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眠的話,鍾靈再次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在鍾靈痛哭的時候,謝眠把周秀和王福貴的事說給鍾靈聽,讓鍾靈知道千萬不要在爛人堆裏找男人。


    沒一個靠譜的。


    她之所以會留下來勸勸鍾靈,也是想到周秀那邊不好收場,想帶鍾靈去王家跟周秀解釋清楚。


    她不管鍾靈和張元民今後如何生活,但王家人今後的日子,她一定要管。


    不然她和王二喜離開這裏,都不會安心的。


    一炷香之後,謝眠帶鍾靈往黃山村王家走去。


    等她到家,王二喜已經早將王福貴帶回來了。


    王福貴坐在石階上一言不發,王大喜正坐在王福貴身側埋怨王福貴。


    幾個孩子在院內玩耍,就是不見王二喜和孫燕的人影。


    謝眠帶著鍾靈進入院子,立即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


    王福貴更是怒不可遏起身,惡狠狠瞪著鍾靈,“你還來我家做什麽?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爹,是我帶她來的,我想讓她親自跟娘把一起都解釋清楚。”


    “不用她來,讓她走。”王福貴一眼都不願意多看鍾靈,怒氣衝衝指著大門口。


    倒是王大喜起身勸道:“爹,我覺得弟妹說的有道理,你看二喜和孫燕在裏頭勸了娘這麽久都沒出來,還是讓她把事情和娘說清楚吧!”


    王福貴沒說話,低頭輕歎。


    謝眠帶著鍾靈進屋,看到周秀坐在床頭上,孫燕正在和周秀說什麽,王二喜一言不發坐在屋內。


    孫燕率先看到站在門口的謝眠和鍾靈,愣了一下,立即問:“眠眠,你帶來的人是誰啊?”


    “她是隔壁村的鍾靈。”


    孫燕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鍾靈一眼,馬上出聲,“她就是爹在外麵看上人對嗎?你把她帶到這裏來做什麽?你是存心想氣死娘嗎?趕緊把她帶走。”


    聽到孫燕的話,周秀抬眼看向站在門口的鍾靈。


    鍾靈沒生過孩子,身型纖細,也不經常幹農活兒,皮膚白皙嬌嫩,即使三十好幾了,也跟小姑娘差不多。


    這樣的鍾靈,讓周秀自慚形穢。


    見孫燕起身就要去驅趕鍾靈,周秀出聲製止,“孫燕,你先出去吧!”


    “娘,我……”


    “先出去吧!”周秀果斷出聲打斷孫燕的話。


    孫燕看了鍾靈一眼,不情願離開。


    孫燕一走,周秀又看向謝眠和王二喜,“二喜,眠眠,你們也先出去吧!”


    “娘,我留下來陪陪你吧?”謝眠笑著說。


    “不用,你們都出去吧!”


    謝眠還想說什麽,被王二喜用眼神製止了。


    二人一走,周秀關上了門,重新坐回了炕頭上,指了指旁邊的炕頭,輕聲對鍾靈說:“大妹子,坐吧!”


    “謝謝大嫂。”


    鍾靈原以為周秀見到自己,會急赤白臉的上來抓花自己的臉,沒曾想周秀如此淡定,倒是讓鍾靈心裏有些歉疚了。


    二人坐在炕頭上,就好像兩姐妹一般聊起了天。


    …


    謝眠時不時回頭看向周秀的屋子,用擔憂的口吻對王二喜說:“娘不會和鍾靈在裏頭打起來吧?”


    王二喜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怕她們打起來,還把人叫來做什麽?”


    “我……”謝眠忽然有些後悔把鍾靈帶到這裏來了。


    “我逗你玩兒呢,娘既然把她留屋裏,就不會和鍾靈動手。”


    “那就好。”


    大家在院內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快天黑的時候,鍾靈才從周秀的屋子裏出來。


    見鍾靈好端端的,身上也沒掛彩,謝眠終於相信她們真沒在裏麵動手。


    鍾靈出來後,看了他們一眼,徑直走向謝眠,對謝眠說了一句感謝後,就離開了王家。


    謝眠一臉困惑,不知道鍾靈為何會跟自己道謝。


    還沒等她想明白,周秀就從屋裏出來了。


    大家看到周秀出來,都將視線落在周秀身上。


    王大喜和孫燕同時喊了一聲:“娘。”


    三個孩子也站直身子,同時喊了一聲一聲:“阿奶。”


    謝眠和王二喜一直看著周秀,總覺得她好像不一樣了。


    笑著掃了院內的眾人一眼,周秀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王福貴身上,幽幽道:“我們成親二十多年了,如今我也算想明白了,我同意你休妻。”


    周秀的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大喜焦急問:“娘,您說什麽?您之前不是不同意休妻嗎?怎麽突然就……”


    “對啊,娘,休妻可不是下小事,您不能說同意就同意啊。”孫燕也附和道。


    王福貴沒說話,抬眼看了周秀一眼,立即垂下頭。


    知道自己被騙後,他就不想休妻了,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他又不好收回,就隻能僵持著。


    周秀笑笑,“我想明白了,前半輩子我為這個家操持,臨了也沒落得一句好話,反而還落了一身的埋怨,我累了,不想管那麽多了,既然不能過下去就分開吧!”


    “爹,您倒是說句話啊,娘一定還在生氣,您趕緊勸勸娘。”王大喜急的隻能說王福貴了。


    王福貴幽幽歎息一聲,硬著頭皮開口:“周秀,我……”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就這辦吧!我同意休妻。”打斷王福貴的話後,周秀又看了大家一眼,便轉身進了屋。


    王大喜兩口子心急如焚,正在想該如何勸周秀。


    想了想,謝眠轉頭看向王二喜,“相公,我進去跟娘說幾句話。”


    “嗯。”


    謝眠進屋,便看到周秀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物,應該是想離開這裏。


    周秀馬上就要年過半百了,離開了這裏,又能去哪裏?


    古代不比現代,嫁出去的女兒就真的成了潑出去的水,再也沒有退路可言。


    她徑直走向周秀,柔聲道:“娘,您這是要去哪裏?”


    “隻要不在這個家,去哪裏都行。”


    “娘,您真的想好了?”


    周秀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回頭對謝眠笑笑,“你以為我是說笑嗎?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既然您已經決定了,那我和二喜便不多說什麽了,我們尊重您的決定。”


    聞言,周秀一愣,“你……”


    她原本以為謝眠是進來勸自己,沒曾想是來支持自己的,她麵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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