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是璀璨的星河,皎潔的銀月,洞內則是火光閃閃,橙黃色的火光落在二人身上,暖意盎然。


    季源一邊烤著魚,一邊欣賞著染輕塵在火光照耀下,多了幾分柔意的清冷麵龐。


    這魚是他在附近流入星夜湖的小溪中抓的。


    作為淨月聖地的大祭司,南宮月吟自擔任其位之後,便再沒有吃過人間煙火美食。


    在秘境待著的那段時日,季源天天跟著她,不是喝茶,就是飲用紫露,偶爾還吃花草樹葉。


    若非踏入修行後,隻要保證飲水,長時間不吃東西也行,否則差點沒給他餓死。


    但那滋味也確實難受,嘴裏寡淡至極。


    所以他的身上自然沒有任何食物了,隻能親手去抓。


    哦,差點忘了,他還切了點紫電暴猿的肉來烤著。


    不過由於身上沒有佐料,這猿肉的膻味根本壓不住,吃不了一點兒。


    ······


    染輕塵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清眸。


    一睜眼,就見季源正悠哉悠哉地吃著烤魚,並沒有想象中躺在問天仙宗的據點中,接受宗門醫師的治療。


    染輕塵原本紅潤的嘴唇此時略顯蒼白,幹幹的,需要滋潤了。


    她動了動嘴唇,但最終什麽話也沒說。


    這人沒帶自己去據點,想來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或者有自己的考量吧。


    “染仙子,醒啦?”


    季源目光一瞥,與染輕塵的清眸對上,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


    還好她醒過來了,差點以為她就要這麽涼在這裏了,這讓他上哪再去找一個位高權重的問天仙宗弟子謀圖進入仙宗的名額呢。


    看來南宮月吟給的丹藥還是管用的。


    染輕塵自然感覺到了自己口腔裏濃鬱的丹藥味,並不刺鼻,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


    不過,她都暈過去了,這家夥是怎麽給她服的丹藥呢?


    從嘴裏的丹藥殘渣可以推測出丹藥明顯是碎了的,而且顯然絕大部分順著自己的喉嚨進入了腹中。


    那麽?這丹藥到底是如何入腹的呢?


    染輕塵很好奇,很疑惑,很不想去想某種可能性,但又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麵去想。


    畢竟師妹常看的話本中就有那種情節嘛。


    許是察覺到染輕塵眼裏的困惑和絲絲質問,季源輕笑了聲,竟是生起了幾分打趣這清冷仙子的心思。


    把清冷如仙,超然脫俗的女子惹得滿臉通紅,一定很有趣吧?


    “染仙子可是有何事情想詢問在下的?”


    季源嘴角含笑,溫聲問道。


    “道友可是如何替輕塵服下丹藥的?”


    染輕塵清眸間閃過幾分猶豫,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季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意有所指道:


    “許是染仙子心裏正在想的方法吧。”


    我心裏正在想的方法?那不就是······


    一想到自己潔身自好多年,今日雖承蒙季源救命之恩,但清白被平白辱了去,酥胸止不住的顫抖。


    連臉上清冷如仙的表情都難以維持,紅暈染上臉頰,清眸之中,隱隱有著羞怒之色。


    修道之人,最講究靜氣凝神,染輕塵自忖心性堅韌,但對於涉及自己清白的事情,並未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淡然。


    “你······你怎可······”


    染輕塵嘴唇開合,欲言又止,清眸中先是充斥著質問,最後又都化作無奈。


    畢竟季源的出發點是好的,也確實救醒了她,隻不過這方法卻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深心之中心思百轉,千般糾纏,最終化作心間徒然一歎。


    “染仙子想的方法難道不是將丹藥置於口中並用星力碾碎,然後喂水服下?”


    季源見染輕塵原本清冷如仙的臉上露出五顏六色的神情,知道自己這個謎語人將她的思緒帶偏了。


    雖不曾見到她羞澀萬分的神情,但也不敢再繼續同其開玩笑了。


    畢竟二人之間說到底才今日相識,並不熟悉。


    而且看樣子這染仙子似乎想的還挺歪的,把自己氣的不行,道心估計都有些淩亂吧,這可不利於壓製血魔煞魂咒啊。


    正兀自糾結的染輕塵聽到季源的話語,清眸之中露出呆愣茫然之色,怔了一瞬,看見季源嘴角藏著的隱隱笑意,哪還不知道自己被眼前這家夥給戲弄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戲弄她過,從來沒有!


    換做平時,染輕塵不僅會寒著一張臉,更可能拔劍出鞘,讓這輕浮的登徒子得到應有的教訓。


    但且不說季源是她的救命恩人,光是自己現在重傷在身,連星力運轉都困難異常,如何能製服得了季源這個星王境的家夥。


    盡管如此,被人平白戲弄,染輕塵心間隱隱有著一股鬱氣,俏臉恢複冰冷的神情,清冷說道:


    “道友還是莫要與輕塵開這些玩笑了,不合適。”


    季源臉僵了僵,心裏升起幾分懊惱,果然,染輕塵這種類型的人,跟嶽大小姐,秋秋和南宮月吟都截然不同。


    嶽大小姐雖然看著很清冷,但實際上內心善良溫柔,而且自己與她又是經曆過各種風風雨雨,情感積澱深厚,同其打趣自然無妨。


    至於秋秋,那就是個傲嬌仙子,似乎隱隱還與自己心靈相通,知曉自己的心思,更不可能因為些許玩笑生氣。


    南宮月吟的話,一心隻管著侍奉神月,聖心無暇,而且自己還和她有了最親近的關係。


    心髒裏躲藏的月相還暗暗影響著二人的情感,同其打打趣,開開玩笑,她最多就是充耳不聞,無視自己,萬萬不會生氣的。


    然而這位染仙子,自己一來跟其不熟,二來許是修仙修的內外皆冰,超然脫俗,高高在上,自然不會喜歡自己剛剛輕浮的舉動。


    在她眼裏,許是浪蕩的調戲吧。


    早知道就不縱容自己那一瞬間任性的心意了。


    如果不是指望著從染輕塵這裏謀得進問天仙宗的辦法,依著季源重生後的脾氣,許是已經撒手不管了。


    重生之後,雖然在秋秋她們麵前他經常顯得隨性不正經,但更多時候季源的心都是冷血的,隻為自己和自己親近之人的利益所考慮。


    比以前更加在乎自己心裏的想法,一旦不順心了,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掀桌子翻臉就行了。


    都死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委屈自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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