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分鍾過後。


    “抱歉,稍稍有事耽擱了一會兒。”


    才剛穿過走廊,進入這間專門準備好的會診室,伊灸就看到了剛好站起了身的流螢。


    “沒關係,你來得正好。”


    她笑著搖了搖頭,向前走了一步。


    如果在場的人隻有她和他的話,那小天使絕對會再走上兩步,然後牽起他的手,繼續進行先前那未完的命令。


    可是現在...


    眾人的目光令她膽怯,再也沒了向前的勇氣。


    “現在就要開始治療了嗎?”


    聽完流螢先前的話,伊灸也是轉頭望向了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景元。


    “嗯,放心吧。”


    被伊灸喚回了神的景元如此說著,對他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可以讓無數人安心的微笑。


    “雖然白露醫士在這方麵的經驗說不上多,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


    使用建木的‘果實’這種事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經‘絕版’了。


    在這種情況下,年歲說不上大的白露會沒有相關實踐經驗也是正常的事。


    但是就像景元說的。


    沒有實踐經驗不代表沒有理論知識啊!


    再加上這又不是什麽給人改頭換麵, 讓她從短生種轉化成長生種的大手術,白露自然是手到擒來。


    “既然將軍都這麽說了...”


    沉吟數秒過後,最終還是決定選擇相信的伊灸也是對著那可愛的小龍人拱手作揖,行了一個仙舟人的大禮。


    “那就拜托您了,白露醫士。”


    如果馬上就要躺在床上的人是艾利歐又或者伊灸自己,那他絕對不會對白露如此恭敬的行禮,甚至用上敬稱。


    可現在...


    這個人是流螢。


    “誒?這...”


    望著自己麵前那就算是麵對絕滅大君也不肯彎腰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白露也是看向了景元這位羅浮的六禦之首。


    “哎呀你放心吧!”


    在看到他輕輕點頭之後,白露這才一路小跑到了伊灸麵前,伸手將他那彎下的腰杆托起。


    “如果沒了那玩意的話,本小姐說不定還真治不好這個基因病。”


    因為這東西在仙舟聯盟算是一種禁語的緣故,所以景元和白露也隻能用‘那玩意’來稱呼。


    至少這樣的話,就算是十王司找上門來他們也能推脫推脫不是?


    況且這件事做的也的確足夠隱秘,前來幫忙的醫士也是白露這個與景元關係很好,在關鍵事情上口風也夠嚴的小龍女。


    再加上就連景元這位神策將軍都站在了他們這邊,就算十王司手眼通天也難以追查‘這顆果實’的去向。


    這一次的行動自然萬無一失。


    “不過現在嘛...”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眼見伊灸起身,白露也是跳起來拍了拍他的後背,以此令其安心。


    “在下先行謝過。”


    不遠處,身為‘病患’的流螢怔怔的望著他,張了張嘴。


    ‘那些該說的話...就把它們留到一個更為合適的時機吧。’


    她如此想著,最後還是把自己的話咽回了肚子,對著那再度轉頭望過來的伊灸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看到了這個笑容的伊灸愣了一下,可隨後,就也對她報以微笑。


    流螢的心情很複雜沒錯,卻遠不及此時的伊灸。


    雖然在決定與那位絕滅大君同歸於盡的那一刻伊灸就已經想到了這個畫麵。


    可是現在...


    如今已經不再是‘格拉默子民’的他心中終究還是升起了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複雜。


    女皇、議會、格拉默...


    他曾三度弑君,隻為能夠讓格拉默親眼看到破曉。


    可是他錯了,大錯特錯。


    但是現在...


    雖然這隻是在亡國後的一絲微不足道的慰藉,卻也足夠令他明白究竟何為救贖。


    “我在這裏等你。”


    短暫的閑聊過後,望著流螢走向後室的伊灸如此說著。


    “不。”


    可那回眸一笑的女皇卻是拒絕了自己這位騎士的請求。


    “你也一起來吧。”


    她如此說著,伸手推開了自己麵前的大門。


    “隻要有你在,我就會感到安心。”


    小小一隻的龍女看看她、再轉頭看著伊灸張了張嘴。


    如果這是平常時期的話,那她是絕對不會讓病人的家屬陪同著一起走進這個用來治療的房間的。


    “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拒絕。


    “那就走吧。”


    並未拒絕的伊灸隻是愣了一瞬,隨後便邁步上前,跟在了自家的女皇身後。


    目睹了三人離去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除了刃。


    在白露的身影消失,並且關上了那扇大門之後,他便主動邁起了步子。


    “我去外麵戒備。”


    覺得自己的這位野人弟如果被打擾的話絕對會非常~非常生氣的刃如此說著,離開了這處洞天。


    一旁的景元在看到了刃的主動之後也是在他離開之後對眾人打了聲招呼,隨後便隨他一同離去了。


    洞天內,剩下的獵手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洞天之外,此時就在門口充當門神的刃抱劍而立,一言不發的感受著周邊的風吹草動。


    “聊聊?”


    直到那緊隨其後的景元走出洞天,站在他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我不覺得你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


    曾經都是雲上五驍的二人就站在這裏,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同時等待著那位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五驍之首。


    但結果卻是讓他們失望了。


    鏡流不在這裏。


    直到治療結束之後都沒有出現。


    先前還在遠處凝視著他們的她去哪了?


    大概是去星穹列車上送信了吧。


    ...


    屋內。


    “那個...”


    站在床邊的白露眼巴巴的看著流螢,在糾結了好一會之後才繼續開口:


    “患者的情緒不穩定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


    她長歎著,轉頭看了看伊灸那被流螢攥緊的右手,隨後這才繼續說道:


    “醫生的建議是,把他的手給放了,讓我們開始治療,可以嗎?”


    此話一出,流螢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有些尷尬的笑容。


    “抱歉,我...”


    直到這時,被放開的伊灸這才拿出了那個裝有花朵的小盒子。


    “沒事沒事。”


    白露如此說著,將其伸手接過。


    “在開始之前...”


    小臉瞬間就嚴肅起來的白露如此說著,打開了盒子,在仔細觀察完這朵散發著豐饒能量的花朵之後這才再一次轉頭看向了自己的病患。


    “先把衣服脫了吧。”


    有人愣住了。


    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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