居然被格溫抓住不放,還拿出來懟自己了。


    澤安德握著安格的手臂微微放鬆了些,眼內閃過略微的驚訝和欣賞。


    格溫變聰明了。


    看著澤安德神色莫名的盯著自己,安格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


    這……應該可以奏效吧。


    畢竟自己真的是受了精神傷害誒!


    “好。”澤安德抬起安格的下巴,眼神重拾笑意,“也是時候讓你回家看看了。”


    “真的?”安格笑著,捧著澤安德的臉,就給了他一個大親親。


    人就是這麽喜歡折中。


    跟他說要離婚,他肯定不同意。


    但如果隨之提出要回家的要求,他就能立馬同意了。


    嘿嘿嘿。


    “但是我也有個要求。”澤安德眼神帶著狡黠。


    不愧是長期待在自己身邊的寶貝,她學著長心眼了,開始照葫蘆畫瓢的和自己談判了。


    但他怎麽能夠做出虧本的買賣?


    “什麽?”安格眼神自下而上的看著澤安德,嘟著嘴,感覺有些不自在了。


    “你回國可以。”澤安德摸著安格的下巴,緩緩用指腹蹭著她,“但是要先和我辦完婚禮。”


    “什麽婚禮?”安格睜大了雙眼,“我們去年聖誕節不是和你家人吃過飯了嗎?”


    “那怎麽算?”澤安德挑眉,“我要一個真正的婚禮。”


    安格皺著眉頭,想著怎麽拒絕。


    這不是戰線越拖越久嗎?說不定後麵這個槍擊事件的影響越來越小,自己即使鬧事,都威懾不了澤安德了。


    “我打算全球直播。”澤安德自顧自的說著。


    聽到此,安格嚇得連忙製止:“不能這樣,你們家不是最低調了嗎,直播什麽直播!”


    “格溫。”澤安德眼角含笑,“我隻是想給你一個全球最完美的婚禮。”


    “不,我不同意!”安格連連搖頭。


    澤安德眼神沉了下來。


    安格看著澤安德的眼神,又開始怕了起來。


    “那……”安格思索著,幹脆自暴自棄,“那辦婚禮可以,但是要快,而且不能直播,誰也透不出去半張照片!”


    為了不讓澤安德生氣,安格立馬補充道:“你們家仇敵那麽多,發照片出去我要被綁架的!”


    澤安德看著下方的小人嘰嘰喳喳的,心裏跟貓抓似的,舒服的很。


    目的已經達到,逗逗小可愛的感覺依然是這麽快樂。


    人就是這麽喜歡折中。


    給她說要全球直播,她肯定不同意。


    但如果隻保留辦婚禮這個選項,她就能立馬同意了。


    澤安德滿意的拍了拍安格的小腦袋瓜,饜足道:“等我安排,快得很。”


    安格點頭如搗蒜:“快些快些!再晚點那邊就熱死了,不好玩了。”


    澤安德自動忽略掉安格的後半句話,隻當安格迫不及待要辦婚禮。


    車隊終於離開了莊園,安格歡喜雀躍的跟在後麵,開心的搖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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