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狂暴而迅猛地潑灑而落墜到地麵,黃泥地上的雜草與野花浸染上了些許濕漉漉的痕跡,泥濘的濕土流淌著娟娟流動的濁水,像是互相有靈性一般匯聚到低窪的地方,冰涼的雨水也有著互相報團取暖的願望。


    一隻獸皮靴踩在這低窪的水潭中,濺落出許多好不容易匯聚到這裏的雨水,靴子的主人穿著一身甲胄,莫約三十來歲,表情凶戾不似普通的平民。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滴血的長劍,身上的甲胄也有不少破損的地方,露出被劃傷的皮膚,鮮血滲流,但即使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發疼,也無法讓他的腳步慢上半分。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怨恨憤怒到了極致,內心的火似乎要把他燃盡了一般,讓他隻想找一些東西發泄一下。


    比如把哥布林狠狠蹂躪一番,將他身上的皮膚一寸寸割下來,然後再將他們剁成肉碎拿去喂狗!


    黃安平忍不住深深地呼吸幾口,沁人的濕冷空氣吸入鼻腔涼透到肺裏,使得他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也冷靜了許多。


    而剛剛他所見到的一幕幕場景,在他心情平複些許之後,也像趴在他皮膚上吸血的水蛭一樣感受到他的放鬆,立馬又狠狠地啃咬他的血與肉,所有看見的畫麵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於是剛被平複的怒火又再一次升騰起來。


    這次哥布林的襲擊很突然,突然到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反應過來。


    哥布林的襲擊隊伍不多,恐怕也就十多隻的數量,如果換在平時的場景,一支普通的戰鬥小隊就能把他們全部殲滅。


    但凡事就怕“如果”,這一支哥布林隊伍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潛伏到了基地附近,很可能是來偵查判斷基地的情況,卻沒想到意外地遇上這場大雨,於是他們就想著趁此機會,在雨中渾水摸魚,竟然擄走了好幾個女人!


    那些女人原本隻是在農地裏采摘果子,基地早在建立之初就已經規劃好附近的地域用來種植,而優先種植的就是一些生長速度極快的糧食。


    農田圍靠在基地周邊,與購物大樓距離頗遠,但周邊的怪物每時每刻都會有巡邏隊清理,一般不用擔心有意外發生。


    可意外一旦發生,就不再是意外了,而是事故。


    那隻哥布林小隊明顯潛伏了很久,在負責守衛的巡邏隊鬆懈之時,接著大雨傾盆的掩護,很快就衝過來搶走了數名女子。


    黃安平從未想過這些哥布林竟會有如此高效率的行動,仿佛經過無數次的演練、在接受命令之後馬上行動起來,而且他們的速度迅捷無比,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哥布林們就已經跑遠了好幾十米。


    基地巡邏隊的配置一般隻有兩人,而且都是零階實力,作為巡邏小隊的隊長,黃安平有著資深零階實力,隻差十多經驗值就可達到一階。


    所以他讓另一名隊員趕回去通告大家,自己往那群哥布林衝了過去。


    剛開始還很順利,普通的哥布林實力很弱,黃安平很快追了上去,揮劍而落殺死好幾個速度比較慢、落在隊伍後麵的哥布林。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支哥布林隊伍居然還有其他同伴過來接應!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襲擊,哥布林們派遣一支小隊伍過來偵查踩點基地的狀況,而且後方還有另一支哥布林隊伍接應。


    接應的哥布林隊伍明晃晃地從樹林裏走出,三頭哥布林先鋒,幾隻哥布林投石手,幾隻哥布林劍客。


    當黃安平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他是懵逼的,誰能想到獵人在瞬間就變成了獵物呢?


    兩支哥布林隊伍會合後,他們就不再逃跑了,反而開始氣勢洶洶地反擊過來,似乎想要把黃安平留在這裏。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黃安平還不至於暴怒到極致。


    最令他怒火中燒的,是其中一隻哥布林先鋒,似乎想要讓他暴怒到失去理智,直接用手抓起一個女人的頭顱,當著他的麵,完全不顧那個可憐女人的哀嚎,直接將女人的頭顱徒手捏爆!!


    在那一刻,黃安平恨不得壓在那個哥布林先鋒的頭上,用手中的長劍插進哥布林的頭顱,像攪拌機一樣肆意攪動,讓對方知道自己有多憤怒。


    但他還是忍住了,理智告訴他,他打不過這些哥布林。


    基地戰鬥部會統計整理外出小隊遇見的各種怪物的信息,將其匯總起來,然後告知基地內所有戰鬥人員。


    黃安平很清楚,這些個頭有三米多高的哥布林,是哥布林族群裏的先鋒,最差也有一階的實力,不是他現在能夠對付的。


    所以,他隻能像個懦夫一樣不顧一切地逃走,他明白自己若是留在這裏,隻能白白浪費掉性命,讓哥布林們當做戲耍的玩具。


    但一個惹人憐惜的玩具,主人又怎麽會讓其輕易逃走呢?


    似乎對著自己的實力有著足夠的自信,哥布林們頓時調轉過來,試圖將他抓住,好滿足自己血虐一樣的惡心嗜望與貪欲。


    ......


    俗話常說,人在臨死邊緣的時候,總是會回憶自己一生中經曆的許許多多記憶片段,就像是大腦憐惜主人一般,讓其在美好的回憶中度過痛苦死亡的過程。


    黃安平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處於這種狀況,逃跑過程中不免遭受到哥布林們的幾次攻擊,身上的劃傷隻能說是普普通通的小傷,但從傷口傳遍全身的麻痹感,讓他知道,哥布林的武器上帶有麻藥。


    以前走過無數遍的路,在此刻竟然變得如此遙遠,後麵的哥布林群緊追不舍,隨時都能追上來,現在他們隻不過是享受著獵物慢慢被麻痹倒地的過程而已。


    他現在不禁有些後悔,當時就不該托大,獨自一人就敢追擊哥布林隊伍。


    不過他也慶幸沒有人跟自己一起追擊,三頭哥布林先鋒、以及數十隻裝備精良的哥布林,這對於現在的基地來說,是一支足夠難纏的敵人,就算有人跟來,也隻是和自己一起死去罷了。


    還是希望消息能夠傳回基地吧,讓他們做好警戒的準備...起碼可以少死一些人。


    恍惚之間,黃安平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似乎麻藥差不多已經完全生效了。


    但他還是強撐著眼皮,讓自己清醒過來,哪怕哥布林隻是戲弄自己,他也絕不能放棄生的希望,死死看向前方,表情忽然一愣。


    素白的雨幕與周圍的樹林相映成趣,他看見了三個人影踏雨而來,各自舉著一把雨傘,身上沒有任何值得一看的裝備,僅僅隻是穿著普通的休閑服裝,腰間挎著一把看似普通的兵器。


    黃安平來不及多想為何會有普通人來到這裏,而不是趕過來的基地戰鬥人員,後麵的哥布林群需要足夠多的基地戰鬥人員才能對抗,絕不可能是三個普通人就能對付得了的。


    “前麵的人快離開這裏,後麵有敵人!”黃安平用盡力氣吼道。


    吼完之後,他立馬轉身拔出長劍,企圖為這三名“普通人”爭取逃脫的時間。


    反正他也身受麻藥的毒性,與其繼續逃下去,倒不如為基地其他人做好掩護。


    “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吧。”一道溫文如玉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黃安平定睛一看,隻見三位“普通人”中的一位不知何時趕來他的身邊,明明他們之間還相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


    他也看見了來人的模樣,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正舉著一把從基地順來的雨傘,為他遮蔽吹來的雨水。


    就當黃安平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看見了這名男子微微笑了笑,似乎朝他們衝過來的不是一群哥布林,而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膘豬。


    男子將手中的雨傘往天上一頂,傘麵在上、傘柄在下,在這大雨垂落、狂風呼嘯的天氣中如同飄蕩在湖麵的柳絮,即使風吹雨打,也不會有一絲的淩亂,仍舊筆直地往下而落。


    雨傘拋向天空的那一刹那,黃安平隻能看見男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就像一抹雨季的殘影,似空似幻,唯有拋向半空的雨傘仍舊在為他遮蔽雨水。


    然後雨傘筆直地落下,黃安平正欲接著,可有一隻手比他還要快。


    不知何時,那個男子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仿佛剛才他的離去隻不過是夢境中的點點虛幻,唯有他身上微微沾濕的休閑服,才讓黃安平意識到,剛剛男子確實離去了片刻。


    男子的臉上仍舊掛著那親切的笑容,打理好的頭發被沾濕之後整個人有著一種和煦的氣質,但帥氣的臉上卻莫名地點綴著幾滴豔紅的血跡。


    黃安平猛地轉頭一看,灑落而下將天地染成白幕的雨落中,暴濺出幾團濃鬱的血霧,就像在素白的紙麵點上幾滴紅色墨水,冷濕的空氣裏有著血腥味。


    追擊他的哥布林群,全死了。


    就像待宰的肥豬一樣,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緩緩地倒落在地。


    這個男子,僅僅在雨傘拋飛到落下的短短時間內,就完成了這副鮮豔的雨季殘殺之畫卷。


    雨落傘飛,萬物都在這一刻變得寂靜,耳邊隻有雨聲菲菲,嘈雜喧鬧、不符合此情此景的哥布林們,被男子隨意地抹去了。


    “我叫葉天宇,很高興認識你。”


    男子輕笑著說道。


    ......


    【雨中卡頻bug:啟用該bug後,在下雨天時,宿主周圍任何事物都會陷入一種“掉幀”的狀態,就像是玩遊戲時電腦承受不住雨天的極致畫麵一樣,周圍的事物都會卡頓,而宿主則毫無影響。


    注:卡頓掉幀的效果取決於下雨天的雨量,雨下得越大,bug效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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