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十二式,劍法輕盈飄逸,出劍更是奇詭難測,配合上碧落劍的鋒銳,破開吳剛的拳罡很是輕鬆。而吳剛要擋住碧落劍的劍氣則是相當吃力,隻能不斷出拳,拳勁層層疊加才堪堪將劍氣擋住。這樣一來他內力消耗巨大,時間一長必敗無疑。


    數十招後,吳剛心中開始焦急起來,再也顧不得臉麵了,對著丁貞喊道:“師侄,出飛劍助我,攻她後背。你們三個也一起上,先將那小妞如煙拿下。”他同時命令另外三名刀客出手群攻。


    丁貞扇中共有十二柄飛劍,剛剛毀了三柄還剩九柄。當即又是三劍飛出,遙遙繞著婁雨煙盤旋,避開碧落劍的劍氣伺機偷襲。三名刀客也拔刀而出衝向如煙。


    “無恥!”婁雨煙喝道,但她被吳剛二人纏住也無法分身去幫助雲煙,隻能全力運劍希望盡快斬殺一人。


    吳剛見婁雨煙急於救援徒弟,更是全力猛攻死死地纏住她,讓她不能分出一絲餘力去救助如煙。丁貞也全力操控飛劍,一有空隙就猛然刺出,一擊則退讓人防不勝防。


    另一邊如煙本已負傷不輕,此時隻能勉強提劍迎戰。在三名高手地圍攻下,她被逼得手忙腳亂根本不是對手,交手未過十合就已連連中招。背部、腰部、胸前連中三刀,但那三人卻故意收力,每刀都劃破雲煙的衣衫隻傷皮肉,並不下死手。數招過後,如煙已經衣不蔽體,露出雪白的肌膚上出現了一道道淺淺的血痕。


    三人故意無恥淫笑著調侃起來:“哈哈哈,小妞,再戰下去你就快脫光了,要不幹脆棄劍投降,大爺們一定好好待你。”


    如煙羞憤難當,自知再戰下去隻會辱了自己的清白,如果被敵人擒住,更是會利用她來要挾師父。於是如煙一聲清嘯,橫劍就欲自刎。


    婁雨煙此時心亂如麻,兩個弟子一直將自己當作母親一樣敬愛。紫雨已經慘死,難道還要她眼睜睜地看著如煙也羞憤自盡嗎?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碧落劍脫手而去,要擊落雲煙手中短劍救下弟子。


    吳剛正在全力出拳攻向她胸前,丁貞也是三柄飛劍對準她的後背直刺而來。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婁雨煙突然棄劍中門大開,以罡氣護體要硬抗奔雷拳勁。


    吳剛想要收力已然來不及了,他為破劍氣本就是全力以赴,哪裏還能收放自如。


    奔雷拳本就剛猛,全力施展之下的力量可想而知,婁雨煙胸前護體罡氣瞬間破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本來以婁雨煙的境界,護體罡氣雖破但也抵消了拳勁的十之八九,雖受一些內傷但還不至於傷到要害。但致命的不是拳勁,而是飛劍。


    吳剛立感不妙,朝著丁貞大喊道:“不要傷她性命!”他並不想殺死婁雨煙,而是要擒下她。但丁貞的三柄飛劍何等迅捷,婁雨煙護體罡氣剛剛被破,他的飛劍就已抵上了她的後背。丁貞想要收劍,卻也已來不及了,三柄飛劍瞬間刺入婁雨煙的後背。其中兩柄透胸而出,最致命的是第三柄,刺破了丹田氣海穿腹而出。


    丁貞一時也怔住了,他也不想傷她性命,畢竟父親想要東西的下落還指望從婁雨煙的口中套出。


    另一邊,如煙手中一震,短劍立時脫手。見是碧落劍擊飛她手中短劍,立刻轉頭看向師父,正好見到三劍透體而過的情景。


    “師父!”一聲悲呼,她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扶住正在緩緩滑倒的婁雨煙放聲大哭。


    婁雨煙慢慢盤坐了下來,看著如煙憐愛地說道:“傻孩子,別哭,是師父沒照顧好你們。”


    呂飛在城牆之上看著這一切,心中既心痛又憤怒。他沒想到這些所謂的高手竟如此卑鄙,數人圍攻兩個女子。他心中焦急萬分,很想站出來幫如煙她們,但也清楚自己上去也隻是送死。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嗒、嗒、嗒、嗒——,遠處傳來一陣緩慢的馬蹄聲。


    此時夜色已深,皎潔的月光照在青石小路上。


    小路盡頭出現一人一馬,慢慢地朝這邊走來。馬很老很瘦,低著頭無精打采地邁著四蹄。旁邊跟著的人也很落魄,一襲青衫很舊,滿臉絡腮胡子油膩膩的,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了,背後還斜背著一個長長的布包。


    不大一會兒,一人一馬便來到了近前。


    丁貞使了個眼色,一名刀客迎了上去,攔住那一人一馬的去路,凶狠地揮手驅趕道:“官差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青衫中年人微微抬頭,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婁雨煙二人,轉身正欲離開。旁邊的老黃馬卻忽然抬頭,呲牙咧嘴地打著響鼻,右蹄不停地刨著地麵。


    “咦——”青衫人詫異地回頭再次看向婁雨煙他們二人。


    “看什麽看,還不走!”那刀客怒斥,說著便作勢欲打。突然眼前一花,失去了青衫人的蹤影。他轉頭一看,青衫人已站在婁雨煙的麵前,緩緩蹲下身去,盯著婁雨煙細細地打量起來。


    “好快的身法!”吳剛霍地站起,看向青衫人,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頓時如臨大敵。他拱手問道:“閣下何人?到此有何指教?”


    青衫人並不理會吳剛,隻是怔怔地盯著婁雨煙,漸漸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顫聲問道:“雨煙,真的是你嗎?”


    呂飛認得此人,正是早間在老劉頭的鋪子那兒,牽著一匹老黃馬買包子的落魄文士。


    此時的婁雨煙已是神誌模糊,氣若遊絲。她聽到呼喚聲,努力睜開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嘴唇微微顫抖,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青衫人握著婁雨煙的手,體內真氣運轉緩緩傳入婁雨煙的體內,助她保持神誌清醒。


    “雨煙,十四年了,我終究是來晚了!”青衫人眼含淚光悲傷自責。此時他已探知婁雨煙丹田被破,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了。


    “是誰傷了你?”他問道。


    “是他們傷了師父。”如煙指向吳剛他們。


    “照顧好你師父,我馬上回來。”秦明說完起身看向後方眾人,目光凶狠地吼道:“傷我雨煙,你們都得死!”說完解下背後布包,一抖手,嗡——!一把黝黑如墨的大劍已擎於手中,發出一陣陣龍吟般的劍鳴!最特別的是,此劍兩側並無鋒刃,更像是一塊厚厚的黑鐵塊。


    “重劍無鋒!”吳剛驚呼。“你——你——你——你——,你是秦明!”吳剛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突然,吳剛暴起,雙手拳套瞬間飛出,直取如煙而去。然後他看都不看,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丁貞快逃,此人不可敵!他是秦明!”


    他的應對相當老道,見到重劍的第一時間就已決定跑路。拳套飛擊如煙,是攻秦明必救,可以為他贏得更多的逃跑時間。至於兵器,哪裏有命重要。


    跑出去之後才警告丁貞,也是為了自己多一分逃命的把握。他心中清楚,丁貞他們已經逃不掉了,必死無疑。自己逃出之後警告一聲讓他們各自逃竄,這樣秦明追殺起來也更費手腳。


    不得不說吳剛果然是老江湖,心思電轉間就將當前的情況分析得清清楚楚,立刻安排下了最佳的逃命方案。


    丁貞和三名刀客看著吳剛遠去的背影,大眼瞪小眼全都懵了。“秦明,秦明,好熟悉的名字。在哪裏聽過?榜文!通緝榜文!快逃,他是後唐第一通緝要犯秦明!”丁貞終於反應過來。


    “我x,這老賊跑得真快!”他們幾人忍不住對著吳剛的背影口吐芬芳。


    秦明重劍一橫,擋在如煙身前。流星拳套撞在重劍上的瞬間便化為了齏粉。


    他見幾人逃遁,也不多話,大步流星地追了下去。隻見他一步十丈,三五步就超過了丁貞他們四人,但卻不停留,繼續直追前方吳剛。丁貞四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繼續向前,到底是誰追誰?轉身向後?以秦明的速度幹掉吳剛後他們一樣跑不了。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希望能和吳剛會合,那麽還有一戰的希望。


    吳剛回頭看見後麵大步趕來的秦明,心中暗暗叫苦。為何隻盯著他追呀,眼見馬上就要追上了,吳剛也隻能發狠停下身形,轉身迎戰。他全力運轉丹田氣海,全身內力盡匯於雙臂之中,然後雙拳同時摜出,兩股淩厲霸道的拳罡激射而出,正麵迎向秦明。


    秦明腳步根本不停,徑直前衝,右手持重劍自後向上掄出,既無劍氣也無鋒刃,就這麽硬生生的掄了過去。拳罡觸劍即破,擋不住重劍哪怕絲毫,然後這一劍就結結實實地掄在了吳剛的下巴上。吳剛的整個腦袋都飛了出去,在空中爆開,化為一團血霧。無頭身體還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很長時間才倒了下去。


    一招——就一招,甚至可以說不算劍招,就跟莽漢打架一樣,就這樣一掄,腦袋都沒了。太慘了!吳剛太慘了!秦明太殘暴了!


    丁貞他們四人看得肝膽俱裂。難怪吳剛見到重劍就跑,他們居然還想跟吳剛一起聯手和秦明一戰。太天真了!太無知了!四人嚇得魂飛魄散,但還是本能地轉身就逃。


    路過老黃馬時,最後一名黑衣人一個踉蹌,向前撲了出去。麵門著地,滿嘴血水和著門牙都吐了出來。竟是老黃馬伸出後蹄絆了他一個狗啃屎。


    秦明根本沒理他,追上前麵三人,一劍一個迅速了結了三人性命。


    最慘的是最後這名黑衣人,被老黃馬一通撕咬,四蹄亂踩,活活地給踩死了。


    呂飛在城牆上看得目瞪口呆——連馬都這麽殘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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