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不依不饒道:“你既然一定要清算,那便清算個徹底吧。我欠你的東西,我會一樣一樣還給你。”


    齊月側頭看向白清,極認真的說道:


    “白師弟,那這清單上的東西足以償清那顆凝氣丹了吧。你若真心想報答我,就請寫個清償字據,白紙黑字,寫個明明白白。”


    白清不肯,也側頭看著齊月,一字一句的回應道:


    “凝氣丹救的是你的命,與這清單是兩回事。”


    齊月終於怒了:


    “白清,那日你把我丟在山崖下,我差點就死了,難道這還不算是還了那條命嗎?”


    眼見宗門醜事將要被擺出明麵,掌門連堂忙出言輕喝道:


    “同門師兄妹,鬧成這樣成何體統!我做主,將凝氣丹和這份清單的恩怨抵平,日後誰也不許再提救命和跌落山崖的事!”


    說到這裏,他瞥了大長老一眼,又將語氣放軟了些,勸說道:


    “白清,齊月,你們師兄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又同住在玄清峰上。以後日子還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非鬧到不相往來的地步。你們鬧成這樣,考慮過二長老的感受嗎?”


    “是,掌門。阿月知道了。”齊月垂下眼眸,態度柔順的應下了。


    白清則垂著頭,一語不發。


    堂外傳來弟子們的吵鬧聲,眾人都在議論兩人翻臉的事,甚至還有人將白溪攀扯了進來。


    “大師姐是把白溪當成了白師兄的替身了吧,你看看,她成日裏為白溪做的那些,不也為白師兄做過嗎?”


    “山崖下到底發生何事了?為何大師姐突然就移情別戀了......?”


    【替身你奶奶!移情你爺爺!】齊月心中暗罵。


    掌門和眾長老前腳剛走,齊月後腳就猛然一個轉身,眼睛精準定位到那胡說八道的兩個弟子身上,投去了兩記充滿警告的眼神。


    她不想再攪進與白清的恩怨中,反正掌門已經一錘定音,她現在隻需要安靜的做自己的大師姐,管好自己和白溪的修行進展之事即可。


    旁的,如果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想多愁多,做多錯多,徒增煩惱而已。


    她穿過人群,飛快的往玄清峰的方向走去。


    但她剛走到山腳下,就被後麵的白清追趕了上來。


    他用力攥住齊月的手,被她甩開後,麵容頓時有些扭曲,憤恨道:


    “所以你不能與人肌膚相接都是騙人的!您寧願牽手那個賤種,也不願意碰我!


    你其實心裏厭惡我是不是?


    你跟別人一樣,假裝對我好,實則卻在背地裏嘲笑我,是不是?”


    還未等齊月說什麽,他又譏笑道:


    “那日你跌落山崖,我為何不敢伸手拽你?


    難道不是你自己故意欺騙我的下場嗎?”


    齊月默了默,決定不跟著他的節奏閑扯,轉身便繼續往山上走。


    白清被她無視,氣得用力踹了一腳石階,怒吼道:


    “齊月,我警告你!你若走了,我身邊永遠都不會再為你留位置!”


    【嗬,說的跟誰稀罕似的。】


    齊月翻了個白眼,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快了。


    看著齊月頭也不回的遠離而去,白清的眸中驀然閃過一抹陰寒之色。


    齊月回到院中,白溪還在昏昏欲睡中。


    她鑽進庖屋,架罐生火,將昨日剩下的另一半七錦雞肉取出來熬煮了。


    等到晌午時,肉香飄滿了院子。


    齊月嚐了下味道,覺得甚好,便搖醒了白溪起來吃。


    大約是這次睡得時間足夠長,白溪醒來後精神頗足,吃過了鮮香軟爛的雞肉後,更是活力滿滿。


    “大師姐,要不,我下午再去爬一趟山吧?”他建議道。


    齊月想起今日宗門大堂外弟子們的議論聲和白清反常的舉動,知曉此時的玄清峰正處於輿論的漩渦中,藏在暗處等著看熱鬧的弟子恐怕不在少數。


    但這事沒必要告訴小師弟,他年紀太小,什麽都不懂,正是需要重塑修道觀念的時候。那些烏七八糟的小事知道的太多,不利於他道品道格的發展。


    但實話說來,靜虛宗的很多弟子愛湊熱鬧,主要還是因為資質差,看不到前程,所以才得過且過,遊手好閑。


    她搖了搖頭,回答道:


    “小師弟,俗話說,過猶不及,一張一弛才方得長久。咱們不能一次性過度勞累,免得傷了身體。


    今明兩日你在院中好好歇著吧,後日咱們再接著爬山鍛體。”


    “嗯。”小白溪用力的點了下頭,目光裏滿是崇拜與敬仰。


    齊月心中暗爽了一下,又略費了些口舌叮囑小白溪總結前兩日爬山的經驗,便起身回主屋編寫煉丹紀要去了。


    下午無事,小白溪化身為家務管事。


    洗刷碗筷、掃撒院落、整理煉丹房、清洗衣物,像隻小陀螺一樣,忙個不停。


    晚食是小白溪熬的靈粥。


    姐弟倆坐在院中用完粥時,又一起飲茶閑聊。


    茶過三盞後,小白溪雙眼開始泛起濕漉漉的霧氣:


    “大師姐,我娘不是壞人。”


    “嗯。”


    齊月知道小家夥自在宗門大堂遭到冷遇、聽到閑話的那日,就往心裏深埋了許多委屈。


    他剛以為日後可以依靠和信賴父親,他親爹就急著將他推出去,自己好做個甩手掌櫃。隻有自己這個大師姐對他展露出了額外的善意,所以他很珍惜與大師姐的生活。


    這幾日,自己往他身上投放了晶石、靈食、湯藥,還抽出時間陪他爬山、敲詐親爹,終於讓他漸漸放下戒心,覺得大師姐是自己人,才有了現在的傾訴欲望。


    她撐起半邊粉腮,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


    小白溪抽了抽鼻子:


    “我娘與我說過,在凡界時,師傅和師娘曾救過她一命,還認她做了義妹,她內心是感激的。我娘愛慕過師傅,但她沒想過要擾亂師傅和師娘的感情。


    師娘去世後,師傅有一次下山,恰巧遇到了我娘,我娘把他灌醉了才有了我。


    我娘一直在凡界認認真真的謀生計,從未搞過歪門邪術,也從未打擾過師傅,直到病逝前不得已才托人通知了師傅,將我帶到了靜虛宮。”


    “大師姐,我沒想過白清師兄會這麽恨我,我上山前也想過做他弟弟的。”


    說到這裏,小少年眼角的清淚簌簌而下,又以袖口用力抹去,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大師姐,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可以一直跟著你生活和修煉嗎?”


    齊月揉了揉他的頭,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當然!你是咱們月溪院的大管事。


    咱們說好了要一起攢修煉資源,我管煉丹,你管拉主顧和談交易。


    這些大事你都忘啦?還是說你想靠敲詐你爹發家致富?”


    白溪不由噗呲樂出聲來,一邊擦淚,一邊辯解:


    “我沒想敲詐,我是真的走到那裏就走不動了。”


    “好好好,你是看到你爹住的院子,突然就腿軟走不動了。大師姐信你,畢竟你還特意打了兩個滾麽。”


    齊月眨眨眼,一本正經的回應道。


    小白溪給這話逗得笑抽了氣,捧著肚子直點頭,束在頭頂的小發團都抖散了些。


    他將心中的鬱憤、憋悶、恐懼、憂慮、迷茫都傾吐出來後,整個人頓時便開朗了不少,開始顯現出幾分屬於少年人的朝氣蓬勃感。


    “小少年,你的擔憂其實都來自你對新環境的陌生感。


    你經曆的,大師姐和其他宗門弟子都曾經曆過,但大家相互熟悉了之後,彼此就變得心中有數。


    你想想,沒見到姚師姐之前,你能想象她會贈你兩顆晶石麽?


    前兩日來煉丹的歐陽閑師兄,有人說他脾氣暴躁。你沒見他之前肯定覺得他可怕,但見了他後,你覺得他脾氣暴躁麽?他明明很爽朗嘛。”


    齊月又開始循序誘導。


    白溪搖了搖頭,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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