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死營之內。


    “韓大哥,這些狼崽子軍圍而不衝,應該是在等咱們的救援兵伍過來。”


    “狼崽子都是騎兵,若是代郡派人過來,反倒是要遭!”


    鍾離昧沉聲開口。


    很明顯,這些匈奴人是想要將他們給圍起來,然後打代郡的步兵!


    騎兵引步兵出城作戰,這幾乎就是一場屠殺!


    沒想到,堂堂撞死營,反倒是成了人家砧板上的一塊肉!


    “想要咬死咱們,怕不是崩了他們的大黃牙!”


    夏侯嬰一臉殺氣,沉聲開口。


    反倒是韓信,沒有任何表示,隻是靜靜得看著手中的羊皮地圖,手上在一個又一個地方輕點。


    羅比河,壘山。


    若是能衝殺出去,過了這兩個地方,便是‘海闊天空’!


    他們的撞死營,就能如同一柄利刃一般,直接刺入匈奴的心口!


    “韓大哥,突圍吧!”


    樊噲大吼一聲,感覺自己都快壓製不住了!


    這種被五十倍兵力圍殺的戰況下,若是尋常軍伍早就崩潰了。


    可撞死營的兵士都是最為精銳的大秦銳士,還有玄甲軍,絕境之下非但沒有士氣低落,反倒是各個求戰!


    終於,韓信緩緩抬頭,吐出兩個字:“突圍!”


    此話說出,眾人盡皆大喜,樊噲拎著大戟便是急吼吼朝著南邊走去,準備率領玄甲軍突圍。


    這種突圍戰,絕對是玄甲軍這種重裝騎兵衝陣,而後撞死營輕騎尾隨掠陣。


    豈料,就在此時,韓信沉聲道:“向北突圍!”


    此話說出,所有人都愣了!


    “韓大哥,代郡在南邊啊!”


    饒是樊噲這樣的莽夫,此刻也是有點蒙圈!


    韓信將羊皮紙緩緩收起,放入自己的懷中,開口道:“既然匈奴狼兵要將咱們撞死營咬下來,那兵力最為雄厚的地方,便是南邊!”


    “攻敵以薄弱,令敵隨我意而動!”


    “往北邊打!”


    說罷,韓信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扔給夏侯嬰道:“玄甲軍副將夏侯嬰聽令!”


    軍令一出,再有異議,也得要按下!


    夏侯嬰接過令牌,沉聲道:“末將在!”


    韓信直接開口道:“率領七百玄甲軍,三百輕騎,向南突圍,目標代郡。”


    此話說出,夏侯嬰微微一愣,但軍令如山,不敢有分毫耽擱,連忙應下:“末將領命!”


    緊接著,韓信看向鍾離昧:“遊弩小隊隊正鍾離昧聽令!”


    鍾離昧應道:“末將在!”


    韓信沉聲開口:“率領遊弩小隊,留在撞死營,待匈奴狼兵入營之時,點燃猛火油,而後向北追尋!”


    此話說出,眾人皆驚!


    饒是夏侯嬰,也是連忙開口道:“韓大...韓將軍,不可啊!此乃必死之事,怎可...”


    韓信淡淡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此話說出,眾人皆是沉默。


    反倒是鍾離昧眼神之中閃亮:“韓大哥,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能追隨入北,衝殺?”


    韓信微微點頭,而後看向樊噲:“百夫長樊噲,整頓三百玄甲軍,七百輕騎,隨本將向北衝殺!”


    “無論是什麽人,想要咬下咱們的撞死營,本將也要將他的腦袋給摘下來!”


    此話說出,眾人皆是眼神一陣顫抖。


    向著敵方主將衝殺的最危險任務,韓信竟然是...留給了自己?


    夏侯嬰咬了咬牙,開口道:“韓將軍,不可!”


    “這向北衝殺,留給末將吧!”


    他知道,向北衝殺而去,這根本就是吸引對方的兵力,讓他們可以朝著南邊衝殺退去!


    對於大秦來說,韓信比他夏侯嬰重要,豈能如此做?


    韓信擺了擺手,用一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得話,拒絕了夏侯嬰的請求。


    “朝南跑過一次,不想再跑了。”


    ...


    鹹陽丞相府。


    “唔。”


    沒由來的,柳白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有一種大事將近的感覺。


    “兩位公子走到什麽位置了?”


    柳白開口問道。


    龍且取出錦衣衛密報道:“柳公,上一次錦衣衛回稟,兩位公子已經往代郡去了,算算時日,也差不多到了。”


    “巡慰邊軍,應該也要完成陛下的旨意了。”


    此話說出,柳白微微點頭。


    如今朝堂之上,最為重視的就是這兩位公子巡邊的事情了。


    大秦重武,曆代君王哪怕是不上戰場,也不可能對於軍事一竅不通。


    如今扶蘇和嬴徹在代郡,就是想要看看他們的‘武’。


    看完了,儲君也就立了。


    “柳公意屬哪位公子?”


    蕭何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如今兩位公子的儲君之爭,堪稱是君子之爭。


    人人都知道,但是嬴徹和扶蘇二人,卻是均未使用手段,隻是展現自己的才華。


    這種平和的方式,稱得上是‘兄友弟恭’了,


    滿朝文武皆有心中屬意,但唯獨柳白,王翦,李斯三人從未表態。


    可偏偏他們三人,是最為重要的。


    對於蕭何的發問,柳白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看向陳平道:“阿平,你覺得呢?”


    若是尋常謀士家臣,在主公問到這種問題的時候,自然是會感覺到大難臨頭。


    而陳平卻沒有絲毫意外,隻是略微沉吟開口道:


    “啟稟柳公,兩位公子,各有千秋。”


    “公子徹思想隨柳公教化,另有路子良策安國。”


    “扶蘇公子仁和寬厚,一心為民。”


    “若是說儲君的話....”


    “若扶蘇公子為儲君,於民有益,而與國少益。”


    “若公子徹為儲君,與國有益,而於民少益也。”


    此番話說出,倒是深得柳白的心思。


    說白了,扶蘇的仁德在守成,而非開拓!守成者,還惠於民!


    嬴徹的聰慧在開拓,開拓者,勢必要調集國內資源!


    柳白不滿道:“阿平,你小子也跟本相打官腔了不是?”


    陳平笑笑,隻是吐出一個字: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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