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錯。”


    被伊灸的直白與毫不拖泥帶水給整愣了一瞬的景元在回過神來之後也是笑笑,在說完之後就再度落子。


    “既然先生已經平安歸來,那麽...”


    在聽到先生二字的一瞬間,格拉默老登也是瞬間坐正,表情略帶嚴肅的看向了這位明顯是要和自己說正事的將軍。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多少也會些察言觀色的格拉默小登在察覺到了自己身邊人的變化後也是挺直了腰板,用一副很正經的表情看向了他們兩人對麵的景元。


    然而對麵的景元在看到了兩人這副不約而同的模樣後卻是啞然失笑。


    “抱歉抱歉,是我剛才太過正式了。”


    在景元的揮手示意下,才剛帶上了幾分嚴肅的氛圍頓時就變了回去。


    “我隻是想說說我們之前的那個交易。”


    此話一出,頓時明白景元不是讓他去肘鏡流的伊灸也是再一次變的有些懶散。


    “將軍請講。”


    單純的螢火蟲女孩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大撲棱蛾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變的如此之快,但學著他的模樣去做準沒錯。


    知道自己在談判這一方麵算是‘劣勢’,又或者她其實很清楚自己除了戰鬥之外什麽都不會的流螢是這樣想的...


    哦,對了,現在的她還會做小蛋糕和氣泡水了。


    可就在下一秒。


    這位神策將軍直接就用行動向她說明了什麽叫做‘牢景神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位女皇了,對吧?”


    景元:我隻是喜歡閉目,不是瞎。


    就他們倆人的這張臉和發色,景元要是再看不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那他不如直接買瓶豆汁兒灌下去把自己給藥死。


    “...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中會有著一閃而過的猶豫,不過技能點並未點在情商這一方麵的伊灸也是在一瞬過後就直接點頭,承認了她的身份。


    “你知道這個男人在找上我的那一天是怎麽對我說的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景元隻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就轉頭望向了流螢,對有些呆愣的她說出了伊灸曾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因為立場、觀念、還有信仰,將軍。”


    “在我看來,隻談論這些東西的話您和我其實是一樣的,隻不過效忠的對象不同。”


    “您是為了元帥,為了仙舟聯盟,為了帝弓司命。”


    “而我則是為了我的女皇。”


    也許對於景元來說,能夠聽到這番心裏話的他最多也就是感慨,對於一位能夠為了自己的女皇獻出生命的真男人感到不舍。


    可是這番話在流螢的耳中聽起來...


    這並不亞於核彈。


    “我的立場是羅浮,觀念是為了仙舟聯盟,信仰則是帝弓司命。”


    毫不吝嗇自己那‘牢景神力’的景元望著那呆呆的流螢,語氣莫名的繼續輸出著:


    “但他不同。”


    “如果單論這一方麵的話,他遠比我還要純粹。”


    伊灸隻是靜靜的看著,默默的聽著。


    他不知道景元為什麽要對自己的女皇說這些。


    也許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他理當去做的事情。


    “因為他隻有你。”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沉默的伊灸卻是突然插嘴。


    “你錯了,將軍。”


    “錯了?哪裏錯了?”


    “...還有星核獵手。”


    聞言,景元卻是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啊,你還有星核獵手。”


    隨後,他便再一次轉頭望向了那已經宕機的流螢。


    “他一共跟我提出了兩個條件。”


    “第一,是現在已經在你們手中的豐饒之花。”


    “第二,就是讓我在他死後能夠對星核獵手多一些善意。”


    “他說你們不想和仙舟聯盟把關係鬧僵,同樣也對我們沒有惡意。”


    “之後,我答應了。”


    “但是同樣的,我也說過了,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星核獵手,去分辨你們對仙舟聯盟究竟是有害的存在還是暗中的盟友。”


    “與之相對的,他很自信,非常自信。直接就同意了我的這個要求,甚至就連礙於公司的情麵不能把你們這位盟友擺放在明麵上的這件事他也欣然接受。”


    “再然後的事...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為了能夠拿到那朵豐饒之花,為了能夠讓星核獵手得到羅浮的善意。”


    “星核獵手·燼蛾...他親手策劃了這場名為羅浮的棋,並以身入局。”


    對於最後這一點,親眼見到過那些裂痕的景元從不抱有任何懷疑。


    沒有人能夠在坍塌到那種程度的星域中心逃出,就算是沒有準備的令使也不例外。


    那是真正的‘無人生還之地’。


    當然,景元也經由這一點推測出了伊灸的大概經曆。


    能夠用肉身的方式離開那片險地,他無疑是得到了星神的接見,晉升成了那名為令使的存在。


    “他獨自一人將絕滅大君幻朧引至無人的星域,令羅浮的無數民眾幸免於難。”


    “而這代價...”


    “則是他一個人的生命。”


    說到這時,景元也是停頓了片刻,小小的歎了一聲。


    至此,終於在這位‘唯二的當事人’口中聽到了完整經過的流螢隻是張了張嘴,轉頭望向了自己的騎士。


    “說真的,我其實很羨慕你。”


    “在親眼目睹了他所做的這一切之後,被他的誠意打動的我也曾不止一次的出現過‘他為什麽就不是仙舟民’這種...名為嫉妒的想法。”


    沒辦法,羅浮實在是太缺人才了。


    早在幾百年前,騰驍將軍戰死,景元臨危受命的時候羅浮就已經成了一個四處漏水的大木桶。


    龍尊身犯十惡,好友亦成幫凶。


    白珩在倏忽一戰戰死。


    甚至就連自己的恩師,前任的劍首,那位羅浮不敗雲騎盛名的締造者無罅飛光也在接踵而至的惡事中墮入了魔陰,於星槎海中樞一戰後徹底沒了蹤跡,讓曾經的輝煌獨留隻身扛起大旗的景元一人。


    能夠在如此的情況下把沒了雲上五驍的爛攤子收拾到這般模樣...


    這位兒時的夢想明明是想要去做一位巡海遊俠的神策將軍他也是真的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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