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文中角色觀點不是作者觀點,罵角色可以,作者不行。


    今一天的事說完,沈眉莊見沈母一臉愛憐的看著她,與她小時候每次被騙時的沈母的神情一模一樣。


    果然,沈母說,“我的傻眉兒,你這樣不諳世事,入了宮可怎麽辦呀。”


    說完,沈母忍不住又嗚咽哭泣,她終於知道上輩子沈眉莊是怎麽死的了,傻死的。


    一個有著正室做派的嬪妃,本就與宮裏格格不入,分外惹人眼,又毫無心機,早晚會被人利用至死。


    沈眉莊疑惑不解,她不是在說今日的所見所聞嗎?沈母怎麽就覺得她傻了?


    沈眉莊隻能再在家裏待個幾日,便要入宮了,這時候沈母再給她培養心機、手段,為時已晚,還有可能畫虎不成反類犬,四不像。


    沈母心中暗歎,隻能讓旁人多看著點眉兒了,這次入宮,一定要讓兩個有心機有手段的丫鬟跟著眉兒,采星、采月雖與眉兒情分深,都是忠仆,卻不夠聰慧。


    正好自己身邊有兩個厲害的婆子,各有一個女兒。


    這倆家生子,都深得其母真傳,沈母已打算讓她倆跟著沈眉莊入宮。


    心中有了成算,沈母這才細細與沈眉莊分析甄嬛的小心機。


    沈眉莊不敢相信,嬛兒、甄嬛竟是如此有心機?


    沈母點頭肯定,甄嬛今日的一舉一動皆是精心設計的。


    打扮的低調素雅,與眾不同,首先殿選時能讓皇上眼前一亮,突出甄嬛自個,接著這符合甄遠道儒雅文臣,朝廷清流的形象。


    見義勇為,施恩於安陵容,安陵容若入選,則是給自己找了個幫手,即使沒入選,也能拿她給自己刷個好名聲。


    殿選時沒聽見太監唱名,更是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力,突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太後想必是看出此女的心機,惱怒她戲弄皇帝,才給她安排了如此多的考驗。


    放貓,潑水,她都不怕,甄嬛此人心性堅韌,做事果斷,必不是個甘願取之於人下,被撂牌子隨便找人嫁了的。


    選秀後卻說不想入宮,偏偏被留下,隻是為向沈眉莊示弱。沈自山濟州協領,是正三品官員,而甄遠道一個四品小官,入宮後,沈眉莊位分必定高於甄嬛。甄嬛此時示弱表示自己並未有爭寵之心,暗示自己不是沈眉莊的敵人,放鬆沈眉莊警惕心。


    聽了沈母的一通分析過後,沈眉莊黯然失色,沈母從來不說無的放矢的話,她之前每次被騙都是沈母點醒她,更何況沈母最是疼愛她,自然不會騙她。


    隻是沈眉莊還是失落,自己竟又一次信錯了人,她一腔真心又被辜負了。


    沈母不等她緩過來心情,繼續教她,


    “今日柳姨娘說,你腰肢再軟些更得皇上喜愛。


    當時額娘不想你入宮,便沒有接她的話,可現在你入宮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額娘不得不告訴你,你確實需要腰肢再軟些。


    自小母親對你的培養,都是正室的大家風範。可現在你入宮為妃,不管位分多高,不管皇家的妃子有多尊貴,還是個妾。


    正妻與妾不同。


    正妻是男人娶回來的賢內助,操持家務,綿延子嗣,管理小妾。妾是男人納進來供自己享樂,滿足欲望的。


    妾,要有妾的本分,認清妾的地位。小妾有著正室的端莊大氣,那不就亂了套了。


    入宮後,你可別這樣惹了皇後娘娘的眼。


    宮裏皇後娘娘是個有手段的,端看當今皇上膝下隻有三個阿哥,兩個公主就知道了,還有宮裏各種意外導致的流產不計其數。


    當然,母親不是要你去討好皇後娘娘,隻是提醒你,千萬要防著皇後娘娘。”


    一番話,說的沈眉莊心裏五味雜陳,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父親的那些姨娘們一樣,都是妾。


    可正如母親所言,再尊貴的妾,還是妾。


    沈眉莊重重點頭,母親的話,她記住了。


    沈母又說,“剛剛說,再尊貴的妾還是妾,還有再喜歡的奴才還是奴才,奴才就是用來使喚的。


    過幾日你入宮,母親不同意你帶采星、采月兩個。”


    沈眉莊剛想說,采星采月是自小伺候她的,最是了解她。


    可剛剛母親特意說了,再好用的奴才還是奴才,於是沈眉莊問,“這是為何?”


    “采星采月自小與你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伺候你得當,可倆人都沒見過什麽世麵,府裏的那些姨娘們的陰私手段往往不會朝你這邊使。


    你入宮,需要帶個機靈的,能幫襯的。”


    沈母說的對,沈眉莊雖然不舍,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還沒完,沈母繼續說,“再尊貴的妾還是妾,再好用的奴才還是奴才,那再尊貴的男人還是男人”,說著,沈母用手往上指了指,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是他們大清的天子,皇帝。


    “男人都是賤骨頭,包括你父親。”


    沈眉莊瞪大了眼睛,被沈母語氣裏的輕蔑驚到。


    “男人骨子裏就是賤,喜歡新鮮,這樣給他們帶來刺激。


    喜歡自己被區別對待,這樣顯得他們與眾不同。喜歡被索取,這樣彰顯他們宏厚的財力。


    男人要求女人永遠理解他,而他不需要解釋。男人性之所至,女人就該翩然以身相許。男人希望女人能為他守身如玉,他卻不願隻守著一個人。”


    沈眉莊眼神懵懂,沈母撫摸她的臉頰,“傻眉兒,想不通,便慢慢想吧,等你入了宮,見了皇上,你就懂了。”


    懂這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也會為犯賤。


    時辰確實很晚了,沈眉莊點點頭,打算回自己閨房後再想。


    沈母直直的看著沈眉莊,不眨眼睛,十分堅定的說,“母親再說最後一件事,要眉兒答應。”


    沈眉莊最是聽溫母的話,麵對溫母罕見的強硬,自是答應,“眉兒一定答應額娘。”


    “這次進宮,你的位分應該是貴人,按例,可以帶兩個丫鬟入宮,母親已經給你找好人選,是劉嬤嬤和孫嬤嬤各自的親生女兒,很得其母的手段和眼力。


    母親要求你,在宮中行事,要多與這二人商議,若是這二人一起反對的事,那你得聽她們的。


    眉兒,這你可能做到?”


    沈眉莊又點頭,卻覺得母親未免太小瞧自己,還要她聽兩個丫鬟的話。


    不過沈眉莊是知道劉嬤嬤和孫嬤嬤的,是母親手下最得力的兩個嬤嬤,對母親也是最忠心,且這倆嬤嬤的手段確實厲害,一個善謀算,一個懂醫藥。


    沈眉莊心中的不虞漸漸散去,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有什麽樣的母親就有什麽樣的女兒,又是母親認可的人,說不定到時候自己聽她們的,能躲過不少手段呢。


    溫母見她犯困,催著她趕緊回去歇息,“好了,夜色已深,快回去歇息吧,母親今日的話,你可要好好記住。”


    明日宮裏就該派下教習嬤嬤了,屆時眉兒犯困,豈不是失禮。


    “是,母親。”


    沈母坐在椅子上,看著沈眉莊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內。


    沈母歎息,唉,她能做的隻有這麽多了,她真是恨不得替眉兒入宮去宮裏受苦啊!


    ……


    翌日,果然宮裏下發聖旨,封沈眉莊為貴人,是漢軍旗秀女裏最高的一個。


    一並來的還有教習姑姑芳言,這幾日就留在沈府,培養沈眉莊禮儀。


    沈眉莊禮儀本就不錯,又是個一點就透的,很快學的嫻熟。


    惹得芳言時常誇讚,沈母很是驕傲。


    倒是新來到沈眉莊身邊的采珍、采珠兩個,狠狠地下了番苦功夫,才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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