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中是一段美好的畫麵。


    安靜平緩的河邊,十幾個婦人帶著木盆,拿著棒槌,在河邊漿洗衣服。


    時不時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


    岸邊大路上,是一群稚子頑童在互相追逐打鬧,傳來小孩子天真的歡笑。


    河麵上漁船順著逆著河流,慢慢的往上遊走。


    時不時船槳在水中撲騰,激起水花。


    就在這個畫麵之下,裴青看見了可怕的一幕,在河麵中,一條白色的大魚,嘴裏銜著一塊黑色的木頭。


    那塊木頭,其實是一具燒焦的屍體。


    裴青看著大魚口中的木頭,腦海中回想起了自己倒在綠水河邊的記憶。


    難道是自己落入河中沒被這條大魚帶著跑?


    不管如何,自己都活不了,不說被燒成焦黑的模樣,還被大魚銜著手,全程泡在水裏。


    “我果然是死了,但是你又什麽東西?”


    裴青接受自己已經死了事實,然後把矛頭轉向了麵前的發著青光的石頭。


    青石再度發出青光,一道信息傳入裴青的腦海裏。


    “入夢石?入夢諸天?”這塊石頭原本叫什麽,裴青不知道,不過裴青根據他的特點取了這個名字。


    目前的信息可以得知,麵前這塊發著青光的石頭,可以讓裴青在夢中前往其他的世界。


    當然,不是無償的,裴青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比如完成青光石設定的一些目標,就能獲得青光石給予的一些獎勵。


    青光石發出青光,向裴青發送他的信息。


    “你可以讓我死而複生?”


    裴青看著不知道要被大魚帶到何方的屍體,問到:“就算複活又如何?這麽大的魚,想要弄死我還不是輕輕鬆鬆?”


    青光閃爍,再度傳達了信息。


    “你可以幫我解決,但是我要和你簽訂契約?”


    裴青現下沒有選擇,隻能答應:“行吧,那就簽訂契約。”


    青光閃爍,裴青眼前視線變換。


    一九二四年,京城,冬。


    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寒冷,關家戲班今日裏有熱鬧可看。


    一個個半大小子,硬是頂著冷風,擠在門後邊,探著腦袋看著熱鬧。


    因為剛剛。


    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人,帶著一個模樣清秀的孩子,走進了關家戲班。


    戲班裏的幾個好事的孩子,靠在門邊,看著熱鬧。


    最好事的小癩子開口說道:“嘿,你們看見了嗎?那娘們那模樣,真騷啊。”


    “我跟你你們說,這娘們,一定是隔壁胡同裏的窯姐兒……”


    小癩子煞有其事的說著,就好像他去過隔壁的胡同一樣。


    旁邊的小孩,也被小癩子勾起了好奇心,紛紛詢問關於窯子的事情。


    裴青站在最後,緊了緊身上的破棉衣。


    他被那青光石頭,送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任務是收集一百種技藝。


    裴青目前就在關家戲班子。


    電影霸王別姬中,程蝶衣和段小樓學藝的那個戲班子。


    現在就是開頭的那一段。


    程蝶衣,現在還叫做小豆子,母親豔紅,是八大胡同的紅牌。


    一般來說,八大胡同的窯姐兒,都不會給自己找麻煩,養個孩子。


    就算是不小心懷上了,也會狠下心,一碗母子絕情湯灌下去,完事兒。


    但是小豆子母親豔紅。不知道怎麽想的,懷孕了,還把孩子生下來,養到了九歲。


    眼看著孩子大了,留不住,聽說隔壁有個戲班子,想著這是個去處。


    今個和窯子的老媽子和管事,說了老半天,才把孩子帶了出來。


    這個時代的梨園,和胡同裏的窯姐兒,都是下九流的行當,大家都差不多。


    頂著寒風,進了關家戲班子的大門,見了戲班子的主人,關師傅。


    關師傅看了看,小豆子模樣倒是不錯,隻是天生六指,上了台嚇到人,祖師爺不賞飯吃。


    六指,這個時代,還和那些天生異象,身體殘缺的人一樣,被認為不吉利是不祥之人。


    挨著了,碰到了,都是不吉利。


    原本梨園,吃的就是一口眼緣飯。


    關師傅說的是實在話,豔紅也無話可說。


    但是她一個窯姐兒,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去處。


    豔紅低頭看了一眼,小豆子,眼眶裏濕狠了狠心,抱著孩子出了門。


    關師傅看著母子兩人出門,歎了一口氣,都是可憐人。


    但是祖師爺不上賞飯吃,他也幫不上忙。


    看到豔紅出來,小癩子一眾說閑話,的趕緊散開。


    背後說人家窯姐兒,人家過來了,他們幾個孩子,也是怕的。


    隻有裴青,還是站在原地,看著豔紅懷裏的小豆子。


    他知道,等下豔紅要把小豆子多的那根指頭剁掉了。


    裴青也不得不佩服,豔紅這位母親的決絕,自己的親孩子,說剁就剁。


    不過裴青也知道,這都是逼不得已。


    戲班子不收,就隻能把小豆子帶回隔壁窯子裏麵,總不能扔了吧?


    可是窯子裏麵,能養得活?


    那不就真成那啥養的了?


    豔紅下定了決心,快步抱著小豆子出門。


    左右看了看,他記得旁邊有個磨剪刀的。


    問隔壁磨剪子戧菜刀借了一把菜刀,把小豆子的插在雪裏凍僵了。


    沒有知覺之後,把長有六指的那隻手按在了木墩上。


    看著還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豆子,眼紅眼淚都流了出來。


    用小豆子脖子上的圍巾,把小豆子臉蒙上。


    一咬牙,舉著刀剁了下去。


    或許是手被凍僵了沒知覺,又或者是沒反應過來,小豆子隻是愣愣的看著自己出血的手。


    看著滿手的血,豔紅也被嚇了一跳,但是來不及心疼。


    豔紅流著淚,抱著小豆子,再次走進了關家戲班。


    裴青冷眼看著這一幕。


    片刻後,小豆子回過神,感覺到疼了,開始哭了起來。


    “啊……”淒厲的哭聲,引來了,戲班孩子的圍觀,追著看熱鬧。


    來到堂屋,還沒和關師傅說上話,小豆子就鑽到了桌子底下。


    不等豔紅彎腰去追,就又跑出了門,到了院子裏麵。


    戲班的孩子,都不是正常人,看見哭著跑出來的小豆子。


    一個看熱鬧的圍追堵截了起來。


    原本就驚慌的小豆子更加的恐懼了。


    兩個小孩抓住了小豆子,準備送到堂屋裏麵。


    結果小豆子,一咬牙一口咬在了一人的手上。


    “哎呦。”吃痛,手一鬆,小豆子就又跑了出去。


    好巧不巧跑到了裴青麵前。


    裴青一直都站在避風的地方,看著小豆子,裴青張了張嘴:


    “行了,別折騰了!”


    裴青說完,轉身離開。


    小豆子,一愣神,就被追上來的孩子扇了一耳光:“叫你打我!”


    豔紅看見小豆子被打,心疼的拉了過來。


    小豆子也不跑了,整個人變得木訥。


    任由被人帶著走。


    關師傅看見豔紅母子又來了,正準備再次拒絕,豔紅紅著眼眶,把小豆子推到關師傅麵前。


    一臉賠笑的說道:“關師傅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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