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紅蘭笑道:


    “那行,我回去看看孩子,跟哥哥姐姐們說一聲,回來還到組織報到聽安排,您這邊隨傳隨到!”


    領導被餘紅蘭公開的機靈逗樂,擺擺手。


    “快去吧!我讓小袁派車送你。”


    餘紅蘭歡喜的不行。


    三年又兩年,五年了,她可以回家了!


    這個普通又寒冷的夜晚,餘紅蘭低調的乘坐小樓安排的專車,不過十幾分鍾的車程,就抵達自己的家。


    家裏燈光還亮著,餘紅蘭下車後,司機和保鏢看她進屋,才啟動車子離開。


    003車牌開出來的消息,不過幾分鍾就傳播開,路線和目的地很快就被眾人知曉。


    易沉躍先接到電話,剛掛斷,仿佛心有感應似的,打開正廳的大門,站在燈光裏,穿過院子,看向大門口的昏暗中。


    一個瘦削的身影,打開院門,走進來,從昏暗中,一步步走入光明。


    “沉躍!我回來了。”


    易沉躍鼻子發酸,喉嚨哽咽,寒冷飄雪花的夜晚,他連外套都沒披,從溫暖的房子裏衝出來,將裹挾著寒氣的妻子擁入懷中。


    餘紅蘭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打了個寒戰,隨後被愛意包圍。


    她感受到易沉躍胸膛的跳動,跟著有些酸楚。


    “好久不見!”


    易沉躍忍了幾次,才把洶湧的情緒咽下去,沙啞著嗓子。


    “好久不見,媳婦兒,歡迎你回家。”


    說著轉身就將人帶進房子裏,長腿一踢,將門關上。


    外頭的寒冷被徹底隔絕在外,易沉躍將人摁在牆上,又怕磕著腦袋,大手撫在她的後腦勺,捏著妻子的下巴就親吻上去。


    這是一個帶著涼意的吻,餘紅蘭還能感受到,易沉躍應該已經洗漱過了,用的薄荷牙膏,火熱裏夾著一絲清涼……


    客廳的電話很快就接二連三的響起,就算易沉躍不接,也吵個不停。


    夫妻倆用腳丫子都能想到,來電都是些什麽人,目的都是什麽,餘紅蘭回來的消息完全瞞不住了。


    已經準備休息的兩位保姆聽到電話響了沒人接,紛紛開燈準備出來看。


    餘紅蘭趕緊推一把易沉躍。


    易沉躍緊貼著餘紅蘭不舍得鬆手,單手摟著她的腰,帶著她一起,挪到電話機跟前,直接拔掉電話線。


    “阿姨,你們睡吧,我在這呢!”


    石阿姨剛打開門,恍然看見客廳有人,但是並沒有看清是誰,被主家這麽一嗓子又吼回去了。


    餘紅蘭抬頭看看昏暗的房間門縫。


    “寧寧也睡了嗎?”


    易沉躍點頭,下巴搭在妻子的腦袋上。


    “唔,她很想你,我也很想你,這兩年,是不是很辛苦?”


    餘紅蘭笑著搖頭。


    “除了不能跟外頭聯絡,有些枯燥,其他還好。”


    “我都聽說了,你帶人去西北找藥,就在環境惡劣的戈壁裏駐紮,淋著雨找藥材是不是?”


    這些事都是餘紅蘭從十來歲開始就做慣了的,並不覺得辛苦,但是被易沉躍這麽一說,總覺得的確挺委屈似的。


    “好在現在都好了,我回來了,領導許我休息幾天,然後回單位報到。”


    易沉躍什麽都不說了,抱著老婆回屋。


    “要洗澡嗎?”


    餘紅蘭搖頭。


    “本來我都在紅樓洗漱好,準備睡了,沒想到領導突然就放我回來了,我行李明天會有人送來。”


    “那餓不餓,要吃飯嗎?”


    餘紅蘭繼續搖頭。


    “吃過了。”


    那易沉躍就沒有顧慮了,帶人進屋,脫衣服上床。


    “媳婦兒,上次見你做夢也沒想到中間要隔這麽久,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兩口子坦誠相見。


    餘紅蘭摸摸丈夫依舊緊實的腰腹,忍不住捏捏。


    老色胚本色暴露無疑。


    易沉躍原本感覺自己一顆心已經死寂如幽潭,如今卻感覺周身血液仿佛泉水叮咚,嘩啦啦的流淌,自己像是毛頭小夥,渾身充滿力量。


    “老婆,我好想你。”


    “等一下,沒有準備~”


    “沒事,我不弄在裏麵。”


    最後餘大夫還是沒逃過重新洗澡的命運,易沉躍半夜樂嗬嗬的爬起來給媳婦兒放水。


    學校已經放假,餘紅蘭早上醒來,已經是十點了,她聽到有人躡手躡腳的走到她床頭,不過眼皮實在是太累,開機失敗。


    餘紅蘭能感受到那人在床頭停留一會兒,又躡手躡腳的要出去。


    就在人要走的時候,餘紅蘭胡亂伸手在半空一抓,就拽住一個纖細的手臂,還聽到一聲驚呼。


    易小寧看見媽媽,心裏高興又委屈,歡歡喜喜的跑來看好幾遍,爸爸上班之前再三叮囑不許她吵醒媽媽,可是小孩子怎麽可能忍得住。


    餘紅蘭將人抓過來,眼睛都沒睜開,就把孩子拽進自己被窩,摟在懷裏。


    易小寧躺在媽媽懷裏,一動不敢動,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媽媽依舊在睡覺的臉龐不敢說話。


    餘紅蘭隻感覺一股奶香味撲麵而來,她在女兒腦袋上蹭了蹭。


    唔,孩子長高了,也瘦了,幼兒園時期養出來的嬰兒肥是沒有了。


    “再陪媽媽睡會兒~”


    易小寧沒說話,眼淚汪汪的,淚珠掉了又擦,從一開始的緊張陌生,再到釋然,輕輕往媽媽懷裏鑽,靠近去,不知何時,母女倆又腦袋挨著腦袋睡著了。


    中午易沉躍說啥都不放心家裏,趁著午休時間,急匆匆的跑回來。


    進屋才看見,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腦袋挨著腦袋,睡得香甜,笑臉紅撲撲的,歲月靜好。


    易沉躍目光貪婪的看著妻子,此時她安靜的模樣,不知道用多少年的血雨腥風換來。


    這些年她承擔的風險和壓力,未必比他這個外交工作者少,關鍵是無法為外人道,無人知曉。


    易沉躍抬手撫摸妻子的臉頰。


    餘紅蘭晃晃腦袋,懷裏的易小寧跟著動了動。


    “該起來吃飯了。”


    餘紅蘭的確感受到自己饑腸轆轆,但是眼皮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就是黏在一起,腦袋像是一台轉動了好幾年的機器突然停擺,想要重啟,根本轉動不起來。


    易小寧看見爸爸,縮了縮脖子,她沒聽爸爸話,還是過來打擾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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