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進麽?你他媽大概又灌了兩杯馬尿,連老子也吆喝起來啦?”夜秋寒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毫不驚慌,扯開嗓子就罵道。


    “不要開玩笑,你是哪個屬下的?”龍柏樹後麵沉靜了一會,原來的聲音又嚴厲的響起。


    “滾你個蛋,連老子的口音你也聽不出來了?活脫像真有那麽回事似的,官腔倒是打得十足……”夜秋寒“呸”了一聲,暴辣辣地道。


    “虎豹山莊抱虎。”龍柏樹後麵閃出來一條高大的身影,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夜秋寒,語聲更為生硬冷厲。


    “你他媽以為老子答不出暗語來?老子就是不答,看你能將老子如何?”夜秋寒心裏怒罵一聲,料不到對方卻是不上套,他微微向前走了兩步,故意憤怒地道。


    “拿下他!”那高大的人影冷冷一笑低叱道。


    “誰敢動,你們他媽一個一個都想造反了?狗娘養的,內外不分還要動粗動到老子頭上來?”四條人影霍地自暗處竄了出來,如狼似虎的撲向了夜秋寒,夜秋寒將心一橫,並不抵擋,他把手中的兩刃斧往地下用力一摜,“嗆啷”一聲火花四濺中,雙手一叉腰吼道。


    “老子剛從河那邊趕了回來,累得像個龜孫一樣,連口水都沒有喝,正想趕到大頭領那裏去潤潤嗓子,走不了兩步卻碰著你們這些混頭東西,媽的,老子也不到大頭領那裏去了,看你們能把老子困到什麽地方!”四名赤衫大漢被夜秋寒一吼一叫之下俱不由窒了一窒,衝來的勢子也隨即緩了下來,他們有些摸不清頭腦的彼此愣愣地互瞪著,不知道該動手還是不動手好,夜秋寒又口沫橫飛的叫道。眼前的四名大漢進退維穀,束手束腳的怔在那裏,而後麵,那高大的身影已大步走了過來。


    “你來正好,媽的,我姓西門的今天倒要看看你這暈頭暈腦的東西欲待將老子如何!”夜秋寒仍舊叉著腰,氣咻咻的道。


    “你是大頭領屬下?”那高大的紅衣漢子年約四旬,麵膛寬大,油黑泛亮,麵孔的神色卻是冷森木納得緊,他緩緩站住,陰沉沉的打量著夜秋寒好一會,生硬地道。


    “要不,是你屬下?”夜秋寒狠狠地道。


    “兄弟,你嘴巴最好放客氣點,你在大頭領領手下當差並唬不住我,如若你答不出今夜的暗語,對不起,我姓方的就要先得罪了。”那黑大漢麵色一沉,嚴厲地道。


    “好,我叫夜秋寒豁出這副臭皮囊隨你去,不過,耽擱了事情,在大頭麵前卻得麻煩你老兄扛下了。”夜秋寒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道。


    “走吧,我們記下來了。”黑大漢怔了怔,顯然,這名子在他的記憶來說,是有著印像的,但他一下子卻記不起來,想了一想,他一揮手道。


    “自然,看看誰含唬誰!”夜秋寒大刺刺地道。


    “站住!”夜秋寒說著,他大步往前行走,剛走了兩步,黑大漢又忽然暴烈的吆喝著。


    “幹什麽?”夜秋寒回身道。


    “前麵是我們囚人的地方,你往那裏走可是另有什麽企圖,嗯?”黑大漢冷峻地道。


    “傻鳥呀傻鳥,老子千辛萬苦,為的就是要找這個地方,你小子自認聰明,卻是******豬頭一個……”夜秋寒差一點大笑了出來心中忖道。


    “用不著你老兄叮囑,我也知道那是咱們囚人的地方,如果去不得的話,我也不會去碰那個釘子!”夜秋寒心裏打著轉口中卻冷冷地道。


    “算你嘴硬,咱們走著瞧吧!”黑大漢氣得雙目怒睜,鼻翅急促的自動著,他用力一跺聊,厲烈的道。


    夜秋寒冷笑一聲,大馬金刀的往前麵晃去,若不是老子想少造殺孽,還用著同你們廢話?他走了一段路,兩側的龍柏樹已忽然中斷,接著的,是一片參天的古鬆,鬆木深處,可以隱隱看見一角黑黝黝的高大石牆,腳下的小路,也逐漸寬闊起來。他轉了個方向行到路邊,剛想鑽進一旁的龍柏林子裏,暗影處,又驀地響起一聲暴叱:


    “誰?”


    “虎豹山莊抱虎,快回答!”夜秋寒怒叫道。


    “如意府真如意,卻是自家兄弟……”黑暗裏五條人影跳了出來,為首的那個連忙低促的道。


    “有什麽岔事麽?”夜秋寒冷冷地道。


    “沒有,兄弟你辛苦了,這晚還來查哨!”五個人迅速移近,頭一個紅衣漢子低聲道。


    “吃人家的飯幹人家的事,有什麽法子?裏頭囚的那些混帳沒有動靜吧?可得小心點。”夜秋寒吐了口氣道。


    “沒錯兒,一道千斤石閘。一道五寸厚的生鐵門,再加上三道鐵柵欄,一群大象都關得住。”那漢子嘻嘻一笑道。


    “我也這樣估量著,隻是這些日子,風聲好緊,怕是怕有救人的人馬摸了進來。”夜秋寒淡淡地道。


    “兄弟,聽說前麵發現了奸細?”那漢子眨眨眼,放低了聲音道。


    “什麽奸細?虛驚一場。現在,風吹草動都是奸細。大家是在太累了。這叫什麽事啊?”夜秋寒也壓低聲音道。


    “也是,也是,天天這樣緊繃著弦,都快三個月了,是個人都受不了。什麽事啊?”那漢子眨眨眼,又放低些了聲音道。


    “囚人的地方還好,有厚壁石牆,有機關埋伏,尚可躲上一躲,偷偷睡個懶覺,咱們在外麵,要是來人就得用肉去擋人家的刀子,可就難說了……”夜秋寒卻歎了口氣道。


    “那些機關埋伏的設置咱們都隻是聽說,也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個什麽樣子,能不能擋住人家還真不敢說……”那漢子“唉”了一聲,愁眉苦臉的道。


    “裏麵關的是些什麽人你們可知道?”夜秋寒心裏有些失望,他平淡地道。


    “這是機要的事,除了幾個頭兒,任誰也不會曉得,兄弟,如今談這些幹鳥?倒是到了那一天怎麽對付著保命才是正經……”那漢子搖搖頭道。


    “是啊,拿這幾兩銀子為他們拚命也犯不上……哥兒們,你們辛苦吧,我這就朝裏去了。”夜秋寒懶懶地道。


    “你這偏勞了,兄弟。”漢子拱拱手道。


    夜秋寒悠悠閑閑的又朝鬆林那邊走去,夜秋寒琢磨的就是如何潛進去的問題。那就,半軟半硬的朝裏麵闖,如果發覺硬闖不進之時,便以最快的手法將阻擋之人幹倒,不讓他們有絲毫喘息之機會,一口氣殺到最裏麵去甚至叫他們報信傳警也來不及!隻能這樣了。既然,主意已定,沒走兩步又看見遠處兩個暗樁。他故意將身形暴露,衣衫擦過枝權發出悉嗦的聲音來,果然,沒有走出多遠,一縷寒芒閃了閃,兩條人影晃了出來


    “什麽人?站住!”


    夜秋寒淡淡一笑,猝然飛躍,隻見他淩空一個急轉,對方兩個人甚至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俱已重重的翻跌於地!於是,他再轉過身,迅速向鬆林深處的那幢巨大屋寺行去,在避過了七處暗樁之後,終於來到這幢像四方形的巨屋前。巨屋四周隻有八個窗口,每個窗口,卻隻有尺許寬窄,嵌著兒臂粗細的鐵欄杆,鐵欄杆與鐵欄杆之間的間隙隻能容許伸出一個拳頭,正麵是一扇厚重還堪鑲有銀色錐菱的黃色大門,而大門正緊閉著,小窗厚門,配著深褐色的石牆,更覺牢不可破,且帶著一股子沉沉鬱悶氣息……


    兩隻火把斜斜插在嵌入石牆的鐵筒裏,油脂在火光的劈啪聲中不住的向下流淌,十名大漢分左右挺立不動,周遭沒有一丁點聲音,除了夜風吹拂著林梢的呼嘯外,簡直沉靜得令人有些窒息了。


    夜秋寒穩重的自一株樹幹後踱了出來,步履堅定而有力的往石屋的大門前走近。十名大漢目光齊齊投注在他身上,隔著大門尚有尋丈之遙,十人中的兩個已並肩走出,同時將右手舉起。


    “請這位兄弟暫停。”


    “夜寒風淒,各位辛苦了。”夜秋寒一拱手笑道。


    “這位深宵至此,可有要務?”兩名大漢麵無表情的勾勾嘴角,其中一個道。


    “正是,大頭領令我前來巡視監房,看看是否有未當妥善之處,方才前麵有傳聞說,已混入奸細,但是虛驚一場。所以,讓我來後麵看看……”夜秋寒鎮定的道。


    “既是大頭領有令,兄弟等自當放行,不過,你可曾持有大頭領的虎豹銅牌?欲要進入監房必須顯示此牌。”兩名大漢互望了一眼,原先講話的那個又道。


    “大頭領是口頭上交待,因而未曾前往取拿銅牌,但大頭領的口諭,兄弟想亦同樣有效吧!”夜秋寒心裏暗罵一聲,卻從容不迫的道。


    “兄弟,我們奉令是見牌放人,沒有虎豹銅牌,就是我的爹我也不能放行,這不是玩笑之事,萬一出了漏子,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那大漢寒著臉搖搖頭冷冷地道。


    “果是如此麽?沒有‘虎豹銅牌’兄弟,你連你老爹也不能放行?可惜了。”夜秋寒古怪的笑笑道。


    “自然,就是這話,沒有通融餘地。”大漢覺出對方口氣不善,他退了半步,戒備著,硬板板地道。


    “那好,那就當咱是你爺爺吧!”夜秋寒狂笑道。


    大漢勃然變色,他正待發作,前麵的夜秋寒已猝然回旋,左手一彈倏揮,其快如電,那名大漢連讓出一步都來不及,“砰”的一聲已被震翻出五步之外!


    在左手飛出的同時,夜秋寒的右手亦猛然將另一名赤衣漢子劈得鮮血狂噴,另一個卻飛快的奔向大門之前,慌慌張張的伸手去扯拉一根黑色吊環。


    雪亮的兩刃斧砍向夜秋寒天靈蓋,斧芒映閃得那名使斧的赤衫隊漢子越發形容猙獰可怖,夜秋寒卻連眼皮都不撩,身形微晃弓身,而在撲出的同時,他的兩腳已絞在這名漢子的頸項上,飛身、閃挪、反擊,完全是一個動作,那名大漢哀號著被絞翻的一刻,夜秋寒已來到了另一個剛剛將手指觸到黑色吊環的紅衣大漢身後!


    驀地側滾斜射,夜秋寒的右手的流雲刀有如魔鬼的咀咒,那麽狠毒而絲毫不留餘地倏斬倏揚,一顆鬥大的頭顱那麽利落的骨碌碌滾在地下,尚不待熱血標起,這具龐大的無頭屍體已被夜秋寒一腳踢出老遠!


    那些還沒有來得急反應過來的大漢,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死因,那就是喉嚨上都鑲嵌著一把血霧。從夜秋寒他開始動手發難到戰鬥結束,隻是眨幾次眼睛的時間,這短短的時間裏,十具屍體已經寂靜的躺在地下,那寂靜的模樣,宛如他們原先便是躺在地下。收了血霧。搽幹淨,把那些屍骸直接扔到陰暗角落裏。然後,又用雪把血跡蓋了蓋。夜秋寒心道,既然,開殺戒了那就闖進去!


    “快開門,快,有大頭領的緊急口諭傳示!”夜秋寒一轉身,開始重重的擂門道。深宵夜靜,擂門的聲音特別顯得刺耳驚心,沒有擂上幾下,那扇沉厚的木門已綏綏啟開。


    “什麽鳥事麽?深更半夜的大驚小怪的!”自半啟的門縫中,那尖瘦的麵孔便露了出來,不耐煩的叫。


    夜秋寒的右手拿著無聲,閃電般戳在那人的“喉頭穴”上,那張瘦削的麵孔方才抽搐了一下,項真已利落而爽快的將他拖了出來,隨手搐向後麵。然後偏身擠了進去,目光瞥處,看見的是一間丈許方圓石室,石室中,燃著六盞氣死風燈,四名紅衣大漢有兩個仰躺在竹榻上,另兩個卻對麵的坐在一張木桌之前擲骰子,看他們那種聚精會神的模樣,像是連身子性命都也全賭上去了。


    “哈,你們倒是輕鬆愉快,哪像我一天搞到晚,連他媽口大氣都不能透,真煩也煩死了。”夜秋寒道。


    “又是查監?******我們這座黑地獄比皇帝的大內監牢還來得緊張嚴重,一天查他媽好幾次?又不是東海龍王或五嶽山神鎖在裏頭。”兩個正在做對台賭的仁兄連頭也不抬一下,其中一個懶洋洋地道。


    “說得是呀,如果真的有什麽漏子出來,就是恁你們幾個酒囊飯袋也篤定守不住呢?”夜秋寒道。


    “咦?你是誰?怎的沒有見過……”說話的那個覺得不大是味,他抬起目光瞧向夜秋寒,一看之下,卻不由微微一怔,隨即站了起來道。


    “怎的會見過?老子還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夜秋寒已看見這間密不通風的石牆上有一扇石閘門的痕跡,他冷冷一笑道。


    “喂,你是哪一個頭領的屬下?怎麽說這般跋扈?查監也是這種混帳法兒?”另一個大漢霍地站起,怒衝衝地道。


    “自然混賬,不過,現在第一個就是得給你送終!”夜秋寒笑道。


    “你,你說什麽?”那漢子聞言之下,驚急的叫道。但是,晚了,夜秋寒的無聲已經插進大漢的頭顱。


    “你……是是奸細……奸細……”另一個大漢一下子愕住了,他大張著嘴巴,呐呐的叫。


    “刷”剛才的一刺向左,刺進大漢的頭顱。而右手的短刀卻向右即“噗”一聲劈開這名大漢的胸前,骨骼的碎裂聲清晰傳來,躺在竹榻上的兩個漢子方才睡眼模糊的爬起,夜秋寒已捷如豹般撲閃了上去,身形暴旋,短刀在手旋轉中翻飛,那兩個仁兄已慘號著,側滾著雙雙屍橫地下!短刀與無聲用力一甩,接著在屍骸的衣服上一擦。看了看,就同沒用過一樣。手一抖這兩把利器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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