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漓輕抿一口茶:“如今抄錄者鋃鐺入獄一事,已在圈子內傳開了,近來誰不都敢再販賣此類書籍,攝政王求書心切,又不方便出麵,隻能讓朕前來。”


    “!!!!!!!”


    王弘洋咽了咽口水,久久不能平複心情,皇上他說…攝政王癡迷斷袖書籍,還求書心切?!


    沈景漓突然神色凝重,正色道:“此次朕到大理寺商議廢除律法的事,在場的二位務必保密,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攝政王礙於麵子,若他的癖好被傳開了,我們三人皆有性命之憂。”


    沈景漓心中其實也沒底,今天,主要是自己胡說八道,若被秦夜玦知道了,她都不敢想會有什麽後果。


    如此抹黑他,他不生氣才怪!!


    不過,秦夜玦的名頭實在是太好用了,百試百靈,屢試不爽。


    ……


    王弘洋自然不會多嘴多舌,他比誰都怕此事被傳開。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為難:“可…廢除律法需要各位大臣的同意上表,若不能就此搬出攝政王來鎮壓,他們定不會全然聽微臣的話,這廢除律法一事,需要時間,恐怕快不了。”


    王弘洋的為人太過一板一眼,他也深知自己平時得罪了不少官員,這些人十有八九不會盡力配合。


    沈景漓眸光一轉,意味深長道:“放心,把他們牽扯進來,他們自然就聽話了。”


    王弘洋沉默了一會,“那…該如何做呢?”


    “不是剛抓獲了一名抄錄斷袖書籍的人嗎?他犯了大肆傳播斷袖風氣之罪,至今不肯配合調查,給社會帶來了一定的惡劣影響。”


    沈景漓微微抿了抿唇,輕笑一聲,“而大理寺呢…恰巧聽到了些風聲,近來大淵可能要嚴打斷袖風氣,那麽…府上養過男寵的臣子,他們自然會緊張不安。”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起上表將此律法廢除,不就永絕後患了?”


    “…若他們不承認養過男寵呢?”


    沈景漓眯了眯雙眼,“那…愛卿先別聲張,朕過幾天會給你一冊子,到時候他們不認都不行。”


    “是,微臣遵命。”


    沈景漓起身告別,廢除律法一事應該可以先告一段落,想來問題應該不大,畢竟廢除此條律法,不會有一人的利益受損。


    他們自然不會故意持反對意見。


    ……


    錢滿貴出了大理寺,一路上都欲言又止。


    他左看右看,思來想去,都覺得眼前這個小皇帝似乎跟草包二字不掛鉤。


    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層層遞進,很有邏輯與思想。


    發覺到錢滿貴異樣的眼神,沈景漓攏了攏手臂,“幹嘛跟看猴子一樣看我?”


    “沈老弟,錢某很好奇,你應該是想暗中調查哪些大臣養過男寵,可未必各個府中都豢養過男寵,如何使他們都點頭同意呢?”


    沈景漓微微抬頭,笑容徐徐綻放,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其實,有沒有不打緊,與他們交好的同僚有就行了。”


    隻要好友中有人養過男寵,那麽定將不會對其袖手旁觀。


    錢滿貴轉頭,氣定神閑道:“哈哈哈,沈老弟,錢某對你刮目相看了呢,現在去宿浪院吧。”


    “啊?”


    錢滿貴怎麽還想去青樓?可天色漸晚,也該回宮了…


    錢滿貴看出了沈景漓的遲疑,慫恿道:“咱們不得提前慶祝一下啊?事情都辦得七七八八了。”


    沈景漓輕呼一口氣,依舊沒有放鬆心情,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去收集情報。


    她搖頭道:“不去了吧,那裏的人太熱情,我招架不住。”


    錢滿貴來了興致,問道:“難道沈老弟喜歡含蓄會臉紅的那種?”


    沈景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秦夜玦的臉來。


    秦夜玦他應該也會臉紅的吧,貌似還沒見過他麵紅耳赤,害羞無措呢。


    沈景漓腦洞大開,不由得腦補出有趣的畫麵來,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沈景漓捂嘴偷笑,錢滿貴意味深長道:“真被錢某猜中了?害,早說嘛,下次帶你去寧蓄院,那裏的姑娘啊漢子啊,都嬌羞到不行。”


    沈景漓搖頭,“先不用先不用。”


    “家裏管的嚴,不敢去是嗎?”


    沈景漓語調拔高,“什麽啊!?你好好說話!!”


    錢滿貴唇角微揚,“那咱們今兒個還是去宿浪院吧,花娘的菜還沒上呢,今晚錢某請你吃真正的大餐,如何?”


    今日做什麽事都還算順利,是該好好慶祝慶祝,最主要的是,有人請客,“那能不叫姑娘嗎?純吃飯怎麽樣?”


    錢滿貴麵色一變,表示不讚同此舉,“那有何意思,不給你叫行了吧?你不要我們還要呢。”


    我們?


    這會兒,難道苟元欽還在青樓?


    “苟大人此時還在宿浪院?”


    錢滿貴:“肯定啊,他經常在青樓留宿,有時還小住呢。”


    “你也是如此?”


    “偶爾偶爾。”


    看來,這兩人能玩到一起,是原因的…


    到了分岔路口,沈景漓想去找張響一,所以先跟錢滿貴道別,“錢大哥先去吧,我晚些到。”


    兩人分別後,沈景漓來到張響一算命鋪,發現對方居然在打瞌睡,她一拍桌子,把對方嚇得夠嗆。


    張響一猛的睜眼,“誰…誰啊!!?”


    沈景漓已然坐下,笑道:“老張,別睡了,是我,有事找你呢。”


    張響一揉了揉眼睛,啞聲道:“來…算命啊?”


    “不算,是有要事找你。”


    張響一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問道:“什麽事啊?”


    沈景漓向張響一招招手,張響一微微傾了傾身子,沈景漓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說完後拍了拍張響一的肩膀,“能搞定不?。”


    張響一緩緩道:“這得…看你出多少錢了?”


    沈景漓一臉自信道:“免費。”


    張響一哈哈一笑,這小娃娃真愛開玩笑,想讓他白忙活一場?


    “不去不去不去,鄙人算命一次都有二十兩銀子。”


    沈景漓一直以為張響一就是個神棍,他上次給自己算命,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他肯定是假借這算命攤子,好暗中販賣斷袖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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