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帶著點迫不及待,皇上就翻了甄嬛的牌子。


    沒有椒房之寵,沒有溫泉行宮沐浴,隻是隨大流的裹成了條雞肉卷,抬進了養心殿。


    碎玉軒地方小,皇上不肯屈尊降貴,委屈自己。


    甄嬛特意點名要浣碧跟著伺候,浣碧自然得聽從,等甄嬛完事,她還要伺候著洗漱呢。


    裏麵活色生香,門外浣碧和蘇培盛一起站著聽,倆人都有些尷尬。


    蘇培盛聽的次數多,早已經是老油條了,隻不過這回身邊站著浣碧他莫名覺得不自在,誰讓他知道皇上對浣碧也有不同呢。


    浣碧是第一次聽,還是她最不想有牽扯的兩人,偏偏這倆人牽扯的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反倒是她之前的阻攔,顯得有些可笑了。


    她又想起皇上的提議,讓她去養心殿躲懶,而今天正好是三日之約的最後一天。


    皇上沒來詢問她結果,畢竟他是皇上,日理萬機,怎麽會把這等小事銘記在心呢,或許早已把此事拋之腦後,反而是她太過當真,自以為是。


    算了。


    皇上畢竟是皇上,她隻不過是宮女,尊卑有別。


    ……


    雲雨過後,蘇培盛打頭在前,浣碧緊跟其後,伺候各自的主子。


    皇上這時才知道今日來的是浣碧,微微眯著雙眼看向甄嬛,她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嗬,他再一次被這人安排好了。


    皇上心中冷笑,對甄嬛因剛剛一番雲雨升起的丁點兒柔情現已消失的悄然無蹤。


    浣碧在進來前已把之前的心思藏好,隻認真地服侍甄嬛穿衣,看也不看皇上一眼。


    她不清楚皇上現在心裏的想法,可能知道了也會覺得諷刺,難道今天來的不是她,她就不會得知此事,事實就會有所不同嗎?


    她終於認清現實,這是皇上,不是她能擺弄的“果郡王”。


    等浣碧扶著甄嬛去沐浴後,皇上猛的一腳踢上蘇培盛,發泄怒火,“狗東西,怎麽不告訴朕?”


    蘇培盛跪地無奈求饒,“皇上,奴才是菀常在到了之後才知道浣碧姑娘也在啊。”


    皇上重重歎了口氣,本來決定讓甄嬛留宿,因著她的臉,因著她夫君的話語,給個恩典。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又打算把她趕回去,可轉念又一想,即使趕回去也為時已晚,事實已成定局,還不如讓人留下來,順便把浣碧也留下。


    等再晚些,他便可抽空去哄哄浣碧。


    因著甄嬛留宿,蘇培盛在裏間守夜就不合適了,隻能浣碧守夜。


    宮人們守夜通常就是在主子床邊坐一夜,還不能打瞌睡,要機靈的注意主子的動靜,時刻準備著伺候。


    明明是習以為常的宮規,皇上卻看不過眼,讓浣碧去睡窗邊的長榻。


    浣碧卻不肯,“皇上體恤奴婢,奴婢卻不能壞了規矩。”


    皇上更加惱火,浣碧生氣歸生氣卻不能當眾駁了他的麵子,因此厲聲道,“朕的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規矩。”


    甄嬛這時也出口勸解浣碧,“皇上有令,浣碧你就去吧。”


    局麵僵持,浣碧無法,隻得去了。


    榻上放的有個檀木小方桌,蘇培盛怕浣碧找著借口不去,早已經機靈的挪到了八仙桌上,還讓小夏子拿了床錦被給浣碧備著。


    帝妃同寢時,妃子應該睡外麵好伺候皇上,甄嬛卻被皇上不耐煩地趕去了裏麵。


    等他二人躺好,這時浣碧才去剪了燈花,摸索著躺回自己的位置。


    浣碧睡得很快,也不認床,即使心裏存著情緒,也不影響她香甜的睡眠質量。


    但龍床上的二人卻個個清醒著,皇上在等甄嬛入睡,而甄嬛在等皇上。


    很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皇上感應甄嬛的呼吸穩定,覺得穩了,於是悄無聲息的下了床,來到浣碧所睡的長榻旁。


    而他以為睡著了的甄嬛,卻正睜著眼睛,身子紋絲未動,用眼角餘光注視著。


    先不說她睡覺輕,皇上一動她就能醒,皇上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他一直傳遞著躁動不安的情緒。


    月亮高懸在空中,萬裏無雲,月色明亮,透過紙糊的窗戶,照亮浣碧的睡顏。


    皇上歎氣,她真是有夠沒心沒肺,這麽一會兒子的功夫就已經睡著了。


    不過,皇上瞧著她酣睡的麵容,嘴角溢出笑意,這妮子睡姿倒是挺乖巧可人的,不像她白日裏那般鬧騰的惹人頭疼。


    其實這隻不過是宮裏規定的睡姿罷了,浣碧雙腿並攏蜷縮著,躺在榻上隻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間,腳那邊剩下的三分之一,正好夠皇上坐下。


    而當皇上一坐下,瞬間被那雙在黑夜中亮眼的白色菱花花蝶短襪所吸引,他還從未離女子的腳這般近過。


    普通的白色短襪上簡單地繡了幾個飛舞的蝴蝶,繡工並不精湛,皇上猜,可能是浣碧自己的手藝。


    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蝴蝶的刺繡,花紋倒也順滑。


    布料也很順滑,於是一不小心,整個腳掌都落入皇上手中,小巧的腳掌附在大掌之上。


    五指並攏,緊緊抓住。


    急促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在安靜的室內響起,十分紮耳,當皇上察覺時已經晚了。


    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溫度越來越燙,惹得睡夢中的浣碧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腿。


    這小小的動作卻好似天降一道閃電,驚醒了皇上,他這才想起甩開手中的玉足,驚慌失措的躺回龍床。


    與此同時,甄嬛也趕忙閉上眼裝睡。


    砰砰……


    砰砰……


    耳邊是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皇上暗罵自己沒出息,明明閱女無數,卻還無恥的偷偷占人便宜。


    但再回想起觸感,溫熱如玉,小巧玲瓏,皇上口幹舌燥,剛剛發泄過得身子燥熱起來,心中萌生悔意,早知道再輕點摸了。


    這一晚,皇上在激蕩中睡去,而目睹全程的甄嬛則心神複雜……


    ———


    景仁宮


    按照祖宗規矩,妃嬪侍寢後,次日要到中宮請安行大禮,以示對皇後的尊重與敬意。


    因此一眾嬪妃們早早的就到了,就等著這莞常在來請安。


    眾人先前隻見過她一麵,還是甄嬛剛入宮新人一同來請安的時候,距今已有半年,她一直幽居在碎玉軒養病,早就被大家拋之腦後。


    誰曾想這位菀常在如此厲害有手段,真可謂是不鳴則已, 一鳴驚人,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就是皇上為了給她出頭,罰了新寵餘鶯兒。


    加上昨夜第一次侍寢,又被皇上留在養心殿過夜,更讓眾人心中酸澀,打算好好會一會這個菀常在。


    其中以華妃最甚。


    她不是不能接受皇上納新人。


    皇上早前就和她說過,身為皇帝不能像在王府裏那般隻偏寵她一人。


    可她接受不了皇上為了旁的女子破例。因此覺得這菀常在十分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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