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想死你啦!”


    我的一聲大喊,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寂靜,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我做了點手腳。用魔法包裹住聲音,音調瞬間高了不止一倍,顯得異常尖銳刺耳。就像教室裏無論多麽吵鬧,指甲刮黑板的聲音也不會被說話聲淹沒。不過我魔法不是很熟練,聲音聽起來像是扯著嗓子大喊並且還破了點音而已。


    不管是家長、孩子,還是學校的老師、保安,全都盯著我。指揮現場的老師很頭疼,他是負責讓學生找到家長並且如時參加成人典禮。可校門口的家長越來越多,夏天天氣炎熱,家長等的著急,電話聲和私家車的鳴笛聲混在一起,像個擁擠的菜市場。本來隻需要學生領著家長走進去就行了,很簡單,也能防止無關人員混進去。結果你一言我一語的,學生和家長在圍欄的兩側大喊著才能找到。


    負責接待的老師嗓子都冒煙了,家長愣是一句話聽不進去。突然一聲大喊,人群安靜了,給他也嚇了一跳。


    老媽在眾多的眼光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泛黃的皮膚上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同時用責備的眼神瞪了我兩眼。


    不過,更多的是愛意。


    我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前世的經曆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你害怕自己愚蠢的行為被別人嘲笑的時候,其實大可不必擔心,因為別人根本懶得搭理你。


    況且,就在剛剛,腦海中出現了一條提示音。


    “讓曹翠香感覺到自己的愛,獎金10萬”


    曹翠香是我母親的名字。


    我先是愣了一下。


    10萬什麽概念?雖然沒有動不動就是幾千萬上億的那麽多,但是這已經是自己家庭好幾年的收入了。


    自己向母親表達愛意,就能獎勵這麽多,穩賺不賠的買賣,我當然知道怎麽選擇。


    在別人議論的目光中,我邁著堅定的步伐向母親走去。


    雖然家裏條件沒有那麽富裕,但是家裏對我照顧的很好,營養一直跟的上。在高三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一米八的個頭了,加上今天成人禮穿的黑色的西裝,顯得十分的酷。況且我長得還是有點小帥的,配上我自信的笑容,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旁邊女生小聲的誇讚。


    “媽,我想死你了!”


    看著老媽的臉,我的眼睛瞬間有些模糊,忍不住再次大喊一聲,為了不被發現眼淚,我緊緊的將母親摟入懷中。


    這不是為了做任務,更多的是內心情感的表達。


    好多年沒見了啊...


    “臭小子,你發什麽神經了?”


    剛開始老媽還因為別人的目光覺得羞愧,看到我認真的神情後,心中突然有一股暖意湧向四肢。


    老媽也抱緊了我,“傻孩子,學習不要有那麽大的壓力”


    可能覺得我學習太累了。家長就是這樣,隻要自己孩子情緒突然波動了,就是學習學累了,雖然他的孩子在學校可能是墊底。


    周圍的家長一臉羨慕的看著我們,天底下的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感恩呢?看著旁邊還在玩手機的孩子,突然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一巴掌打在孩子的頭上,罵道:“玩玩玩,天天的就知道玩手機”,還有句話沒說,你怎麽就不能學學人家呢?


    同學們隻覺得我的行為很丟人。


    負責指揮現場的老師們,都欣慰地看著我們。教育不僅僅是學業,更多的是人品、道德上的教育,學校的學生能勇敢的說出自己的對母親的愛,這無疑是學校教育的成功。老師們抓緊喊來攝像師,對著我和母親一頓拍照,這可是宣傳學校的大好機會啊!


    腦海中,係統的聲音驟然出現,“任務完成,曹翠香感受到自己的關愛,同時這股情緒也影響了周圍人群,獎勵翻倍,共獎勵獎金20萬!”


    同時,我的手機上傳來一陣震動。


    短信到賬的聲音。


    “臭小子,你熱不熱?”老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現在是五月,距離高考還剩一個月的成人典禮。雖然天氣沒有暑假那麽熱,但我和老媽擁抱的時間超過一分鍾了,我已經都感覺到額頭上的汗水。


    我這才放開老媽,認真打量著自己記憶中的熟悉但又陌生的母親。


    老媽的身高中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她的眼睛是深邃的棕色,眼睛裏早已被生活磨滅了光芒,眼角有些皺紋,但這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慈祥。她的頭發因為歲月的緣故,已經有些斑白。我握著母親的手,她的皮膚很粗糙,早已失去了女性該有的柔軟。她的手上布滿了繭子,但我卻感受到了溫暖和力量。


    今天,老媽顯然精心打理過。她將頭發挽成一個樸素的發髻,露出寬闊的額頭。穿著一身棕黃色的外套,裏麵是白色的襯衣,下衣是一條黑色的牛仔褲,加上一個廉價的小皮鞋。


    我下意識的盯著老媽的脖子,果然一條黃的發黑的大金鏈子正安靜的躺在那。


    說是大金鏈子,其實就是金做的樸素的項鏈,看起來像是一條鍍金的繩子。


    那是家裏唯一的值錢貨,老媽存了很久的錢買的,並沒有認真地雕刻,很簡單,因為加工費很貴。但這並不影響它的貴重,每次家裏出去吃飯或者見親戚朋友之類的,老媽都會把它戴上。


    今天,為了不讓兒子丟臉,老媽恨不得將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帶上。


    其實我早就知道,一個人看起來有沒有錢和裝飾品關係不大,單純是氣質的原因。有的人隨便穿個背心短褲,都有一種大佬的氣場,有的人濃妝豔抹的,臉上很開心但你還是能感覺她心裏在流淚。


    不過看到老媽對自己這麽上心,心裏還是暖洋洋的。


    “不熱,媽,我帶你去成人典禮!”說著,便拉起母親的手,向著操場走去。


    成人典禮的地點在學校唯一的操場上,還是露天的。高三的學生很多,大概有1500多人,學校沒有那麽大的活動室,並且還有家長和領導,因此最後成人儀式被安排在操場上。


    這個操作經曆過很多,不管是廣播體操、跑步,還是升旗、運動會之類的,全部都在這裏舉行。


    我一直以為操場是萬能的,直到上了大學才發現羽毛球、乒乓球、網球都是分開的,有獨立的場地。


    當天中午,學生早已將自己的板凳搬到了操場上,按照順序擺放好,然後家長坐在板凳上,學生坐在旁邊的綠茵草坪上。身後是籃球場,麵前是主席台,主席台後有個大大的觀眾席,上麵還有棚子可以遮擋陽光。棚子上,掛著一條橫幅,紅底白字。


    江北高中高三畢業班十八歲成人儀式。


    100米的跑道上,放著一道門,是學生搭建的。說是個門,其實就是兩根鐵架子,上麵橫放著一些裝飾品之類的。兩邊用紅紙貼著,寫著一些“勇敢,吃苦”之類的詞語。每年,成人儀式的最後一個環節就是家長牽著自己的孩子穿過那道門。一群人烏泱烏泱的排成長龍,有序地邁過那道門。


    我也是看上屆學長的成人典禮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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