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瀾海,燭影。


    九點,眾人已經吃過早飯,宗莫離修剪完盆栽後出去執行任務。


    “不是,我說愷啊,你看的這東西毫無邏輯性。”廖小黎靠在沙發上一臉失望,單手拿著平板操作。


    “何以見得。”狄愷歌打了個哈欠,他蹲在沙發前,埋頭看著二次元。


    “你看這段,強者洗澡時女人誤入,都這麽強了,怎麽可能無法發現,非要等背貼背發生狗血劇情。”


    廖小黎趴到他背後,伸著脖子去瞅動漫的內容,有理有據分析起來。


    狄愷歌笑了,“你傻,他又不傻。”


    檀兒抱著書走過,耳朵動了動,她目光變得危險,“喂,你們倆個,湊一起在說什麽奇怪的事!”


    “沒啥事啊。”廖小黎無所謂,這種情況早習慣了,檀兒這家夥,竟然也不嫌累,天天嘮嘮叨叨的。


    “哼,這麽久了,品味沒半點進步。”檀兒探著腦袋去看手機的內容,急促喘著氣快速收回腦袋。


    果然,小黎就是讓他帶壞的,一天天看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冤枉啊。”


    狄愷歌攤攤手,就是很正常很正常的戀愛番而已,檀兒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沒小黎臉皮厚。


    確實如此,廖小黎眼不紅心不跳的。


    “唉。”狄愷歌長歎一聲,“檀兒,我在你眼中那麽下流嗎,還是小時候好,我經常背著你玩呢。”


    “哼,早忘了。”檀兒無視他的訴苦。


    廖小黎滾到沙發另一頭,平板傳出激烈的槍聲,隨後是慘叫,他咬牙切齒,“老六竟敢陰我!”


    “小壞蛋。”檀兒看遊戲結束,去揪廖小黎的耳朵,“快去寫作業,放假之後你好像一筆都沒動過!”


    結果,她握住耳朵的瞬間,手指打滑居然捏不上去了。


    “桀桀桀,嘎嘎嘎。”


    廖小黎很囂張,他翻滾著溜到另一頭,“就知道你會掐我的耳朵,我早就在耳朵上抹了洗潔精。”


    “你!”檀兒氣乎乎的,轉身去洗手,“你學習又不是為我學,愛寫不寫,小心開學不會寫字!”


    “不寫。”廖小黎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老師又不會檢查,遭啥罪。”


    “而且,你的語氣很像大媽誒!”


    “你才是大媽!”


    這時,牧秋野從【琉璃攀】裏走出,手裏握著個肉包,幾口消滅後,他晃晃悠悠躺在沙發上。


    “咳。”他看向廖小黎,“我以燭影元老的身份命令你,把遙控器給我。”


    “笑死,我也是元老好吧。”廖小黎掏了掏耳朵,不以為然,“而且,牧老頭你哪隻眼見我看電視了。”


    “我看你對元老有什麽誤解。”牧秋野腦袋靠在沙發後,“以前是大叔,現在天天老頭老頭的。”


    “唉,我會很傷心的。”他長歎一口氣,語氣一點不像傷心。


    “你傷心個什麽,頭發那什麽長,黑不溜秋的,哪像隊長與江叔,好多都白了。”廖小黎摸了摸自己頭發。


    他頭發烏黑,而且非常密,不過他認為白發很帥,天空一般,像是狄愷歌看的一個動漫的角色——五條悟。


    自己以後是白發該多好,泡妞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是嘍,我還年輕得很。”牧秋野聳聳肩說,他想去夠遙控器,廖小黎卻眼疾手快將其提前搶走。


    “哈哈,那天用辣椒雞腿堵我的嘴,我可是還記得很清楚!”


    “小樣,看看你傻不拉幾的德性。”


    兩人互相爭奪遙控器,牧秋野搶不過,他齜了齜牙,擺出投降的姿勢,一隻手腕上破舊的表露了出來。


    “這表還不換,時間都出錯了。”廖小黎像個勝利者般舉起手臂,同時瞥見了那破舊的手表。


    “質量貌似也不咋地啊。”


    “哦,很久之前隊長的表,我給它扒下來了,誰能想到賊便宜,隻是地攤貨,估摸著不到十塊錢。”


    牧秋野注視著手表說,淩亂的長發因打鬥四處散開,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


    “便宜你還不扔。”廖小黎盯著平板,又開了局,這次他想當個老六,一路陰人直到吃雞。


    “關你啥事,小屁孩。”牧秋野撇撇嘴,目光依舊停留在表上,長發擋眼。


    大廳另一邊,藍淼從訓練室走出。


    “新人呐,來來來,我想你對我沒有深刻的認知。”牧秋野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一個預謀已久的笑容。


    “來了來了。”


    檀兒捂住腦門,她剛從冼手間出來,小手放在白毛巾裏麵滾動,擦幹水,“真是有夠無聊的。”


    “深刻的認知?”藍淼疑惑看著他,為什麽自己會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年舊事了,我加入燭影的過程,你是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牛逼!”


    牧秋野晃著淩亂長發,清了清嗓子,他故意說得大聲,語氣帶著感慨,像是一位蓄勢待發的說書人。


    聽到這句話時,藍淼的眼皮抽了抽,怎麽給他一種吹牛逼的感覺。


    再看看狄愷歌三人,嗑著瓜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尤其是小黎,遊戲都晾一邊去了。


    哢嚓,很小的開門聲傳來,蝶從門縫裏露出了隻眼睛,毫無波瀾,潘鴻羽也好巧不巧去洗手間。


    “……”藍淼眼皮抽搐得更厲害了。


    “話說十年前,隊長困於萬丈山脈,密密麻麻的冰鏈將他鎖成粽子,數以千計的蛇想要吃他。”


    “先等等。”藍淼輕咳了聲,“牧叔,你知道一丈是多少米嗎。”


    “這問題,我咋知道。”牧秋野擺擺手,欺負他沒文化是吧,“哎呀哎呀!別打斷我的思路。”


    “您繼續……”藍淼不說話了。


    “我握著刀,仿佛一尊從天而降,砍斷冰鏈,背起昏迷的隊長,以覺醒境硬生生從蛇堆裏闖出來,直接晉升為了微境的王忌者,領悟了刀之領域。”


    牧秋野滔滔不絕地說著,檀兒合上書本有些興致缺缺,廖小黎也好不到哪去,揉了揉眼睛。


    狄愷歌則從來是沒睡醒的樣子。


    作為主人公的藍淼,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絲毫沒被這番熱血的話感染。


    “刀氣縱橫,血流成河,我淋著血雨,扛著暴風,拯救隊長於水火之中,數萬人注視著我凱旋歸來。”


    牧秋野不管那麽多,自顧自說道,感覺他有些說嗨了。


    “那天後,我僅憑一人之力,打響了燭影的名聲,厲害吧。”


    “……厲害。”藍淼沉默片刻無聲點頭。


    “笑死我了,我說牧叔,有個新人就開始吹牛逼,我都聽你說好幾遍這句話了,一次比一次離譜。”


    狄愷歌舉著手機說,他光明正大地在進行錄像,就是閃光燈忘記關了。


    “不過,用詞方麵倒是高級了不少,有進步啊。”


    他咂咂嘴誇讚道,截止目前,他已經錄好幾個視頻了,到時候全部拿出對比,好好看一下牧叔的笑話。


    想一想哦,要找個好的時機,最好燭影的所有人都會在場。


    “就是說啊,那什麽刀之領域,不是後來領悟的嗎。”廖小黎也撇嘴,他喜歡刀,這件事記得很清楚。


    刀,光想想就酷,自己滿十五歲時,絕對會單手持刀,闖出一片天地。


    燭影的大家肯定會為他驕傲,至於檀兒就算了,她多半會羨慕壞的,哭著鼻子表示自己以前錯了。


    嗚嗚嗚,作業寫不寫你說了算,我再也不會管你了……


    奇怪,莫名的失落感是怎麽回事。


    “上次蝶姐姐加入時,你吹著吹著就被她揍了,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檀兒也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她突然感覺到不懷好意的目光,觀察一番果然是小壞蛋,哼,這家夥,鬼知道在想些什麽……


    總之肯定沒安好心!


    “明明是好男不跟女鬥。”牧秋野說,他撓撓頭發,檀兒以前乖得令人心疼,現在的性格好多了。


    砰。


    蝶默默關閉了房門,潘鴻羽也是,兩人很少融入幾人,性格問題罷了,這沒什麽不對的。


    宗莫離以前說,開朗是勇敢的人,但孤僻不說明他就缺乏勇氣。


    開朗的人,不能要求人人開朗,孤僻是生活的另一種選擇,或者說,孤僻是被否認的品質。


    “對了,新人。”


    牧秋野想到什麽,“隊長說了,讓我和你組隊,增進相互了解的程度,雖然我個人感覺沒啥必要。”


    “可以。”藍淼點點頭,“任務是什麽。”


    “好說好說。”牧秋野隨意回答,“我先去準備下東西,先等我會。”


    狄愷歌見好戲看完了,躺在沙發上變得懶洋洋的,“要說燭影中刀法晨牛逼的,當然是牧叔嘍。”


    藍淼感覺洛靈漪刀法很強,牧秋野的刀法會是何等程度。


    很快,牧秋野背著個長黑包出來,令人好奇裏麵裝了什麽,但除了藍淼,其餘人似乎習以為常。


    “新人,我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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