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娘的,這個混賬韓信,就是一隻怯懦的兔子,到處跑!”


    匈奴軍營主帳之中,左賢王金刺木一拍桌子,稱得上是怒不可遏。


    一旁克羅部落首領羅閉兒冷笑一聲:“若沒有這隻兔子,你金刺木能當上左賢王?”


    “饒樂水如此河流,這韓信硬生生來返了一次,你手下的兩萬好兒郎都是吃草的?還是說咱們的左賢王是個知道報恩的?”


    前左賢王羅姑比為韓信所殺,羅閉兒身為其侄,身懷大仇,本應該是接任左賢王。


    但由於冒頓單於的支持,讓金刺木上了位,他豈能服氣?


    “你老嗲的!”


    “羅閉兒,你要是對本王有意見,拉出你手下的兒郎,與我部的勇士打一仗!”


    金刺木一下子就怒了,甚至直接指著羅閉兒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夠了!”


    就在此時,冒頓單於沉聲開口:“小小的一個韓信,不過區區千人,攪得草原天翻地覆,你們現在還要咱們草原上的勇士拔刀對著自己人。”


    弑父上位,手段殘忍的新單於,此刻這麽一喝止,兩人頓時無聲。


    雖然這位冒頓單於上位時間不長,但真的要論起能力,殘忍,以及那股子雄主魄力,可畏是整個草原最為耀眼的天驕!


    一時之間,整個主帳之內,反倒是有些沉寂下來。


    不是因為他們對這韓信沒什麽辦法,而是....羞辱!


    草原之上,物資匱乏。


    但貧窮之地,更加看重麵子。


    韓信這幾日以來的事情戰事,著實是給整個匈奴草原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先生,你怎麽看?”


    冒頓單於震懾住場麵之後,轉頭看向最為邊角位置的一人。


    匈奴國師。


    最為神秘之人,但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匈奴草原,卻是 沒有一個人膽敢輕視他。


    “單於,諸位將軍。”


    燕丹微微眯了一下眸子,看向眾人,緩緩開口道:“對於這個韓信,諸位可能都太過輕視了。”


    此話說出,眾人麵上閃過一絲不屑。


    這韓信,雖然手下有裝備極其恐怖的玄甲軍,但卻是愚蠢如豬,放在了藍氏城。


    在匈奴草原上做屠城守城的事兒,這不是傻子嗎?


    剩下七百人,麵對十萬人的兵力圍剿,哪怕是一百人圍一個,都有富裕!


    百倍兵力,優勢在我!何談輕視二字?


    “先生請講。”


    然而,冒頓單於卻不同於手下的這些個‘重臣’,對於燕丹的話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輕蔑。


    燕丹嘴巴微微張開,吐出六個字:“散如水銀泄地。”


    此話說出,眾人還沒明白燕丹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冒頓單於已經知道了。


    這七百人,如同草原上的夢魘一般。


    隻要他們還在草原,別說是草原各個部落不得安生,阿馬哈率領的十五萬軍伍攻伐大秦也始終有後顧之憂、(戰敗消息還未傳來。)


    一旦剿殺不盡,尋常小部落如何能頂得住這些人不分日夜的奇襲呢?


    “嗬!”


    “冊那國師,當真是嚇人。這就是在壯敵人聲勢!”


    “咱們有十萬人,十萬!”


    “七百的輕騎,就算是水銀,咱們也一點一點兒將他們都踩到土裏去!”


    金刺木冷笑一聲,與燕丹針鋒相對。


    他才是匈奴的左賢王,理應是冒頓單於最為信任之人。


    可現在,單於卻是問了這個所謂的國師?


    這就是在挑釁他左賢王的地位!


    羅閉兒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得看向燕丹,仿佛在等一場好戲。


    匈奴國師?左賢王?這兩人要鬥起來才好哩!


    然而....


    燕丹甚至看都懶得看左賢王金刺木一眼,隻是繼續說道:“為今之計,最好的戰策便是....結硬寨,打呆仗!”


    “咱們的人,不能怕死,必須要死死將這個韓信所率領的軍卒,皆殺死在陰山山脈。”


    “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此話說出,就連原本都對於這個神秘國師沒什麽觀感的將領,此刻都是皺起了眉頭。


    穩紮穩打,還要結營著上前?


    為何這戰法,與那秦人如此之像?


    “圍殺!”


    “不可放一人!”


    就在此時,冒頓單於豁然起身,竟是連征詢意見的過程都省略了,直接確定了燕丹的戰策。


    那股子蠻橫的霸道,非但沒有讓手下眾將領不滿,反倒是對於這位單於愈發畏懼。


    草原,


    尊崇強者!


    冒頓單於,注定是能帶領他們匈奴,在大秦國土神州之上翱翔的雄鷹!


    秦人,注定要成為他們匈奴人的奴隸!


    ....


    十萬大軍的結寨包圍,密不透風。


    韓信所率領的撞死營,在沒有玄甲軍蠻橫開陣的情況下,居然連穿插偷襲都做不到!


    “不行了,韓將軍,必須要突圍!”


    偏將崔澶看著手中的羊皮地圖,雖然粗略到極致,但還是咬著牙開口。


    再被這些匈奴人壓縮下去,他們可就真的連馬腿都跑不開了!


    至於依靠山脈困守.....百倍的兵力差,跟等死沒啥區別。


    韓信麵色依舊平淡,仿佛無事發生一般,隻是將崔澶手中的羊皮地圖放置在草地上。


    樊噲撓了撓頭道:“突圍,從哪邊?”


    崔澶略微沉吟:“如今其實隻有兩個方向可以突圍。”


    “西邊,左賢王金刺木率領的嫡係軍伍,從各個部落之中選出來的最強悍的軍伍!”


    “西邊偏南,克羅部落首領羅閉兒所率領的狼足軍。”


    一個是王的嫡係,一個是部落臨時拉扯起來的軍伍,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崔澶一指羅閉兒狼足軍所在的位置:“韓將軍,打克羅部落,能贏!”


    樊噲笑了笑,沒有說話。


    突圍這種活計,他在草原上幹的真不少了,說是熟能生巧也不為過。


    豈料,這個時候,韓信卻是搖了搖頭:“打金刺木!”


    此話說出,崔澶人都懵了!


    不打弱的打強的?這是突圍啊!


    七百人,突圍十萬人,已經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了,還不挑對方最為薄弱的地方發起突圍,反倒是選一塊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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