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人出門就是有這種魔法,隨時變出一頓豐盛的大餐。


    餘紅蘭甚至收到了一盒鹵肉拚盤。


    豬頭肉,燒雞腿,腸頭,鹵牛腱子,生的白菜心……


    搭配甜絲絲的大蔥煎餅,還有人帶酒了。


    餘紅蘭跟同事們一起,樂嗬的接受老鄉們熱情投喂,她也大方的把大姐塞在包裏的吃食拿出來分享。


    有個出身南方的同事被人塞了一張幹豆腐,嚇的連連擺手。


    “我,我不齊,謝謝~”


    “謝啥呀,過了山海關,來的都是客,吃吧,大蔥蒯點醬,卷在幹豆腐裏頭,老好吃了!”


    餘紅蘭知道南方人不大能接受生吃這些食物,不過東北的黑土地上長出來的東西是真的不一樣。


    “你可以嚐試一下,我們這裏的大蔥都是甜甜的,不嗆鼻子~”


    南方來的小同事半信半疑的蘸醬淺淺的咬一口,隨後眼睛一亮,又是一大口。


    另一位體驗過的同事笑道:


    “很多人對東北人的飲食習慣表示不理解,那是他們不知道,東北的土地上生長出來的食物,原汁原味有多好吃!”


    餘紅蘭非常讚同。


    “那是的,三四個月成熟跟九個月成熟的東西,那是相當不一樣。”


    同車的東北大哥就樂意聽人誇自己家鄉。


    “那是的,要說什麽在咱們東北,那天上飛的水裏遊的林子裏跑的,就沒有不能端上餐桌的,有了榛蘑燉飛龍,就是滿漢全席來了都不換~”


    “就是,還有鹿茸熊掌虎骨酒……”


    餘紅蘭聽著一本野生動物保護法食譜,心裏止不住的讚同,口水往肚子裏咽。


    大概還有幾年,立法就要提上日程,那不僅是野生動物保護法,還是東北菜的沒落之路,說多了都是淚呀!


    大哥在另一個臥鋪隔間裏,時不時過來看看小妹,看他們聊的火熱,就放下心來。


    到了沈陽,餘紅蘭跟同事們住進招待所,第二天的飛機。


    因為是出公差,餘紅軍就歇了邀請小妹回家住的想法。


    本來兄妹倆一個打算明天來送小妹上飛機,一個鬧著不用送。


    結果第二天走不掉了。


    餘紅軍和付明珠兩口子大半夜氣喘籲籲的跑到招待所敲門。


    餘紅蘭披著衣服出來。


    “劉文鑫打電話到我家來,求你去看看戴大娘。”


    餘紅蘭心中一緊。


    “戴大娘怎麽了?”


    餘紅軍表情凝重。


    “說是一直疼,疼的厲害,拿頭撞牆,劉文鑫沒法子,想求你去看看,讓大娘走的舒服一些。”


    劉文鑫能在這時候打電話來,餘紅蘭多少猜測到了。


    “好,那我跟同事們說一聲,他們先回首都,我晚一步。”


    餘紅軍點頭。


    “我給你買下一趟回安平的火車票。”


    餘紅蘭想了想。


    “你給劉文鑫打電話,看看他能不能有更快的路線安排。”


    餘紅軍隻思考片刻,就明白了餘紅蘭的意思。


    都是吃公家飯的,各有各的路子,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更快呢!


    餘紅蘭想的沒錯,劉文鑫在大西北經營這麽多年,認識的老師,領導,有能耐的不在少數,他為人刻苦純粹,不乏賞識他的人。


    本來按照劉文鑫的性子,他是不樂意求人的,但是事關他的母親,每一天,母親都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已經水米不進,最難受的時候,甚至想要自我了斷。


    目睹這些,什麽都放下了。


    劉文鑫求到昔日老領導那邊,領導很快通過好友,給沈陽這邊來電話,餘紅蘭直接乘坐軍區的飛機,直飛安平軍用機場。


    天亮的時候,餘紅蘭已經出現在木材廠這邊,劉文鑫家院子裏。


    紅霞正在煮早飯,詩雨捧著書,站在廚房借著灶上的溫暖,正在晨讀。


    劉文鑫原本焦慮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時不時跑到大門外觀望,又不放心家裏,跑回去看看痛苦的母親仍舊沒有平靜下來,心如刀絞。


    這會兒餘紅蘭站在院子裏,劉文鑫反而邁不動腿。


    喊了大夫來,能幹什麽?


    讓母親舒服的死去嗎?


    這些日子老人家的病情惡化非常快,越痛苦,越喝不下藥,越喝不下藥,惡化越快。


    本來商量著回來過年的時候看著還好好的,到了安平沒幾天,整個人就迅速衰弱下去了。


    餘紅蘭走進屋子,人老成朽,老朽的屋子本來就會有一股衰老的氣味,進這個屋,不僅有朽味,還有一股死氣。


    果然,屋子裏的人已經瘦的脫了相,身上的被子根本蓋不住,劉文鑫怕老人撞牆,已經用被子把炕上周圍的牆麵都釘起來了。


    餘紅蘭都不用把脈,活著的人油光水滑,戴大娘分明連油光都沒有了。


    “蘭蘭,我媽媽……”


    劉文鑫語氣裏帶著哽咽。


    為了安撫病人家屬,餘紅蘭還是先上前把脈。


    “大娘的病情已經入了骨髓,她時時刻刻都在承受蝕骨之痛,大約會在明天晚上到後頭早上這段時間。”


    餘紅蘭根據戴大娘身上殘留的生機測算,一般人去都在傍晚或者夜裏,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劉文鑫發紅的眼眶,流下一行清淚。


    “蘭蘭,有沒有什麽法子,讓她不那麽痛苦?”


    餘紅蘭的確有一套針法,不過那是在壓縮壽命。


    “有一套針法,讓戴大娘精神一會兒,跟你說說話,減輕痛苦,不過那就沒多少時間了。”


    劉文鑫捂著臉。


    “好,隻要能讓她舒服一些,我媽已經好些天沒有好好吃頓飯,睡一覺了。”


    餘紅蘭聞言,就不再糾結,讓跟在後頭進屋的二姐給端一盆熱水來。


    洗手之後給銀針消毒,餘紅蘭看一眼咬著自己手腕的戴大娘,心中難免酸楚。


    “姐夫,要把大娘後背露出來。”


    劉文鑫撓頭,紅霞趕緊上前。


    “我來吧,文鑫你去灶上看看火,蘭蘭趕一夜的路,肯定還沒吃早飯。”


    劉文鑫吸吸鼻子,點頭出去。


    紅霞幫著婆婆,把衣服都撩起來。


    戴大娘已經疼的失去了意識,此時感覺到有人在碰她的衣服,忍不住抓著衣服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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