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佛堂外。


    當呂飛他們趕到時,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撲倒在地一動不動。


    顯然,先前那聲淒厲的慘叫之聲就是來自這裏,二人立刻上前,小心將那名宮女翻轉過來進行查看。


    隻見這名宮女早已沒了氣息,胸前有一處明顯的嶄新刀傷,刀口入肉僅僅寸許,並未傷及其體內要害,除了胸口這處刀傷之外,女子身上再無其他傷痕,也沒有被內力震斷經脈骨骼等跡象。


    可就是因為如此,卻令人感到十分恐怖和極度的不可思議,因為這名女子全身慘白,渾身上下竟無一點血色,經無名仔細查探之後確認,這名宮女的死因竟是因全身鮮血流盡而亡。


    “李釗義沒死!是他幹的!”呂飛脫口而出,他和無名都曾親眼見過李釗義的魔功吸人精血的場景。


    可無名卻皺眉道:“不對!這不像是李釗義的手段呀!”


    呂飛問道:“為何不像?”


    無名答道:“你我都曾見過,李釗義的魔功是先震碎他人的經脈,讓其失去反抗能力之後再連同對方的精元和氣血一起吸食,被吸食者體內將受到嚴重的內傷,並且被吸食後其身體枯萎形同幹屍,手段可謂極其殘忍。但這具女屍除了這處淺淺的刀口外,再未受到其他傷害,而且體內氣海中的精元仍在,肌肉骨骼也完好無損,隻是流盡了鮮血而已,這根本不像是李釗義的魔功所致,手段看似要溫和了許多。”


    經無名提醒,呂飛這才發現這名宮女的死狀,確實跟當年見到的那些被李釗義吸幹精元而死的人大不相同。


    於是呂飛問道:“照這麽說,這名宮女是死於失血過多,生前並未遭受太多痛苦?可若不是李釗義的話,那會是誰?”


    無名接著答道:“是誰我不清楚,可這手段看似溫和,但其實非常可怕。”


    呂飛問道:“怎麽說。”


    無名盯著那處淺淺的刀口答道:“你想想,我們從聽到慘叫聲到趕到此處,時間不過十餘息,就這一個淺淺的刀口居然能讓她一身鮮血流盡,那是怎樣一種情景,她的鮮血根本就不是在流,而是被瘋狂地抽取。並且這女子氣海內的精元凝練,生前武功不弱,至少也有一二品的境界,不像是普通的宮女。這樣的一個高手居然在數息之間被吸幹了鮮血,而且毫無抵抗之力,你說可不可怕?”


    聽完無名的分析,呂飛才覺得這事很不簡單。


    忽然,他看向前方那緊閉的佛堂大門,衝無名使了個眼色。


    無名瞬間明白,這麽短的時間,宮外又有遊明遠盯著,出手之人很有可能還在這坤寧宮中,而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在這佛堂裏。


    當下二人不再猶豫,呂飛右手重劍,左手短刀,憑著龍血之軀的強悍防禦從正麵破門而入,而無名則憑著卓絕的輕功身法,用吞天葫蘆在佛堂的屋頂砸了個大洞一躍而下。


    可就在二人衝入佛堂的同時,一團黑影卻從佛堂的另一個方向破窗而出,並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而去。


    “追!”呂飛二人立刻反身追了出去,可那團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就連無名經這進出一個折返,也被那團黑影遠遠地甩在了後麵,一時無法追上。


    二人一路追去,眼看快要追出坤寧宮時,前方忽然傳來遊明遠的一聲吒喝,緊接著便是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無名加快速度,幾個縱躍便出了坤寧宮來到了遊明遠的麵前,問道:“沒事吧?”


    呂飛隨後也跟了出來。


    隻見此刻的遊明遠正緊鎖雙眉,怔怔地看著他手中的遊龍槍發呆。


    呂飛二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赫然發現,那血紅色的槍尖竟然被削去了一小截,變得不再鋒利。


    “什麽,遊龍槍居然被削斷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呂飛與無名都大吃一驚。


    要知道遊明遠手中的這杆遊龍槍可是名列兵器譜前十的神兵利器,比呂飛手中的短刀陌歌排名還要高上兩位,當年黃麟年輕時曾憑此槍威震天下,後來托呂杉杉轉贈給了遊明遠,這麽多年來從來未曾受到過絲毫損壞,今日居然被人給削斷了槍尖,這怎會不令人感到吃驚呢,那削斷遊龍槍的又會是何等的神兵利器呢?


    心疼地摸著手中的遊龍槍,遊明遠沉聲道:“是李釗義,我與他交手了一招。”


    望著早已沒了蹤影的遠處,呂飛恨恨地說道:“李釗義,他果然沒死!”


    無名也問道:“他用什麽兵器削斷你的遊龍槍的?”


    遊明遠這才收回遊龍槍,指著身邊仍在昏迷的火鳳兒答道:“應該是這丫頭的那柄古刀。”


    聞言,呂飛和無名麵麵相覷,他們都曾見過那柄古刀,刀刃鈍拙,刀身烏黑,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麽出彩之處呀,沒想到居然能削斷遊龍槍這等神兵。


    呂飛心中感慨:“聖女宮果然底蘊深厚呀,隨便一把古刀就是這等神兵,難怪先前火鳳兒根本就不拿那把與陌歌不相上下的途舞當回事兒。”


    就在二人還在吃驚於那柄古刀的神奇之時,遊明遠接下來的話卻令二人更為震驚。


    “李釗義有些不對,我感覺他不像還活著。”


    無名不可置信地摸了摸遊明遠的額頭,說道:“你說胡話呢,難道他死了還能對你出手?”


    遊明遠正色說道:“我隻是有種感覺,覺得他與先前的李釗義有些不一樣了,更像是那被人控製的屍衛。而且交手之時,我確認了他的心髒確實被我給刺碎了,胸口處的那個血洞還在,全身慘白,頭上也中了一刀,幾乎砍掉了半個腦袋,這不是一個活人能夠承受的傷勢。”


    呂飛驚聲問道:“是不是全身沒有一點血色,如同流幹了體內鮮血一般。”


    遊明遠點頭答道:“正是。”


    呂飛與無名對視一眼,同時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具宮女屍體。


    遊明遠繼續說道:“另外,李釗義還帶著一個人。”


    呂飛問道:“什麽人?”


    遊明遠答道:“我不確定,不過有些像你和杉杉的堂姨,皇後單婉清,隻是手腳都被鐵鏈鎖著,樣貌也蒼老了許多。”


    當年也是在上京時,遊明遠也曾遠遠地見到過單婉清一麵,但時隔多年,所以他也有些不敢確定。


    聞言,呂飛覺得十有八九就是單婉清,可此時,早已沒了李釗義的蹤影,即便真是單婉清,他此刻也無法將其救回。


    無名此時開口說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護許老前輩的遺體離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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