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山先祖


    “軍師上哪,我跟到哪!”聲音洪亮,拍著胸脯,顫得臉上的橫肉哆嗦,嗓門也高。坐在軍師右手邊的刀疤男一句高嗓打破了平靜。身形故意的挺了挺,高大的背影又長了幾分,把身後的人籠在其中。


    隨後,其他的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嚷嚷著“軍師上到哪,我們到哪”,亂糟糟的聲音根本不整齊。他們心裏想著什麽的,誰也不知道。有的是沒主心骨的也隨聲附和。有的已然在心中謀劃好了,絕不再往樹林裏前進一步。隻有孟貓兒神情篤定,言語厚實清晰,一心想要跟著軍師走下去。


    口乃心之門戶。軍師的眼不瞎耳不聾的,怎麽能不知道這些人已經產生了分歧。老大刀疤男別看他是男兒身,心中卻住著一個小女人。他覺得跟著軍師在一起心中特別的踏實,能在這莽莽林海之中生存下去的幾率也大。所以他說這話完全是誠心的,他隻是想用自己王霸之氣籠住眾人的心,不論是走是留,人多的那一方肯定在生存上占據優勢。


    刀疤男一句肺腑之言,卻把軍師推到了風口浪尖。八十六隻眼珠子對圓不溜球望著他。


    軍師心中也是忐忑非常,說些振奮人心、鼓舞士氣的場麵話在軍營裏都是訓練過的,可是自己內心中的決定不是還拿不定嗎!


    “我們在這片看不到邊際的荒林裏,命運的什麽早已經不足惜,隻是想在這個地方多苟延殘喘一會兒,多活幾天?才是我們心中真正想要尋求的,我隻不過是一個兵犯,做不得各位兄弟的主,是去是留大夥兒心中多掂量掂量。等到明天此時大家再商議商議,如今緊要的事情就是要自衛!西牛賀洲六國多是山地森林,眾弟兄都是貧苦出身,沒進過老林子裏,應當也聽過豺狼虎豹吃人的事情。我們正處在樹林的邊緣,動物少些,可是諸位,大家可都看到了一隻家貓大小的活物都能把一個有些功夫底子的壯漢一招子撂倒。”說道此處眾人又紛紛的把目光移到了距離他們最遠,至今還躺在地上的鐵虎身上。身上被一隻守在一旁的旦無毛堆上了一層厚厚的,嫩綠色深綠色枯黃色焦黑色淺紅色各色的樹葉。因為鐵虎的囚衣已經沾滿了腥血都濕了,孟貓兒直接把血衣支在了火塘旁烤幹。也起不到保暖的作用了。於是旦無毛把不睡覺人的幹草樹葉都蓋在了他的身上,給他保暖。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座矮矮的分頭。想到這裏,人們都有些不寒而栗。


    “無論是去是留,現在趁手的武器才是王道!”軍師這最後一句話,激動的站立了起來,右手食指高指著天,能夠擎天的姿勢。


    讓在座的四十三人都激動了,衝動的熱血又咕咕的往上冒。


    “在這個荒林裏麵,我們隻能找到木棍和投石做武器還能有什麽。”人群中一位說了一句大實話。讓這些心中熱血高達沸點的人,又回到當初的心灰意冷。


    “你們都聽說獸山先祖的故事嗎!”軍師這一聲有力的回答讓在座的人心中的冷血有些回暖。


    獸山先祖是誰?就是那些巫神五神未來到西牛賀洲前的人類。他們沒有經曆過教化,當時的他們還處在石器時代,催毛飲血。鑽木取火也不會,不會建築也就沒有房屋,隻能居住在山洞、土洞裏麵。


    獸山先祖的時代是一個人與動物競爭的時代,弱肉強食。在現在虎宛的國內有一座山叫做壽山,就是遠古時期的獸山。因為山中的野獸都被獵戶打光了,先是名存實亡,後有覺得“獸”字不好聽,於是改成了“壽與天齊”的“壽”字。


    在遠古時代,獸山的野獸比人還多,所以取名叫作獸山。野獸有利爪劍齒,擅於攀緣跋涉,狡黠靈敏腳力又好。現在的人類都比不上動物,比如說,現在誇人快都說是動若狡兔、這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形容人健碩都說他強壯如牛;形容他長得彪悍,都說他虎背熊腰……


    古人類更加的比不上,當時山林中竄行的野獸。雖然人們能夠通過繩網、陷阱捕捉,但是麵對麵較量的時候,隻有木棍和石頭,還是遠遠不夠。


    人類之所以能夠在獸山這種窮凶極惡的地方能有一席之地,源於他們能夠動手動腦。後來發明了——石刀、飛來鏢、流星繩。


    “軍師你是說,我們用石頭做成利器?”刀疤男如此相信軍師的人,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起來。獸山先祖的故事每個部落國家都有,可是曆經幾千年了,即使故事是真的可是製作石器的手藝誰又會呢?我們都是拿慣了刀劍棍棒斧鉞鉤叉的江湖人,又不是手藝人怎麽會這種很久遠的東西呢?


    刀疤男的心聲明顯的和軍師的意見唱了反調,於是也沒說出來。


    其他人的目光又開始炙熱的望向軍師,一臉興奮的表情仿佛是在說:教我呀!快教我呀!我想學。


    軍師也很滿意的看著這一群求知若渴的罪人們。軍師走到所剩無幾的火棍裏挑出一根燃燒最旺盛的,走出了人群,又走進了林子裏,都好奇的望著火苗的去處,伸長了脖子左往右瞧,隨著火把的擺動而擺動。但是關於軍師他們一點也看不到了,隻見火苗時左時右時上時下,漸漸地火苗變大了,變亮了。軍師從林子裏出來了。


    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托著兩塊巴掌大的不規則的石頭,有一指厚。托在手裏很吃力,砰,一聲響把一塊石頭丟在了火塘旁的地上,有一塊石頭不知有意無意的進了,火堆裏。


    軍師盤腿坐下,也不管進了火堆的石頭,而是緊緊地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手中唯一的一塊石頭,反複的翻來覆去左手換右手的搗鼓。一言不發。


    人也是不能所以,又不敢打擾,索然無事的冥想、找起了樂子。空氣中烤血衣的生血味沒濃濃的焦草味給遮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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