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瑰這時候問道:“先妖尊陛下是在妖都王陵吧?”


    阿辭沉默地點點頭。


    烏瑰接著說道:“我絕對不會想錯,這個男的就是北庭,而這個女人想必和妖都王朝有莫大的關係。”


    阿辭看著眼前的兩人,手更是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親母親。


    可是他們為何在這兒?


    自己的父母不是在戰場上為妖域殉身了麽?


    難道妖尊是在欺騙自己?


    烏瑰見阿辭沒有說話,看著她愣愣地好像在想著什麽,問道:“你在想什麽?”


    阿辭回神,搖搖頭:“無事,這些陣法開啟了,咱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


    烏瑰點點頭:“對對對,現在糾結這些也無用了,還是趕緊走吧。”


    可是就在烏瑰扭身就要離開時,那些瑩白的陣法緩緩開啟,那些升起的靈息升在半空之中,緩緩形成一些畫麵。


    他看到阿辭抬頭看著一切。


    畫麵之中的仙影緩緩飄動。


    從九重天之上的瑤池聚會到妖都的絕盛之地,紅色花瓣飄灑如雨,一介玉京天之驕子走上誅仙台,神情愴然,他全身傷痕,最終墜落到妖都之地。


    阿辭緩緩蹙眉,畫麵之中的兩人回到的地方是妖都王宮。


    成親,生子,相愛,廝守終身.......


    一切都那麽美好,可是天劫而下,孩子被送了出去,兩人共禦外敵,死守王朝,最終相擁同逝於血流成河的街道。


    那年紅花飛舞,一時間分不清蓋在兩人身上的是血還是紅花。


    畫麵到這裏就結束了,靈息飄散而去。


    阿辭捂住心口,那股靈氣鑽入她的胸腔之中,她微微蹙眉,心中異樣的感覺轉瞬即逝。


    烏瑰感歎道:“真沒想到這傳聞中的大殿下居然還有如此深情的一麵。”


    阿辭放下手,“說的好像你從來不認識這個一樣。”


    烏瑰則是抱著手:“自然是不認得的,你以為玉京之中可以隨隨便便見到那些上神上仙?”


    阿辭悠悠回頭再次看了眼水晶棺之中的兩人。


    她現在算是知道這林昌究竟為何要引自己來這裏了。


    這個林昌又是什麽身份?


    阿辭這時候說道:“林老前輩,請先出來吧。”


    烏瑰一愣:“林昌在這兒?”


    阿辭這時候接著說道:“這些陣法需要靈氣注入,你覺得這裏除了你我二人之外還有其他人麽?”


    烏瑰聽罷四處查看起來。


    這時,一個身影緩緩出現,那人陰鬱著麵容,原本帶著柔色的眸光現如今更是冷冷的。


    阿辭心中微微一顫。


    槐序?


    他為何在這兒?


    剛才的一切不是林昌所為,而是他?


    那也說得通了,江夫人會在此地。


    她神色緩緩一沉,盯著槐序緩緩走出,出言帶著徐徐的諷刺:“能在此見到殿下,還真是意外。”


    槐序眸色深深,看著阿辭,似是在打量,最後站定後才緩緩說出:“你怎麽在這兒?”


    阿辭冷哼一聲,“殿下還真是會說笑,我為何在這兒,殿下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烏瑰這才對阿辭說道:“說不定林昌就是被他殺死的。你想想看,他才到的第一天,林昌就死了,同樣的江夫人還逃出來,想想也應該和他脫不了幹係。”


    阿辭眸色冷冷:“此人之心足以相見。”


    槐序上前,看了眼那水晶棺之中的兩人,隨後便微微扭身,看著阿辭:“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究竟是誰?你和長夏究竟什麽關係?”


    阿辭帶著微微的挑釁之色:“殿下覺得我和她是什麽關係?”


    槐序看著他帶著挑釁和試探的神情,那模棱兩可的回答,更是讓槐序隻覺得心中那分猜想越演越大。


    阿辭輕輕一笑,隨後負手看著周圍的華貴之景:“這裏和三王爺的寶石洞也不遑多讓,殿下定是廢了許多心思吧?”


    槐序哪裏還能思考這些,他現在腦子裏都是想著長夏和眼前的人在一起,他們兩個的關係不一般,除此之外,其他的思緒根本進入不了他的腦海,他盯著阿辭就問道:“長夏,還....還活著麽?”


    烏瑰先是一愣,接著像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般,“聽聽,這廝說的這是什麽話?他現在裝作深情給誰看?!”


    阿辭倒是抬眉,側首睨眼看著他:“殿下,你沒睡醒吧?”


    為何至今還問這種問題。


    誰料,槐序更是激動,說道:“告訴我!她沒死對不對?她現在在哪兒?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阿辭靜靜地看著他,眼底之中的鄙夷之色緩緩流露出來,隨即她才毫不留情地漠然地說道:“是的話,殿下會如何?再殺我一次麽?”


    “沒錯,若是不然,再殺你一次,也無可厚非。”


    阿辭嗬嗬揚聲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帶著幾分悲涼和嘲諷,說話時的語氣又帶著徐徐的苦澀:“我的好殿下啊,你現在還真是可憐。”


    烏瑰看出了槐序眼中隱隱流淌著的殺意,他低聲勸道:“阿辭,別說了,小心他真的殺了你。”


    可是阿辭卻是絲毫不畏懼,繼續嘲諷道:“若我沒記錯,你和她已經和離,你們兩人現在是名不正言不順,你現在不管以什麽身份來同我講這些話,都是無用的。”


    槐序直接二話不說,直接掐住阿辭的脖子,那眼底之中的陰霾風暴正在暗沉於眼底,“你算個什麽東西,膽敢如此說話!”


    可是就在這時,趙扶桑一劍劈來,槐序閃身一躲,趙扶桑攔在阿辭麵前,手中握著劍,沉眸說道:“你有算是什麽東西,竟敢打他!?”


    阿辭蹙眉,撫了撫脖間被掐出的紅痕,啞然輕笑。


    槐序目光灼灼緊盯著兩人,隨後將視線落在趙扶桑身上:“滾。”


    阿辭心灰意冷地看著槐序,那心中平靜如水,可是想著以前這是她年少喜歡愛慕之人,她就覺得自己可悲。


    人死了,才知道著急,那何必當初?


    當初的他是死了?


    阿辭揚聲道:“先王妃殿下,你與王爺早已和離,如今不管王爺是生還是死,你與她也再無關係,望,自重。”


    說完,就對趙扶桑說道:“走吧。”


    趙扶桑瞪著槐序,那眼神之中充滿著不解地哀怨。


    槐序一喝道:“站住!”


    烏瑰看著槐序已然發怒,揮手想要阻止他,可是槐序扭身就對阿辭說道:“不管長夏是否還活著,她都是我的,如果我發現你染指於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要明白,我殺了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阿辭招手走著道:“那也要看看殿下可有這本事?”


    趙扶桑扭頭蹙眉意味不明地看著槐序。


    阿辭對烏瑰說道:“把他請出去,再者,把這裏封起來,任何人不得進入。”


    烏瑰揮起袖子:“你就瞧好吧,我的修為最近可是大漲!”


    兩人找到了路,剛出去,就聽到了帶著哀色的哭聲,阿辭看著那滿天飄著的靈幡和紙錢。


    林昌究竟是何人?


    他和妖都究竟是什麽關係?


    阿辭緩緩抬手,手心之中落下圓形紙錢。


    當初她死的時候是否也有這樣盛大的葬禮。


    阿辭扭頭看著那出口消失不見,她看到了那青山環繞上的飄渺的流雲,上麵同樣環繞著的是林昌的徐徐靈息。


    趙扶桑伸手把阿辭肩頭和頭頂上飄落的紙錢拿下,阿辭回神,望著他手心拿下的紙錢,不解地一問:“你這是作甚?”


    趙扶桑十分認真地說道:“這是冥錢,是亡者之物,你不是,不吉利。”


    阿辭看了眼他,接著將視線放在他狼狽破損的衣服上,問道:“沒受傷吧?”


    趙扶桑抬了抬手:“沒受傷,我好著呢,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阿辭看著他如此暗暗自喜的樣子,“所以,你如何處置江夫人的?”


    趙扶桑一愣,不用他說阿辭也知道是如何處理的。


    “你把她收回衙所了吧?你不怕衙所之中有異心之人?”


    趙扶桑搖搖頭:“不會的。”


    阿辭嘴角一揚:“你既這麽篤定?”


    趙扶桑笑著:“那是自然。”


    看著那送葬的人群緩緩退去,阿辭轉身看著那新墳:“走吧,我們去給林老前輩上柱香吧。”


    趙扶桑應下了。


    阿辭看著那墓碑上的字。


    慢慢地走了神。


    趙扶桑這時問道:“阿辭,那個古墓是何人的墓?”


    烏瑰叫道:“想什麽呢你!?人家跟你說話呢!”


    阿辭回了神,瞪了眼烏瑰,隨後問趙扶桑:“你說什麽?”


    趙扶桑又將剛剛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阿辭沉默了會兒,然後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這地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個墓穴,倒也不用一一知曉,擾了他們的清淨。”


    趙扶桑應下了。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趙扶桑接著說著那些青屍和江夫人的事,一切都被趙扶桑所處理了,阿辭倒也不必太擔心,隻是看著阿辭依舊悶悶不樂,仿佛一直在沉思著。


    趙扶桑也沒有再多說。


    兩人回到林府,巳宸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兩人回來,又看到趙扶桑略顯狼狽的樣子,趕緊看著阿辭詢問道:“您沒受傷吧?”


    “沒有。”


    巳宸望著趙扶桑問道:“你們遇到伏擊了?”


    趙扶桑點頭:“是江夫人。”


    巳宸擰眉:“這江夫人不是在牢獄麽?怎麽會在這兒?”


    阿辭這時神情凝重說道:“巳宸,你得留意留意妖域之中各地的衙所了。”


    巳宸點點頭:“放心吧,我即刻就去查。”


    阿辭這時說道:“現在就等著瑞羽的消息了。”


    等出了林府,剛回到趙扶桑的臨時小院中,夜幕也深了,瑞羽也在這時回來。


    阿辭:“如何?”


    瑞羽說道:“你說的果然沒錯,那林昌的驗屍記錄上記錄的確實是疾病纏身,可是我卻在仵作房裏發現了這個。”


    說罷,他將東西拿了出來。


    阿辭一看,是一根銀針。


    又是這種針。


    和荷娘死的時候的針一模一樣。


    阿辭捏著那根針,眼底的暗色越來越濃。


    趙扶桑也是臉色沉重。


    趙扶桑說道:“今日我們還發現林昌的秘密。”


    “什麽秘密?”


    瑞羽問道。


    趙扶桑拿出那個借命符紙,瑞羽一看,更覺驚惑:“那林昌若是借命失敗,病痛而亡也不無道理,可是如今這根針的出現,倒也覺得有些自相矛盾了。”


    巳宸接著說道:“這背後定是有人在搞鬼。”


    瑞羽點點頭:“隻是不知道阿尋和九和查到了什麽?”


    話音剛落,九和他們就回來了。


    阿尋神色並不好看,進來直接說道:“這林昌有妻兒。”


    阿辭蹙眉:“你確定?”


    九和接著道:“今日我們一路跟著過去,在下葬之時,看見有一婦人帶著孩童站在人群之中,等到人群散了之後才上前去跪拜,我們疑心,於是就跟了上去……”


    阿辭:“接著說。”


    九和繼續說道:“他們進的是林昌的學堂。”


    阿辭:“林昌的學堂光在這花錦城中就有幾十處,況且林昌樂善好施,倒也不足為奇,具體奇怪的地方在哪兒?”


    九和看向阿尋,阿辭看出了兩人的遲疑之處,隨即她說道:“究竟看到了什麽,說便是了。”


    阿尋道:“那間學堂有一祠堂,而祠堂之中擺放著的靈位,上麵寫著的是,慈父林昌.......”


    阿辭:“還有呢....”


    若不是難以分辨的事,阿尋不會如此猶豫,他們一定是看到了什麽。


    阿尋接著說道:“在那裏,我們看到了活著的林昌。”


    趙扶桑視線緩緩落到阿辭身上。


    林昌還活著........


    阿辭嘴角勾笑:“這件事情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林昌既然沒死?


    那暗道之中的古墓又是何人所為?


    他假死又意欲何為?


    阿辭這時對瑞羽道:“瑞羽,你現在就去查查那林昌的妻兒。”


    瑞羽應下,扭身離開。


    烏瑰這時疑惑地說道:“他們看到的會不會根本不是林昌?”


    阿辭擰眉道:“他後麵的人既然要做戲,那我也就將計就計便好。”


    烏瑰點點頭:“不怕,到時候還有老子護著你呢。”


    阿辭帶著徐徐的嫌棄看了眼烏瑰,烏瑰則是一臉的高傲,這靈力修為恢複了就是不一樣,如若換做是自己的話,恐怕自己比他還要高傲。


    “怎麽?你這是什麽眼神,難不成是不信我?”


    “沒有,怎麽會。”


    烏瑰聽著阿辭如此敷衍的回答,更是極力地想要證明自己,他說道:“怎麽會?你這樣明顯就是不信我!?”


    阿辭無奈地抬眉看著他:“我信。”


    烏瑰這時半信半疑地說道:“真的?”


    “嗯,真的。”


    說完,為了防止烏瑰再次說話,阿辭率先一步對阿尋和九和說道:“你們今天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九和:“是。”


    阿尋正要離開,卻發現趙扶桑還不走,就又留了下來。


    趙扶桑見了,撇眼看他:“你還不走?”


    阿尋毫不留情地說道:“你管我。”


    正在喝水的阿辭聽到兩人的對話,喝下水後,默默起身:“我困了,先去睡了,你們自便。”


    兩人同時起身,阿辭一嚇,疑惑地看著兩人:“你們要幹嘛?”


    阿尋正要說話,趙扶桑率先一步開口道:“天色還早,我和阿尋比試一下身手,你先去睡吧。”


    阿辭看著外麵的夜深露重,看著兩個血氣方剛的人,帶著幾分嫌棄,不理解但是尊重地說道:“你們自便。”


    烏瑰笑著:“這兩人我也可一同收入麾下。”


    阿辭更是毫不留情:“做夢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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