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比蓋爾趾高氣昂地離去,西蒙暫時鬆了一口氣。


    “西蒙,你……”


    李·卡斯特看向他的兒子,他明白這隻是緩兵之計,但三天過後,該怎麽辦?


    “父親,這件事請交給我。”


    西蒙不由自主地合並起雙手,食指抵在了下巴上,說道:“我有辦法,可以處理好。”


    “……好吧。”


    李·卡斯特看著兒子思考的神色,既感到十分熟悉有覺得有一絲陌生。


    這是西蒙思考時經常做的動作,從小到大他已經看過無數次了。


    他不知道西蒙是什麽時候開始養成的這種習慣,隻是等到他回想起,才發現這個習慣已經出現在西蒙身上很久了。


    久到令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在西蒙沒幾歲的時候,這個動作就已經經常出現了。


    然而他從昨天開始,才第一次知道他兒子獨立行動的能力。


    完全沒有旁人指導,僅僅一個人,就能完成從思考到行動的所有過程。


    並且不會猶豫,不會躊躇,而是一旦下定決心就完成到底。


    那麽這次,他要把賭注全部壓在西蒙身上嗎?


    對於李?卡斯特來說,這太殘忍了。


    並非是因為兒子還未成年的緣故,而是自己身為一個成年人,西蒙的父親,卡斯特家族的現任當家,不僅沒有承擔起應盡的責任,然而還要依靠兒子的力量。


    這讓他羞恥萬分,無地自容。


    正在思考的西蒙,顯然沒有發現他父親的複雜神色,而是正在全力做著分析。


    白袍城主離開了卡蘭德城,對於西蒙來說,未必沒有好處。


    管理者不在,對城市的掌控力必然降到了最低點。雖說白袍城主也可能留下什麽人來監視卡斯特家,但西蒙相信,監視的目標絕對是他的父親,而不是他。


    所以他有著相當大的活動空間,同時他也有一定的活動能力。


    西蒙知道,在決策無法製定的時候,需要收集情報。


    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父親,我有事先走一步了,這兩天的晚上,我會借住在魔器之堂裏,有哈德斯先生照顧我,請不要擔心。”


    “好的……西蒙!”


    看著西蒙正欲轉身離去的身體,李?卡斯特忍不住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


    “注意安全!”


    “嗯!”


    點了點頭,西蒙徑直走向了魔器之堂。


    另一方麵,正在魔器之堂裏準備行李的哈德斯,對於西蒙的到來感到十分驚訝。


    他早上有聽到門外的吵鬧,但並不怎麽在意。


    對於他來說,帶著西蒙前往亞加學院,然後順勢從卡蘭德城裏被調離到哪裏去,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然而前來的西蒙,神色有一些焦急,讓他頓時感到一絲擔憂。


    ——莫非是他的父親突然不讓他去亞加學院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哈德斯搶在了西蒙前麵問道:“西蒙你……發生了什麽?”


    “哈德斯先生,你知道多少關於卡蘭德城主尤裏的資料?”


    “……城主尤裏的資料?”


    回答出乎他的意料,這事情跟城主有什麽關係?


    無論卡斯特家的人做什麽,隻要不觸犯法律,城主都管不著吧?


    “你要這個幹什麽?”


    “很急!非常急!”


    西蒙看著哈德斯疑惑的神色,他感覺如果他不把事情給全部講清楚,就難以獲得關於城主的全部資料,於是他走到桌邊急忙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水,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部複述了一遍。


    “豈有此理!”


    哈德斯忽然一拍桌子說道:“你家的那個院子,是城主府的招待所,這件事城裏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現在冒出這麽一回事兒,搞什麽?”


    “你不要怕,跟我一起去找城主!”


    “不用去了——”


    西蒙急忙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哈德斯,說道:“——城主遠在不知道哪裏的村子裏呢!”


    “那也要去找!”


    “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我跟他們約的是三天!”


    “三天?”


    哈德斯愣了一下,三天?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可能籌集到這麽一大筆的資金?


    “隻要能找到關於城主的一些信息,三天足夠了!”


    “你要什麽樣的信息?”


    “比如說,我們的城主大人,平時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城主大人……”


    哈德斯看了西蒙兩眼,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須,說道:“不怎麽是一個好人。”


    “嗯,我也這麽覺得。”


    西蒙趕緊點頭,說道:“我今天進去了城主府內,大廳裏的裝飾,盡顯華麗無比,與這個貧窮的邊境都市格格不入。所以我總有一種感覺……”


    “感覺什麽?”


    哈德斯愣了一下,忽然瞪大了眼鏡,看著西蒙說道:“你不會想要打劫城主府吧?”


    “這怎麽可能!”


    西蒙看著哈德斯,急忙辯解道:“我可是王國的守法公民,怎麽會做知法犯法的事情呢?”


    “那你想幹嘛?”


    “他堂堂一個城市的管理者,總會有什麽灰色收入吧?”


    哈德斯一翻白眼,說道:“廢話,就靠王國的那麽一點俸祿,他怎麽能撐起那麽大的家業。”


    “所以打劫他的灰色收入,這就不算犯法了,對吧?”


    “你……”


    哈德斯完全沒想到,站在他麵前的這個還差一個月就成年的準成年人,居然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一個伯爵的兒子,因為貧窮所以想到了去打劫城主來劫富濟貧?


    這是多麽怪誕的小說裏才會有的劇情啊?


    哈德斯被西蒙的這個想法完全給震驚到了,沒看出來啊,這小子心思這麽活絡,膽子這麽大?


    李·卡斯特伯爵平時是怎麽教他的兒子的?


    還是說,李·卡斯特伯爵也是這樣的人?


    “不、不太好吧……”


    “怎麽不好了?”


    西蒙看向了哈德斯的眼鏡,認真地說道:“這件事已經肯定就是城主指使別人做的,事情起因在城主身上,我自然也會在城主本人身上尋找解決方法。”


    “問題是……”


    哈德斯站了起來,在大廳裏來回踱步。


    走了三圈半後,他終於說道:“……我就算告訴你了,你也沒辦法拿出來啊。”


    “嗯?哈德斯先生,你有頭緒?”


    “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了具體情況……喂!”


    哈德斯忽然對著西蒙大聲說道:“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當然是認真的啊!”西蒙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說道:“哈德斯先生,反正過幾天你就要和我一起走了,就算是在離去前幫我們卡斯特家這最後一個小忙吧!”


    “問題是,我告訴你了,你也不可能把裏麵的財務取出來啊……”


    “為什麽?”


    “因為城主灰色收入的藏匿地點裏,有著一頭守護魔獸。”


    “打暈不就行了?”


    “打暈?”


    哈德斯的嘴角處抽了一下,他說:“那可是魔力強度為二階的魔獸雪原幼狼,就算是我對上那小畜生,也沒信心能打得過。”


    “為什麽?”


    “魔獸的生存條件比我們人類差上很多,所以它們從小就有強健的身體。除去魔獸的身體天賦,對於某一係的元素魔法來說,魔獸的天賦也高過人類太多太多。”


    “那為什麽現在的世界,卻是以人類為主,而不是魔獸?”


    在哈德斯眼中,西蒙的反問那是相當的犀利,直指問題關鍵,但他在心中還是歎了一口氣,年輕人的經驗與思考方式,畢竟還是欠缺了不少火候。


    “人類的優勢在與可以學習各種體係的魔法,並且可以團結一起,運用傳承與共同的智慧。但是你想想,咱們北部王國,有多少冰係魔導士?又有多少不是冰係的魔導士?你覺得你的冰係魔力,能對雪原幼狼產生什麽傷害?”


    “雪原幼狼從小就生活在雪山地帶,對於冰屬性的耐力與抗性自然不是一般的高,同時身上的皮毛厚實有堅韌,還有它們的利爪,就算是我手持順手的導具,差不多也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可我的魔力,目前還是無屬性的啊……”


    “無屬性的?”


    哈德斯瞪大了雙眼,說道:“不會吧?你父親的魔力就是冰屬性,你怎麽可能不是……”一時口快的哈德斯急忙打住,他以為這是西蒙心中的一個暗傷,因為這也是他心中的一個暗傷。


    沒想到,他沒有從西蒙的眼中看到消沉。


    他麵前的少年,眼中依舊平靜如水,目光裏卻又顯露出了一股無比堅定的力量。


    哈德斯一時間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少年,可以擊敗二階魔獸雪原幼狼。


    “對,我的魔力到現在仍然是無屬性。”


    西蒙看著驚愕的哈德斯,十分認真地說道:“請把地點告訴我,其實我未必真的要與二階魔獸正麵對抗。我可以在它喜歡的食物裏下迷藥,也可以點上睡眠草製成的迷香,讓它昏睡。甚至可以弄一點瀉藥。我隻是過去拿一點東西,又不是一定要與雪原幼狼產生什麽衝突。”


    “那守衛呢?除了看守的魔獸,肯定會有守衛啊!因為總要有人給魔獸送飯的對吧?”


    “這個可以打暈。”


    “我忽然很好奇——”


    哈德斯用一副見鬼了的神色,看著西蒙一口氣說出了三種解決方法,他吐出了一口氣,說道:“——你的父親,到底是怎麽想的,才會讓你知道那麽多你根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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