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韓江兩家真的會聯姻嗎?”


    韓先生看著江家的背影時,淡淡地問著身旁的韓太太,臉上的表情讓人分辨不出,是希望聯姻還是不希望。


    “女兒才14,談這些太早了。再說,愛情未必會是婚姻。主要還是要看女兒。但是我先聲明,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他們的婚姻我都不允許建立在任何利益關係上。連參雜進一點利益關係都不允許。”


    “多慮了,即使真的是兩家聯姻,也不會是因為生意的利益。女兒是我寶貝,什麽都換不了的。”韓先生輕輕拍了拍突然神情緊張的韓太太。兩人一起出了機場大廳。


    ‘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你。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啊。傻子,不要再打電話,發信息了。你這樣我會靜不下心的。’


    ‘哎呀,上機要關機的,你怎麽還發啊。’


    羽心躺在偌大的床上,舉著手機,自言自語地說。從昨天被承宇在額頭上印下了愛之吻之後,她就一直心慌亂跳。她懂這不算初吻,可人生第一次跟男生這麽近距離還被吻了,於此時的她而言,還是很難一下子接受的。


    ‘他有很疼惜我嗎?我在博客上看到有人說,吻在額頭是聖潔的…’


    ‘哎,我怎麽在這個事情上這麽糾結啊。我要瘋了,該死的江承宇,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想到這一切,心裏就莫名的煩躁了起來。看著手機裏他發來的一條又一條的信息,卻慢慢平靜了下來,嘴角也開始微微往上揚,心裏覺得好像喝了蜂蜜似的,有點甜絲絲的感覺。


    “哥哥,你在幹嘛呀?!”


    讀完手機裏的所有信息之後,她翻身起來給哥哥發了信息要求視頻聊天。哥哥一直都是她的男神,真正的德智體全麵發展。讀書方麵是個學霸,運動方麵會的也超多,人還長得帥。她總是會傻傻地趴在哥哥的背上說,長大要找一個跟哥哥一樣的男人,然後哥哥才可以結婚,不然,就要陪她終老。哥哥總是寵溺地說:


    “這樣的話,你覺得好需要說嗎?這是必然的。”


    在家庭發生變故之前,她覺得她是最幸福的,占盡了一切好事,美好的事物。上天給她寵溺她的爸爸哥哥,漂亮的媽媽,優越的家庭環境。還有一個從小就跟尾巴似的一直跟著自己的江承宇…她覺得自己的幸福都是理所當然的,直到16歲的時候,家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讓她從傲嬌的公主變成了一隻醜小鴨,嚐盡時間的人情淡薄,她才知道幸福不是必然的也不是理所當然的。


    “我在打遊戲啊,你一召喚我就退了,我遲早要被工會拉黑的。”


    視頻的那端是羽心的哥哥,獨自在香港讀書,準備衝刺賓夕法尼亞大學。


    “我很煩啊。你還打遊戲,到時候上不了大學,你哭我可不會分你哈根達斯哦。。。”


    “怎麽了呀,小喵喵?有誰能惹你煩哦?功力這麽深厚?快拉出來讓我look一下,我要拜師。”


    “別鬧了,你再這樣,我真的不開心了。”


    “好啦好啦,怎麽了?跟哥哥說?”


    “承宇,承宇他吻我了……我心裏好亂。然後他還說娶我之類的話,所以我覺得很煩躁。”


    “什麽?死小子,敢對我妹下手,看我不修理他。”


    韓羽儒一聽自己妹妹被吻了,像隻炸毛貓似的,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他還對你幹什麽了?該不會你們已經怎麽樣了吧?你才14歲啊,這混蛋……”


    “哥哥,你說什麽呢?你是不是腦子裏裝太多外國思想了?他就吻我,吻我額頭,額頭。”


    羽儒深深地籲了一口氣:


    “我太緊張激動了,怪我怪我。我還以為我疼愛這麽多年的妹妹她也敢下手,不怕我滅了他。”


    “那你們連接吻都沒有啊,你煩躁什麽呀?老實說,你是不是動心了?是不是也喜歡他了?情竇初開?”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煩。怎麽辦嘛?他吻了我之後,我就覺得很奇怪的感覺,又不知道怎麽形容。然後他又給我發了很多信息說喜歡我,以後一定要跟我結婚之類的。”


    “要是說你兩真的在一起,各方麵綜合的確是挺合適的。但關鍵在於你喜不喜歡?至於長大結婚這種事,沒必要現在就煩惱。以後的日子誰知道。外麵世界那麽大,你兩都還沒去見識接觸更多的人,現在所許下的諾言不必太認真……”


    “青春你可以瘋狂,不能辜負。但是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任何事都要有個度。”


    羽心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並不是很懂哥哥的意思,但他覺得哥哥說的都是對的,都是真理……


    “那我要怎麽知道我喜不喜歡他呢?”


    “喜歡就是喜歡,你不必刻意去追求答案。那是種感覺,沒法具象。具象的喜歡那就不純粹了。跟隨你的心,不需要刻意。隻要你沒太出格,爸媽不會反對你早戀的,但是答應我,不許出事,不許耽誤了學業。”


    “我又沒有說要戀愛……不想理你了。拜拜。”


    結束了視頻聊天後,她還是陷入了深深的各種糾結中。依舊不懂怎麽去處理她跟承宇之間的微妙的關係變化。


    飛機剛落地,他就著急得開了機,一遍遍地打著電話,每一通電話都是響到自動斷掉。他開始自責是不是昨天的舉動嚇到了羽心?自責自己太衝動。


    羽心依舊賴在床上抱著承宇前年從美國帶回來給他的盯著手機,亮了黑,黑了又亮,始終沒有按下接聽。嬌嗔地罵了一句:


    “傻子,這麽多個都不接了,還打。有沒智商?!”


    帶著失望又煩躁的心情回到家,剛進臥室門,手機就響起。


    “心心,你終於回……”


    話還沒說完,聽筒卻傳來男生的聲音:


    “江承宇,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那要來我家還是我去你家?”


    “你要泡我妹,當然你來我家。誠意有沒有啊你?”


    羽儒衝著手機大喊。


    “半個小時到,我帶酒過去。大舅子。”


    羽儒高中開始在香港讀書,自己一個人生活。他是一個對自己人生有具體規劃並努力按自己規劃的發展的一個人。他是韓家的驕傲。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個男生,手中的洋酒杯已經空了,桌子上的人頭馬xo也已經見底。


    “江承宇,我欣賞你的個性,但是你要想成我妹夫,你還差了些。”


    “如果我還差,那這世界沒人夠資格守護羽心。”


    即使是喝暈的時候,那份自信還是一絲不減。


    “我一定會在羽心23歲的時候給她一個浪漫婚禮,娶她陪她一生一世。”


    “如果羽心也喜歡你,我不反對。但要是你敢勉強她,會有n種方式讓你死的很有節奏。”


    這或許就是羽儒寵愛妹妹的方式,隻要妹妹要的喜歡的,他都不多說一句話,甚至還會幫著爭取。


    “放心吧,大舅子,我有把握的。”


    羽儒沒再說話,靠在沙發上眯著眼睛,依舊晃著手中的洋酒杯,雖然已經沒有酒,可是他的姿勢卻那麽儒雅,紳士,有魅力。雖然他隻比承宇大一歲,但看上去更像個霸道總裁。心智早熟的他,比同齡人多了份男性的魅力和霸道,夾帶著一種壞壞的帥氣,這樣的男生足以迷倒一片少女。


    ‘我下午去上課,所以手機沒接。你需要這樣奪命連環call嗎?手機都被你打沒電了。’


    “ohya…”


    看著電腦聊天窗口彈出羽心發來的消息,承宇突然不自控地從床上蹦了起來。從昨天的到接收到這條消息已經整整30個小時過去,他是掐著時間熬過來的。跟未來大舅子喝完酒回到家後怕睡著等不到消息,還特意喝了解酒茶,一直煎熬著等消息。


    ‘嗯,累壞了吧?如果累,就不要去學舞蹈了,幹嘛那麽辛苦。’


    ‘算了,韓太太喜歡啊。我比較喜歡跆拳道,但是韓太太不讓我練。so…你懂的。’


    ‘明白。那你有沒有讓劉姨用一些藥浴之類的給你泡泡腳?我下次去美國給你趙雙更好一些的舞蹈鞋吧。還有,你有什麽要吃的,我給你買…’


    就這樣聊天到了11點多才去睡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那些事,當做一個重新的開始。隻是現在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子糖果似的甜蜜味道。


    ‘剩一個月了,我打算明天開始不上網了。電腦跟手機都要交給韓太太。學校保送上重點高中的名額才5個,我不想那裏麵沒有我。’


    羽心的學習一直都是不錯的,小學3年級時候還是直接跳5年級的。可是有那麽樣以為學霸哥哥,於她而言,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每到重要考試時,總是會給自己無限大的壓力。導致每次一考完,她就發燒生病。這次是為了重點高中,所以她想著用最後一個月的時間拚命,不能超越哥哥,但是也不願意差太多。


    ‘好的。那我不會打擾你的,你安心衝刺。考完了我們一起出國旅遊。早點睡,你都有黑眼圈了。’


    “特麽的,老子什麽時候也學的這麽虛偽了?!”


    關上電腦後,承宇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他根本不想羽心那麽辛苦地讀書,但是也知道勸不住,她骨子裏不服輸的勁與生俱來,誰都攔不住她決心要做的事。


    “韓羽心,快遞,簽收一下。”


    “你家韓羽心這每天都有快遞,可以跟我們公司簽個貴賓客戶好了。嘿嘿嘿…”


    門口ems小哥跟出來簽收的劉姨打趣著說。這大半個月,這位快遞小哥每天派送快遞,也跟這家人混的有點熟。每天都有包裹,都是香港寄過來的,每次包裝盒大小不一,但是從快遞單上的信息知道是同一個人寄送過來的。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既然不能時刻陪伴左右,那就用禮物表達情意。


    房間裏堆放著各種大小規格的快遞包裹,唯一相同的就是一個都沒拆封。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生,認定的事情,她可以全身心投入去做,除了事件本身,其餘的周圍好像都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從那天晚上她告訴承宇不再上網,她就把自己置身於學習中,除了上學放學,連吃飯都不出房門。對於那些包裹她更是沒有任何心思去拆。


    “進來。”


    聽到門外敲門聲,羽心坐在書桌前頭都沒回地應了一聲。


    “心心,媽給你拿了冰鎮的酸梅湯,你喝一點。今天周天了,要不要我們出去逛逛街買衣服?陪媽媽去做個護膚?”


    看著女兒沒日沒夜地讀書,韓太太很是心疼,想著各種方法帶女兒出去,奈何羽心雷打不動。


    “媽,放著吧。我等下喝。”


    眼睛都沒離開書本,這麽回了一句,就沒再吭聲。


    “心心,包裹媽媽給你帶上來,跟之前的放一起。都這麽多了,你趕緊拆看看啊。媽媽跟爸爸都很好奇呢。”


    韓太太還是不死心地想讓女兒離開書桌一會兒。


    “哦。”


    沉默了幾分鍾後,韓太太輕輕地帶上門輕歎了一聲下了樓。


    “你說女兒這樣,我真的很心疼。一個中考而已怎麽就把自己折磨成什麽樣了?”


    韓太太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優雅地端起酸梅汁,剛送到嘴邊,又放了下來,心疼地說。


    “女兒不服輸的性格還不是隨了你?!從小就這樣。沒事的,放寬心。這陣子飲食營養一定要給她補上就好。你也別太擔憂。咱們的女兒可是很強大的。”


    韓線上合上了手中書,坐到韓太太身邊寬慰她。韓先生又何嚐不心疼呢,都是女兒是父親的小情人。從女兒出生,韓先生可是把所有的心思跟愛都放在女兒身上。韓太太總說他‘女兒要是想上天,我看你都會讓她踩著你肩膀,你還舉著天梯給她。’這就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溺。從女兒宣布要閉關,他推掉一切應酬,專心在家陪著女兒老婆。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個家庭,或者就是這樣的一份愛,才讓羽心在失去的時候,那麽地痛不欲生。


    一部藍色的suv停在學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學生並沒有過多地去關注,因為大家並不陌生。這是實驗班的韓羽心家的車,有幾個平時要好的同學已經在車旁跟車裏的司機打招呼扯閑篇了。


    “羽心被保送了,不用參加中考了,你知不知道啊?韓叔。”


    說話的是羽心要好的玩伴梓妍,從幼兒園到初中一直都是同班。不同的是,梓妍家境一般,學習也一般。但是這並不妨礙兩個小女生之間單純的友誼。隻是今天5個保送生放學後被校長找去談話,所以梓妍先出來通知韓叔。


    “真的啊。那我得趕緊通知一下。”


    韓叔摘下墨鏡,滿臉的喜悅比自己中了彩票還開心。掏出手機就給韓家通風報信。


    梓妍也上了車,一上車就隨手拿起蛋糕吃。跟韓叔一起等羽心。


    “我好羨慕羽心…不過我也很開心她把我當好姐妹。隻是高中以後,我們估計就要分道揚鑣了。”


    梓妍的口氣帶著淡淡的無奈和傷感。整個人也突然焉了。


    “羽心的為人,你該知道的。沒事的,以後韓叔還是一起接送你們兩個。蛋糕冷飲也還是兩人份。”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騙人。”


    韓叔這麽一說,梓妍一下子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滿血複活。


    校門口,站著一個170的女孩,仰頭望向天空,用力地感受著這炎炎夏日裏的氣息。


    “再見了,我的第二個母校。”


    揮了揮手就往藍色suv走了過去,跟韓叔要了手機,拉著梓妍在校門口拍照留影。因為保送生,明天開始可以不用上學了。比其餘的學生早2周放假。


    “梓妍,你要努力讀書,盡力考去跟我一起。那樣我們就可以繼續作伴,我人緣不好,如果沒有你,我會很孤獨的。”


    羽心一臉真誠地對梓妍說。


    “我會盡力的。放心吧羽心,即使我們沒在一個學校,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姐妹啊。哈哈。”


    回家的路上,她基本是一路昏睡的狀態。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都放鬆下來。醒來時,已經是在自己的床上,也沒有換睡衣…


    外麵黑漆漆的一片,她不知道是幾點了。走到書桌旁,看到了那個一個月前她交給韓太太的手機已經充滿了電,待機。書桌旁的小冰箱裏還放著她愛吃的檸檬cheescake。也沒看是幾點,拿起手機就撥了個電話號碼出去。


    淩晨3點多,喧鬧的城市也安靜了些許,此時的維港顯得更加的美麗炫彩。


    正在熟睡的承宇一聽到手機響,立馬一個鯉魚翻身坐了起來,那個沉寂了一個月的鈴聲再次響起,比什麽興奮劑都管用。睡意一下子都沒了。連起床氣都沒有。


    “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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