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懸念。


    英韶和比伯利,也走到了生命盡頭,融入到血色光柱中。


    這兩大天道古神,隕滅的刹那,各種慘叫聲迸發。


    車源侯、紅犼等這些古神,失去了氣機的庇護,甚至來不及出手,便已被實質化的咒文所淹沒。


    千尊古神,從禁天大陣中走出。


    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已悉數凋零,場中僅剩餘下三尊古神。


    蕭念!


    蕭凡!


    冰雅!


    論實力,他們還算不上當世界最強古神,但卻能活下來,並非不受據因生果的衝擊。


    主要還是丘淵,刻意將他們留到最後。


    “英韶讓你逃生,你為何不走?”


    丘淵眸光流轉,視線落在蕭念的身上,饒有興致的問道。


    從蕭念身上,他還能看到,自己傳人當初的影子。


    “嗬嗬,這諸天萬界都已淪陷,我又能逃到哪裏去?”


    “更何況,我蕭念,不願當縮頭烏龜!”


    蕭念大喝一聲,全身神源之血流淌,迸發出氣壯山河之音,整個人化為紫色光束,朝著丘淵衝去。


    “嗬嗬,縮頭烏龜?”


    “看來你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怨念啊!”


    丘淵笑了起來,每個字音吐出,都有無邊道音回蕩,震在那紫色光束上,使其不斷震顫。


    丘淵話語落下。


    紫色光束也已暗淡,重新化為蕭念,古神之體上已遍布裂痕,口角溢血,麵色蒼白,在踉蹌後退。


    他為主宰子嗣,這些年進展神速,大有趕超英韶之勢。


    可卻被丘淵口吐道音擊傷,這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小念!”


    蕭凡和冰雅,早已手持混沌神器,一左一右衝了上來。


    “消失吧!”


    丘淵見此搖了搖頭,體內爆發出無上道則,以橫掃寰宇之勢鋪展開去。


    這是無死角的衝擊。


    縱然是中維主宰,都會被硬生生震死。


    但奇怪的是。


    蕭念、蕭凡、冰雅三人,卻是不受影響,且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卷起,退到了遠處。


    “嗯?”


    丘淵抬眼看向遠處,微微詫異。


    不知何時。


    一位英姿懾人的少年,已然出現,被萬道奇景所環繞,正冷冷的盯著丘淵。


    “這一關,你還是沒有邁過去嗎?”丘淵眉頭微皺。


    “大哥!”


    “葉哥!”


    蕭凡和冰雅,很是錯愕,然後神色複雜了起來。


    蕭葉終究,還是做不到徹底的冷漠嗎?


    至於蕭念,則是沉默不語,握緊雙拳,滿臉的憤怒。


    放眼當世。


    曾匯聚在蕭葉座下的戰力,隕滅殆盡,隻剩下了他們三大古神了。


    蕭葉在這個時候登場,還有什麽意義?


    即便蕭葉能擊穿黑暗洪流,今日之事,也會成為一根刺,橫亙在他們心間,難以化解。


    “丘淵,夠了!”


    蕭葉看了三者一眼,旋即神色冷漠道。


    “真是可惜,就差那麽一點了啊!”丘淵滿臉的失望。


    以他之能。


    要誅殺小白、九瞳鼠,以及那一批古神,何須真身親至,隔空就能抹殺。


    他選擇近身動手,就是為看蕭葉的反應。


    對方的無動於衷,也的確讓他驚喜。


    但此刻,驚喜卻化為了遺憾。


    蕭葉沉默不語,主宰源界卻在迸發光輝,和丘淵隔空相對,一副不願退步的姿態。


    “也罷。”


    “到了這一步,我相信你心中僅存的羈絆,也會泯滅掉的。”


    丘淵微微一笑,旋即身形如雲煙一般,消散而去。


    丘淵沒有和蕭葉動手,選擇離開。


    據因生果,亦是走到了尾聲。


    正在眺望此處的主宰,沒有驚喜,依舊心冷。


    因為無限輪回之局,並未化解,還在繼續。


    處於此局中,蕭葉的轉變,太過明顯了。


    這次,可以舍棄至交。


    下一次,就有可能舍棄至親,真正做到斬掉一切羈絆。


    “大哥,你……”


    伏魔大禁天中,蕭凡神色變幻,張了張嘴,像是要詢問什麽。


    隔閡已經產生,但他還想聽聽蕭葉的解釋。


    “混沌眾生太多,我根本救不了所有人。”


    “所以,我也不可能,一次次救下你們!”


    然而,蕭葉卻投來一道眸光,幹脆的話語,打斷了蕭凡。


    唰!


    蕭凡的麵龐,頓時蒼白了起來。


    這是怎樣的眸子啊。


    太過冷漠了,看不到任何情感色彩,和他印象中的大哥,判若兩人。


    “葉哥!”


    冰雅的美眸蒙上了霧氣。


    蕭葉的名字,在世間蒙塵,非議聲不斷。


    除卻當年回應暗神主宰外,蕭葉再也沒有任何解釋。


    多年以後,首次和他們交流,竟然就說出這番話。


    “大哥,他日待你登臨絕巔,身邊卻再無他人陪伴,你不會後悔嗎?”


    蕭凡怒聲問道。


    然而蕭葉,卻沒有再回應,已經離開,回到了三主門庭。


    “哈哈哈!”


    “我曾以身體內,流著他的血而自豪,也曾以蕭姓而自傲,現在卻發現,這種血脈,這個姓氏,也沒有多麽偉大!”


    蕭念終於失聲慟哭了起來。


    比起身邊的人逝去,信念的崩塌,才是讓他最痛苦的。


    “葉哥……”


    凝望蕭葉消失的方向,冰雅也是腳步踉蹌,不可置信。


    從真靈大陸結為夫妻以來,她一次次無條件支持蕭葉。


    她也為自己的夫君,成長為混沌主宰而開心。


    可現在,她寧願蕭葉是一個普通人。


    又是一場血洗災厄過去了。


    浩瀚混沌,再次枯寂了下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徹底。


    蕭葉所布置的道場大陣,破滅掉僅剩一座。


    世上的生靈,除卻主宰之外,也隻剩下了蕭念、蕭凡和冰雅。


    他們休整了許久,這才狼狽起身,刻意遠離萬化大禁天,像是孤獨飄零的遊子,再也找不到歸宿了,也見不到熟悉的麵龐。


    比起身上的傷,心頭的傷口,才難以愈合。


    三主門庭內。


    萬道和鳴,混沌之光湧動。


    蕭葉盤坐其中,右手掌心中,命運神花輕輕搖曳。


    和過去相比。


    這朵命運神花的葉子,隻剩下最後一片了。


    “啵!”


    一聲輕響,命運神花搖動了一下,最後一片葉子也剝落了下去。


    “四百個疊紀,快要走到盡頭了!”


    蕭葉的眸子中,爆射出兩道駭人的眸光。


    (第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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