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沒受傷的手,握住吳綃綃的手臂,把吳綃綃從地上拽起來。


    吳綃綃淚眼朦朧的看他,“釋然了?”


    她不信:“師兄,你那麽喜歡畫畫……”


    聞師兄那麽喜歡畫畫,愛畫如命,以後再也畫不出好畫了,怎麽可能釋然呢?


    如果是她,一定會痛苦一輩子。


    “對,我很喜歡畫畫,”聞秋辭溫和說:“但我以後依然可以畫畫不是嗎?”


    吳綃綃愣了下,“可是……”


    可是,師兄再也畫不出好畫了啊!


    聞秋辭明白她的意思,“畫不出好畫,就不賣了,自己留著,我喜歡的是畫畫時的感覺……而且,我相信,畫畫的技巧重要,傾注的情感更加重要,隻要我把我心中想表達的情感在畫中表達出來了就可以了。”


    他看到什麽讓他喜愛的東西,就想用畫筆記錄下來。


    從小就這樣。


    雖然他以後畫不出好畫了,但他的手依然可以握起畫筆,記錄他的心情。


    這樣,就可以了。


    吳綃綃將信將疑的看著他:“真的嗎?”


    她懷疑,師兄是在安慰她。


    聞秋辭認真點頭:“真的。”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他失去了天才畫家的身份,卻收獲了讓他心有所依的兄弟,他應該知足。


    當然,如果這兩樣讓他選,大概他會選天才畫家的身份。


    但這不是沒得選嗎?


    選了天才畫家的身份,就像當初選擇離開顧家一樣,等他老了之後,或許還會懷疑自己選錯了。


    現在好了,老天爺幫他做出了選擇,以後他也不必後悔了。


    這樣,就很好。


    看著他平靜的麵容和目光,吳綃綃終於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


    可她更難過了。


    “師兄這麽好的人,為什麽要遇到這麽殘忍的事?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連累了師兄……”她哭的喘不上氣。


    看到她哭得幾乎痙攣,聞秋辭輕輕握住她的手,“你說,吳清霜之所以害我,是因為你喜歡我是嗎?”


    吳綃綃哭著點頭,“對不起,師兄,是我害了你,我對不起你……”


    “你現在還喜歡我嗎?”聞秋辭看著她認真地問。


    “什麽?”吳綃綃呆住。


    聞秋辭說:“我的右手殘廢了,不再是天才畫家,你還喜歡我嗎?”


    吳綃綃回過神來,瘋狂點頭,“喜歡!當然喜歡!我喜歡師兄和師兄是不是天才畫家沒有關係,我隻是喜歡看師兄畫畫時的樣子,那麽認真,那麽美好……”


    她喜歡上聞秋辭的時候,聞秋辭還沒成名,還不是世人眼中的天才畫家。


    她喜歡的是聞秋辭這個人,不是天才畫家的名頭。


    “那就好,”聞秋辭握著她的手輕聲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什、什麽?”吳綃綃驚呆了。


    聞秋辭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結婚了,綃綃,我也喜歡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吳綃綃呆怔的的看著他,整個人都傻掉了。


    “你不願意嗎?”聞秋辭鬆開她的手,“不要勉強自己,更不要因為愧疚或者想補償我而答應我,我想要的是真正的喜歡,不是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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