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的我的確是死了,隻是您又把我救了回來,用「終末」的力量為我重新造了一具身體?”


    星海之中,在肘贏「沙王」之後就用自己那唯一一隻能用的手‘爬’了回來的伊灸就站在這裏,抬頭尋找著那位不可視的存在。


    ‘並非重造。’


    ‘碎片拚湊並不容易。’


    ‘打碎重組更加簡單,同時也能去除你身體中的「繁育」。’


    “那我的樣子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得到了答案的他站在光滑的‘鏡子’前,望著自己那與之前相同的麵容,不同的瞳色和發色。


    “這也是成為令使之後帶來的改變?”


    ‘隻是終末權柄的顯現。’


    “...那我還能變回去嗎?他們會認不出我吧?”


    ‘奇物還在,本貌依舊。’


    這下聽懂了。


    “...感謝您的恩賜。”


    他微微躬身,如此道謝。


    “在離開之前,我還有最後三個問題。”


    祂沒有回答,亦未曾離去。


    “您要走了嗎?”


    ‘嗯。’


    與正站在這裏他,還有已經快要抵達羅浮的艾利歐不同。


    祂是終末的星神,是逆勢而行的生物。


    離開這裏,前往「未來」尋找能夠改變末日的可能。


    這就是祂要做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有艾利歐的參與的話,我是不是就會就此死去?”


    ‘你會在祂的觀測下成為「歡愉」的一員,與星核獵手分道揚鑣。’


    “原來如此...”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


    動用那已經成了自己一部分的奇物變回了自己本貌的他眨了眨眼,問出了那個並非「終末令使」該問出的問題。


    “您和開拓星神「阿基維利」是什麽關係?”


    ‘...’


    ...


    外界的三個係統時之後。


    “就先這樣吧。”


    羅浮周邊的某個星球,已經用樹葉為自己‘縫製’好一套衣服的牢伊伸手拍了拍自己那被葉子蓋住的光滑,在仔細檢查完自己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麽走光之後這才抬頭,把他自己的手伸向了天空。


    “燼蛾!”


    隨著他的高聲呐喊,振翅的飛蛾再度從天而降,飛入了他的手中。


    “就算能夠再度具現...也已經徹底壞掉了啊。”


    望著自己手裏那收攏了殘破雙翼的短劍,還有劍身上的空缺,並未響起的裝甲ai提示,也不再像之前隻是握住它就會加快生命流逝的牢伊歎了歎,起身離開了這裏。


    “算了,看來隻能我自己往外飄了。”


    與他所想的一樣。


    在先前的那一戰中,這個被輸入了‘ar-619’自爆指令的裝甲最終還是化為了粉末,與那位難殺的絕滅大君一同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塵埃。


    還有那些反物質軍團也是。


    他們消失了,成為了這片死域中肉眼不可見的塵埃。


    包括這把曾被稱為「燼蛾vi型處刑裝甲」的召喚器。


    現在的它已經成了一把廢鐵。


    也許這就是他殺死了「未來的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不過沒關係。


    畢竟他還有ar-619的遺產,也就是那台此時就在艾利歐手中的火螢v型。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在伊灸回到羅浮之前,他還要在這個到處都充斥著‘幻朧’的死域中飄上好一會兒,大概會在幾個係統時之後才會回到羅浮。


    所以,在他回去之前。


    我們還是去看看那位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的女皇陛下吧。


    ...


    六個係統時之後。


    羅浮,回星港。


    少女走下飛船,呆呆的站在遠處,木然的抬頭凝視著這片她已見過的天空。


    與那一晚的視頻通話一樣。


    這裏的星星還是那般明亮。


    就像她曾經的心。


    ...是啊,曾經。


    在先前的途中,銀狼向她講述了自己從卡芙卡那邊得知的‘死因’。


    伊灸是為她而死的。


    他用自己的命換來了一朵盛放的永恒之花。


    隻要有了這個,她就可以在艾利歐的幫助下重組自己的身體,並以此從根源上殺死這個名為‘失熵症’的病痛。


    如此一來,她也就真的得到了自己曾夢寐以求的‘活著’。


    這就是她的騎士為她獻上的‘厚禮’。


    而代價,則是他的生命。


    所以...


    這真的值得嗎?


    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在她看來,自己根本就不值‘一位親衛隊隊長的生命’這個「價格」。


    可是在伊灸看來,這絕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因為現在的他早就已經不是‘泰坦妮婭的親衛隊隊長’了,不是嗎?


    更何況牢伊先前雖然的確像是三月七說的那樣,成了星寶那「爆炸的三舅」...


    可他的複活賽已經肘贏了啊!


    所以說,其實在羅浮事件裏麵受傷的人就隻有那位絕滅大君。


    畢竟她從一開始就沒得選,伊灸的確也沒打算放過她。


    隻不過這件事他們都不知道罷了。


    但是沒關係。


    因為用樹葉做成衣服的牢伊他...


    已經到了。


    ...


    與那還在和港口的人商談的銀狼不同。


    才剛一下船,抬頭注視了片刻星光的流螢就開始邁著步子朝著遠方走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這個名為羅浮的地方有什麽好的。


    這個迷茫的姑娘隻是不想停下腳步,想要去看看這個他最後來過的地方。


    她就這樣走著,從回星港走到流雲渡,再從流雲渡走到星槎海中樞,最後又來到了長樂天。


    也就在這時,那個正在激烈的和店家討價還價的‘白毛野人弟’就用自己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這個迷茫的少女。


    “大哥,算我求你,你先給我整件衣服,我穿上就給你錢,行不行?”


    也許是牢伊那雙手合十的誠懇打斷了店主。


    即便他並不覺得這個不知道怎麽進入‘羅浮’的‘野人弟’身上會有錢,可他也依舊選擇了點頭同意。


    於是...


    從換衣間穿上了衣服的伊灸撒腿就跑,直奔少女離開的方向而去。


    於是,長樂天就出現了這樣滑稽的一幕。


    穿著一身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衣物的姑娘呆呆的在前麵走。


    撩起自己腿前布料的銀白發男人在她身後遠方猛追。


    在他的身後,是那嘴裏喊著“說好的給錢呢!?”的中年老板還有數位雲騎將士。


    直到...


    “oi!流螢!救命呀!救命!”


    已經和少女拉到了十多米距離的他高聲呐喊。


    “...”


    也許會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的女孩瞬間站定,也不知是帶著怎樣的一種心情轉身回眸。


    然後...


    “情況緊急,我長話短說。”


    牢伊一個急刹車,站在了她的麵前,頭也不回的伸手指著自己身後。


    “總之,先幫我付個衣服...”


    沒等他把話說完,不知何時眼淚就已經順著麵頰滑落的少女直接向前邁步,伸開了自己的雙臂,一把將他抱住。


    “我就知道...”


    伊灸愣住了。


    “我就知道他們是騙我的...”


    少女哽咽著,將自己的頭埋在了這個舉手投降的男人胸口。


    “...嗯,抱歉,是我讓他們說謊了。”


    在見到此情此景後,瞬間就明白了一切的伊灸如此說著,將手放下,輕拍著她的後背。


    此時此刻,那位中年老板已經帶著雲騎軍出現在了轉角。


    “對!就是他沒給錢!快!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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