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在大殿中央站定,神情淡漠的看著高台上的人。


    陸晨走過去,一腳踹向他腿窩處,“跪下!


    “撲通”一聲,蘇渺雙膝跪地。


    他蹙了蹙眉,強忍著疼痛挪了挪身子,盡量讓自己跪的舒服點。


    都跪了大半輩子了,也不差這一次,他就是不想讓皇上太舒心了。


    “蘇渺,你可知罪?”皇上聲音平靜問道。


    “臣知罪。”蘇渺垂下眸子,聲音中沒有任何起伏。


    “你身犯何罪?”皇上的聲音仿佛帶著寒霜,讓人不寒而栗。


    蘇渺:“……。”


    “臣明知皇後與二皇子要行忤逆之事,不但沒有阻止,還因為念及父女之情,而助紂為虐,臣該死!”


    這個罪名他已承認過了。


    “你確實該死!”


    “十年前淩將軍邊疆大敗,二十萬將士全軍覆沒,前兵部尚書沈星江查出通敵大罪,舉家被流放,蘇渺,你可還記得此事?”


    蘇渺跪著的身軀微抖,聲音依然平靜。


    “臣記得。”


    “有人說此事都是你一手策劃,通敵賣國的人是你,你怎麽說?”皇上淩厲的目光直盯著蘇渺,咄咄逼問。


    話一出口,殿下嘩然。


    眾臣交頭接耳,紛紛開始議論。


    “此事純屬誣陷!”蘇渺冷笑一聲,抬眸看向皇上。


    “這麽簡單的問題皇上還用問嗎?我女兒是尊貴的皇後,兩個外孫都是人中龍鳳。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未來的皇位都極大可能是我外孫的。這樣的潑天富貴滿朝誰能擁有?”


    “說我通敵賣國,這不是無稽之談嗎?無非是有人見我蘇渺落了難,想要落井下石罷了。”


    蘇渺聲音提高了些,說的有理有據,擲地有聲。引得一些官員又開始議論。


    “是啊,他身份這麽尊貴,已經是權傾朝野了,沒道理這樣做啊。”


    有的人甚至已經在心中懷疑,皇上是想為靖王的外祖開脫,有意再給蘇渺加定罪名。


    畢竟蘇渺這次也確實罪不可赦。


    看眼前的形勢,未來的太子之位有可能是最為受寵的靖王,那靖王就不能有一個有汙點的外家,所以,皇上這是在為靖王鋪路。


    歐陽靖麵無表情的站在殿下,聽著眾臣的議論。


    皇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靜靜的看著下麵每個人的動作。


    這就是坐在高位的好處,下麵人的一舉一動都能盡收眼底。


    等眾人都議論的差不多了,皇上拿起桌案上放的一遝信件,讓李公公和陸晨從兩邊挨個傳遞下去。


    “諸位都好好看看。”


    大家好奇的接過來,依次傳遞看下去。


    漸漸的,百官臉上出現了震驚的表情,甚至有的人嚇得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怎麽可能……?”


    “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這是蘇渺的字跡,下官認得……。”


    “他怎麽敢啊……?”


    “他這是賊喊捉賊啊……!”


    “……!”


    眾臣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蘇渺低垂著眉眼,身體卻已經開始顫抖。


    這是怎麽回事?這些信件從哪裏來的?上麵都寫了什麽?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來,難道……?


    不,不可能,那個逆子不會這樣做的,他也是蘇家的人,他也是要被殺頭的。


    可是……?


    蘇渺偷偷的看向一個官員手裏拿的信紙,不由得瞳孔一縮。


    那是他的東西,是他放在密室裏的。那個逆子他竟然真的敢……?


    蘇渺挺直的身子軟了下來,臉上死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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