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輕蔑的聲音,與漫天殺機同時響起!


    陸賈雙目圓瞪,隻見自己想要一拳砸爆的柳白,在麵對自己的滔天殺招之下,不見分毫錯亂。


    甚至....壓根兒都沒有逃竄的意圖。


    柳白隻是如同尋常一般得伸出了手,而後....


    “砰!”


    一道如同雷神跺地一般的炸裂聲音響起!


    柳白一拳砸出,正中陸賈麵門!


    麵目全非!頭骨盡裂!


    一拳之威,讓所有衝出來救援的錦衣衛和黑龍衛....皆是傻眼!


    方才還準備一拳必殺柳白的陸賈,此刻甚至連麵容都無法辨認,失去生機。


    屍體掉落在地,那赫然被砸爆出來的眼珠,也看不出什麽遺憾和難以置信。


    “昔年我父,曾經在雨中打拳,言天下生機,來源於天上之水,落於人間之土。”


    “可天道不仁,天上之水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人間之土,為人所侵占,有的人多,有的人少。”


    “本來是生不出什麽大憤大慨的破話,但我父親卻是生生得就生氣了,偏要一遍遍得打拳,將那雨水打得向天上退,又落下來。”


    “他說,總有一日,人間會有好兒郎,能將雨幕打得向上退去數萬丈,再潤天下人間之土。”


    柳白沒有看陸賈屍體,隻是將那手上的血跡擦了又擦,而後輕輕放在自己的胸膛心上位置。


    “我這父親沒有什麽文化,起了名兒,叫大雨後退式。”


    “我聽不慣,改名叫做‘雲蒸夢澤’、”


    “他很喜歡。”


    柳白如同一個老人在回憶以往一般,隻是細細道來。


    可聽在眾人心中,卻是如遭雷擊!


    不止是這個故事如何,而是....柳白,真切得用出了兒時曾經見到過的,那位武安君的武學?


    “柳公.....”


    蕭何深吸一口氣,看著那地上的陸賈屍體,開口剛要說些什麽。


    卻被柳白略微抬手打斷:“讓錦衣衛去查這個人,有線索就報上來。”


    “沒線索就拿去喂狗。”


    說完,柳白頓了一頓,開口道:“這不是陸賈。”


    “陸賈也有些低估本相了。”


    說罷,柳白轉身,走入廳堂之內,陳嬰、陳平、蕭何三人固然有滿肚子疑惑,也隻能跟著入內。


    那滿院的錦衣衛和黑龍衛,麵麵相覷。


    負責丞相府安危的錦衣衛頭領嘴角微微勾起,冷哼了一聲,便是準備將陸賈屍首收拾一下。


    黑龍衛的隊正,卻是尷尬無比!


    他們沒動手,他們是沒辦法啊!


    武侯連弩的連射強度,他們根本沒辦法近身啊!


    “倒是多謝各位了。”


    錦衣衛頭領陰陽怪氣。


    黑龍衛隊正咬著牙:“兄弟,都是幹一個活的,武侯連弩可否賣一些?”


    說罷,微微一頓,補充道:“否則再有這種事兒,我們還是幫不上忙啊!就那些淬毒的箭雨,我們也不敢近敵啊。”


    這一番話,倒是說的真切。


    錦衣衛頭領麵色終於好轉了一些,猶豫了一下道:“等龍頭領回來了,我會幫你們去說的。”


    不同隸屬,但也算同僚了,能幫則幫。


    ....


    廳堂之內,柳白拿水洗了幾遍,還是有淡淡的血腥味,隨後便是拿著泡了水的茶葉搓揉一番,方才淡了一些。


    心中歎息,可惜自個兒是弄文科的,著實不知道肥皂這玩意兒怎麽做,隻知道跟豬油有關,現在要用了,反倒是沒有,算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


    “柳公,那陸賈是假的?”


    蕭何皺眉開口問道。


    柳白點點頭,不在意的開口說道:“刺殺這種事情,算不得什麽,想刺殺本相的人,也多的去了。”


    “但是,陸賈的目的,如果僅僅是刺殺本相,那絕做不出雍城之亂這樣的事情。”


    “派人去將鹹陽府衙的賈生拿了,直接關進昭獄。”


    柳白淡淡開口。


    “柳公.....”


    蕭何麵色一緊,難以置信得開口說道:“柳公,您是懷疑...那個賈生就是陸賈?”


    柳白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讓蕭何人都有點兒懵。


    “不是懷疑,他就是。”


    柳白依舊表情平淡。


    “陸賈很聰明,是一種謀略之上的聰明,這種聰明的長處在於洞察人心。”


    “他知道了咱們懷疑他的事情,便是用這種送死的方法脫身。”


    “或者說,本身想著將龍且調虎離山,而後行刺殺之事,不過咱們對他的懷疑,反倒是成了一舉兩得,不得不做的計劃了。”


    說到這裏,柳白微微一頓,而後輕輕撿起一根茶梗,在手指之間略微揉搓,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


    “如果本相是這個陸賈,那這個矮小男子的第一個任務是送死,用陸賈的名字來送死。”


    “第二個任務才是刺殺。”


    這一番話說出,蕭何麵露震驚之色。


    他怎麽也沒想到,陸賈居然能察覺到對他的疑心?


    更加沒想到的是,自家柳公居然察覺到這一點?


    “確實如此。”


    陳平喟然一歎。


    “行了,沒多大點事情,一隻老鼠罷了、”


    “蕭何,阿平,你們二人受驚了。”


    柳白拍了拍手起身,而後拍了拍蕭何和陳平的肩膀,露出溫和的笑容。


    “倒也不是,不過陳嬰會武,確實出乎意料。”


    陳平笑笑。


    他確實沒什麽受驚的,畢竟也看不到。


    “陳嬰,你的武功,是跟陳伯學的嗎?”


    柳白看向陳嬰,緩緩吐出一句話。


    陳嬰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知道,少爺是想自己的爺爺了。


    “柳公,可要拷打那賈生?”


    蕭何忽而問道。


    既然自家柳公確定了那賈生就是陸賈了,他反倒是多了幾分好奇之心。


    他....很想知道這賈生,全部的謀劃是什麽。


    “隨便。”


    柳白丟下一句話,便是朝著臥房而去。


    他....要躺會兒,累了。


    .....


    鹹陽府衙之內,賈生穿戴整齊,甚至是洗漱了一番,對著將閭所在的堂辦方向微微作揖,而後行至庭院中,泡了一壺茶,細細品茗。


    “丞相府的茶,確實不錯。”


    “可...再也喝不到了。”


    說罷,賈生淡然得將茶水一飲而盡。


    坦然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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