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沛他們很無奈,明明很容易賺到的錢,偏偏不好好的拿。看算命的沉思模樣,文沛不好再打斷他了。但是他很鬱悶,大家都很鬱悶,他們猜測這是算命的固定套路,必須表現出足夠專業的樣子來,不然下回就沒那麽好騙了。


    過了好半響,文沛差點又忍不住了,他在想自己今天是不是被這個算命的耍著玩兒了,怎麽老在我麵前故作深沉呢。其實文沛知道算命的都這樣,不這樣反而不正常,但是他們確實急著回去,心境不一樣,態度自然也不一樣了。


    還好,算命先生總算從迷之沉思中走出來了。他笑眯眯的說:“小夥子們,別急啊,哪有你們算命的還著急的,別人都怕我說的少,你們還嫌多啊。”


    嘿嘿,果然有套路,文沛他們互相看了看,心裏都這樣想著。


    隨後算命先生說出了文沛他們早就想聽到的答案:“你們此行是吉,宜出行,諸事順利。”


    嘿嘿,文沛他們幾個傻笑著,都在心說,早幹嘛去了,弄這一驚一乍的。


    但是文沛心裏此時忽然感覺怪怪的,一開始算命的要是很應景的告訴他們,你們去的話當然是好事啊,文沛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弄出點波折來,文沛心裏對這個答案,變得有點在意起來。


    文沛付了錢,起身準備走。算命先生忽然說道:“小夥子,我看下你的手相,這個不要錢,免費送的。”文沛想著反正也耽擱這麽半天了,讓你再多說幾句也無妨,反正不要錢。


    文沛把手伸過去,算命先生仔細看了看,這下倒沒怎麽磨蹭,隻略微沉吟一下,便說道:“小夥子,你手相不錯,日後必定是個做大事的,不過這幾年有點波折,你需要注意,有時候人心比鬼怪還壞,你要時刻保持清醒,不要被表象迷惑。喏,我姓鄭,以後有需要還可以找我。”


    他遞給文沛一張名片。


    文沛心想,果然是不要錢的,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套路都省了。又心想,就這還想做我的回頭生意?他接過名片,隨手揣進兜裏,準備回頭就扔掉。


    離開攤位不到二十米遠,文沛看到路邊有個垃圾桶,他隨手把名片扔了進去。在他的身後,算命先生還在注視著文沛的背影,看到他把名片扔了,算命先生呆了一下,忽然歎了口氣。


    文沛他們回到學校,商量了一些周末的準備情況,又給大家講解了一下行程安排。按照計劃,他們將於周末下午開車前往隔壁市,車子由宋國準備,他家是開駕校的,有許多接送學員的小麵包。然後在隔壁市接上從外地上班回來的吳文奇,人員齊備後,直接前往黃田村,路上吃點東西當作晚飯。到了之後,稍作準備,拍完就走人。


    吳文奇比文沛他們大一屆,巧的是也在同一所大學,畢業後在另一座城市上班,這個周末本來是要回家的,他爸走的早,家裏隻剩下媽媽和妹妹,所以一有時間他就會回來看看。他們家拆遷後,也小小暴富了一把,在市裏買了房子,這讓文沛他們都很羨慕,紛紛說:“學長牛逼啊,一步走完我們一輩子的路。”


    吳文奇苦笑道:“你們要是有我這情況,就知道誰羨慕誰了。”


    文沛聽吳文奇說過,他爸走的早,老媽一個人把他們兄妹倆拉扯大不容易,他本身患有一種間歇性疾病,名字文沛沒記住,反正挺稀有的,爸媽怕他以後一個人孤單,生病了沒個人照應,所以在他十歲的時候,又為他生下了一個小妹妹。本來一家這樣挺好的,誰也沒想到,妹妹四歲的時候,他爸出現意外,沒了。這是個毀滅性的打擊,讓他們家一直喘不過氣來。


    然而不幸像是記住了他們家地址一樣,跟著妹妹也出現意外了,她在一次發燒後,忽然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嘴裏一直胡言亂語,說著他們聽不懂的方言。每次發燒後都是這樣,生完病又恢複正常。


    這把他們家嚇壞了,他們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而且這座村子的人都很迷信,出現其他的病症還可以找別人幫忙,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不僅不能請人幫忙,還要瞞著不讓人知道,不然在村子裏就抬不起頭來。


    吳文奇聽過他們村那些靈異事件,但那都是他出生前的事了。他想,為什麽我們家一直這麽倒黴,難道跟這個村子的靈異情況有關係麽。吳文奇被自己這個可笑的念頭驚呆了,他長這麽大,可以說是聽著那些靈異故事長大的,從沒有想過,這些情況真的存在,而且還跟自己家裏有聯係。


    我有點病急亂投醫了,吳文奇想。


    但是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無法消失。吳文奇有事沒事就會想,為什麽我們家這麽倒黴,這村子以前到底怎麽了,跟我們家有關係麽。這些想法一天天一個個地冒出來,盤旋在吳文奇的腦海久久不散。他問過村裏的那些老人,但是每個人說的都不太一樣,他又到網上去求證一下,沒成想引來了大家的嘲諷。


    吳文奇覺得自己的生活像是一出黑白的啞劇,沒有彩色,沒有聲音。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頹廢絕望的樣子。現在他是家裏的頂梁柱了。拆遷給了他們家一些希望,他們終於可以搬離這個傷心的地方,妹妹也有了資金去做進一步的檢查治療。


    這次之所以答應文沛的請求,一來是他也想看看會不會有靈異事件發生,二來,這村子怎麽說也是他的家鄉,雖然它飽含悲痛,但是同樣也承載了吳文奇很多快樂的記憶,他想去看最後一眼,即便是晚上的。


    文沛很想問問吳文奇,他們村子發生的那些靈異事件到底是什麽。其實他自己在網上有看到過,但是很多描寫實在是過於玄幻,神神鬼鬼的地方太多了,文沛覺得被渲染誇大的成分很大。事情上,對於這類事情,誇大其詞是人的本性使然,每個人都傾向於把自己的經曆弄的誇張一些,好讓自己引人注目。


    文沛想知道一些細節,一些比較可信的細節,比如說燈泡忽閃忽閃、床邊出現模糊鬼影之類的,這些可以供文沛拍電影參考,而不是天上飛來一架不明ufo,把村民吸走了。


    但是吳文奇自己也表示將信將疑,信的少疑的多,況且還涉及到他們家的心酸往事。想了想,文沛放棄了仔細詢問的打算。


    一行人到了黃田村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宋國把小麵包停在村口的廣場上。黃田村已經拆了一部分,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停工了。吳文奇指著不遠處的一片瓦礫說:“那裏是我家,你們早幾天來就看到了,挺破,門口是池塘,現在看不到了,給填了。”


    吳文奇又指著其他的地方說:“那裏是祠堂後麵是墳山,你們拍的話最好不要到那裏去。”


    文沛好奇道:“你害怕啊,還是說怕我們表現不敬,放心吧,我們不會亂來的。”


    吳文奇解釋道:“墳山不好走,又遠,祠堂年久失修,村裏早就知道要拆遷了,又不是自己家住,誰還費力氣維修啊。大梁都裂的不成樣子,你敢去?”


    文沛表示理解。


    此時的黃田村,一個人都沒有,拆過的部分,瓦礫遍地,也有拆了半茬子的,屋頂沒了,橫梁橫七豎八的架在牆上。沒拆的部分呈現出詭異的寂靜,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點,應該是雞犬相聞,炊煙嫋嫋,但是現在這強烈的反差,讓文沛心裏覺得說不出的異樣。


    文沛感覺有些氣悶了。


    文沛回到車上,說,現在天還沒黑,等到八點再開工,咱們先來合計合計劇本的事,我來捋一遍,你們聽聽有沒有問題,現在到實地了,要結合一下具體情況,條件不允許,整不了的咱還得改。


    文沛設計了一個簡單的夢中夢故事,更多層的他駕馭不了,太複雜了,表現的不好反而會弄的一團糟,文沛知道自己能力。他的故事核心點,也就是這個恐怖短片的高潮部分,由兩個小片段組成,它們是文沛做過的兩個惡夢,這兩個惡夢曾把文沛嚇得夠嗆,所以他記憶深刻,拿過來直接改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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