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謝水根整理好衣衫,李翠芬笑著說:“你做了這些錯事,都是娘不對,是爹娘沒本事不能給你好的生活,但娘什麽都不怪你,也心甘情願替你扛下一切,我是你娘啊,在娘心裏,你永遠都沒錯。”


    “娘,我……”


    “水根,往後娘不能再護著你了,你的性子也該收斂收斂了,這樣的錯,不能再犯了。”


    謝水根滿臉歉疚,動了動嘴唇竟說不出話來。


    李翠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要你今後好好做人,娘就死的值。”


    話音落,李翠芬轉身看向謝眠,緩緩來到謝眠跟前。


    將死之人,身上褪去了以往的刻薄,此時的李翠芬身上多了一絲柔和。


    爭強好勝了大半輩子,最終落得這個下場,讓人有些鼻酸。


    “眠眠,我知道你一直在埋怨我對你們不好,這些年讓你和丫丫受苦了。”


    謝眠一言不發看著李翠芬。


    深呼吸一口氣,李翠芬望了望遙遠的天際,繼續說:“誰讓你是個女兒家呢?女兒家生來命就輕賤,我從小也是這樣過來的。”


    這還是謝眠第一次聽到李翠芬提起自己的過去,從李翠芬的言語中,她仿佛能聽出李翠芬的曾經必定也是充滿了心酸。


    重男輕女是這個時代的主流思想,她不能改變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謝丫丫逃出這些束縛。


    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李翠芬忽然緊握住她的手,“眠眠,娘死後你放過水根吧!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嗎?”


    謝眠低頭,看著李翠芬握著自己的手,出於身體的意願,她沒有掙脫李翠芬的手。


    多麽諷刺。


    即使李翠芬對謝眠不好,這具身體始終不願抗拒李翠芬的觸碰。


    孩子永遠都想得到父母的關懷。


    用餘光瞥了謝水根一眼,謝眠沒出聲。


    見狀,李翠芬忽然就跪在謝眠跟前,紅著眼眶說:“眠眠,這是娘最後的心願了,難道你還不答應,要讓娘走的不甘心嗎?”


    抿緊的嘴唇驟然鬆開,謝眠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話音落,謝眠將李翠芬攙扶起來。


    謝水根走過來,哭著跪在李翠芬跟前,抱緊了李翠芬的雙腿,痛哭道:“娘,是兒子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你不應該……”


    “水根,你快起來,你沒錯,娘不怪你,你快起來。”


    “娘,你不用替兒子頂罪,我這就去……”


    謝水根的話還沒說完,便結結實實挨了李翠芬一巴掌。


    這是李翠芬第一次打謝水根,把謝水根都打懵了。


    捂著被打的臉,謝水根愣愣看著她,“娘……”


    “不要胡說八道,我都已經說了這件事是我做的,與你無關。”李翠芬厲聲打斷了謝水根的話。


    看了二人一眼,李翠芬對二人笑了笑,走出了王家。


    謝眠一言不發看著李翠芬離開。


    謝水根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一直跪地不起。


    見李翠芬出來了,王大人便帶著李翠芬和周新離開了黃山村。


    目送王大人一行人走遠,安靖笑著看向王二喜。


    對上安靖的視線,王二喜轉頭和王家人說了一聲,便徑直走向安靖。


    “謝老板這大義滅親的覺悟真是讓人欽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娘被帶走,還能做到無動於衷,謝眠當屬世間獨一個。”


    王二喜冷冷道:“那也好過安老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讓自己的夥計出來頂罪強。”


    “事情本來就是他做的,與我何幹?維護溪口鎮的安危是每個溪口鎮居民的義務,我何來卑鄙一說?”安靖的嘴角得意上揚。


    王二喜不置可否,不願和安靖多做口舌之爭。


    安靖之所以敢在他麵前亮明自己的身份,也無非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二人各自握住了彼此重要的秘密。


    即使王二喜將安靖的身份公之於眾,但安靖也隻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商人,在溪口鎮並未作奸犯科。


    溪口鎮曆來允許霖國和大興的商人進行自由貿易,又沒規定身為皇子不能做生意。


    安靖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無所忌憚。


    掃了王家人一眼,安靖湊近他一些,低聲提醒道:“王兄和我不同,你在這裏有需要守護的人,而我沒有,想要守護他們,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和我合作。”


    “我不想和任何人合作。”王二喜態度依舊堅決。


    安靖勾唇笑笑,用諱莫如深的目光看著他,“你馬上就會和我合作了,也隻有我才能幫到你。”


    留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後,安靖就帶著人離開了。


    安靖一走,王二喜返回王家。


    謝水根還跪在院子裏,雙手杵地,悶著頭痛哭。


    謝眠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冷冷站在謝水根跟前。


    周秀本來想上前勸幾句,被王福貴拉進了屋。


    王大喜一家四口進了屋,也沒理會院子裏的謝眠和謝水根。


    王二喜進屋,就看到那一幕,幽幽歎息一聲,最終也進了屋。


    一陣細微的風從二人身上拂過,吹起了謝眠垂在兩鬢的發絲。


    謝眠的身影被初升不久的太陽拉得老長,渾身都籠罩在暖陽之中。


    聽到謝水根哭聲,謝眠用嘲諷的口吻道:“現在哭有什麽用?有本事你就去王大人麵前把一切都說清楚,別讓娘給你頂罪啊。”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都吼出來的。


    她雖然對李翠芬沒什麽感情,但看到這種事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謝水根沒接話,用拳頭重重捶著地,直到鮮紅的血染紅了地麵,才停手。


    片刻後,謝水根踉蹌起身,將視線落在她身上,“你說得沒錯,我現在就去找王大人,我不會讓娘替我去死的。”


    看著謝水根走遠的背影,謝眠出聲:“你最好說到做到。”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謝水根害了人命,給人抵命本就是應當的,謝眠的心裏沒有絲毫憐憫。


    謝水根離開後,謝眠還在站在院內。


    王二喜出來,徑直走向她,溫柔將她擁入懷裏,用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若是覺得難過就哭會兒。”


    謝眠沒出聲,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將臉深埋在王二喜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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