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黑蓮


    懶熊明顯比剛才歡快的多,嘴裏叼著土狼帶著微騷的尾巴,一路小跑。追風也在它頭碰上啾啾啾~~啾啾啾~~高興的又蹦又跳,兩個畜生都將刀疤遺忘到腦後。


    軍師惡惡地攥緊了拳頭,真想在它的背上踹一拳,或者是踢一腳。


    “吼~~”懶熊雖然懶惰但是不是傻子,也能感到背後襲來的強烈的怨念。一回頭微張嘴輕輕一吼,軍師邊站立不住,往身後倒退五六步,然後兩個牲口又是屁顛屁顛的跑了。


    軍師一時意氣的剛想往前追,啪,鐵虎重重的手拉住了軍師的手腕,“生死晝夜事也,咱們出來混總是要換的,何況…何況刀疤也不是它們兩個害死的。”鐵虎以前冰冷的聲音如今也哽咽住了。攥著軍師的手力道也是迷失了自己的控製。


    直到軍師蠻衝的反抗削弱了才鬆開他的手。軍師緩緩背起刀疤的身體,他的身體還沒有僵硬,還有些餘溫。軍師想楚霸王那樣哭泣了,“流淚數行,不能直視。”


    “還是把他留在這裏吧,那才是咱們虎宛人的風俗。”


    “哎!可是他也是我兄弟,即使不能將他風光大葬,也要讓他入土為安。絕不會便宜那幫挨千刀的!”軍師恨恨的說到。


    鐵虎聽到這裏也是,唏噓不已。百裏不同俗,十裏改規矩。


    他沒有說什麽,就把刀疤的另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他也是俺的兄弟。


    不知是刀疤太重的原因,還是兩人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悲痛。行進的速度都是出奇的滿,地上都是懶熊踩踏在潮濕泥土上留下的腳印,四雙麻木的雙腳行進在上麵顯得更加的吃力。


    倒是顯得懶熊它們步履的輕快,轉眼之間就不見了身影。軍師倆不再擔心迷路了,地上有懶熊開辟的野徑;遠處有枯黃的銀杏,在軍師的眼裏一切都增加了灰暗的色調,和這樹上的青紫色樹葉一樣,令人哀傷。


    麻木的腦子裏至少想著一個問題:我該怎麽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大家夥已經親近了不少,可…可偏偏這個時候…刀疤他…想到這裏,就是又是嗚嗚的哭。看的出來,刀疤和三德的關係是最好的,如見告訴他這些會不會…會不會…


    軍師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滄桑銀杏的下麵,吳三德正用捆成一把的野蒿子草掃著樹下的院子。嘩嘩~~嘩嘩~~落葉一追我趕的聲音就像是此時吳三德此時的心情一樣歡快。


    “你們回來啦,先前黑貂說你們遇了困難,先人,還派懶熊去……”掃著地麵的吳三德一直沒有抬頭,先前懶熊已經從他的麵前經過,還拖著一匹大如牛的狼,看著就讓人歡喜。心想著刀疤他們也該回來了。


    念頭剛一放下,看到三雙穿著麻布鞋的大腳丫,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誰,準是他們回來了,“讓讓讓,我把院子掃幹淨,我們就能支架子烤肉了…讓讓讓……”


    三雙大腳丫子一直處在那裏,沒有挪動一下。


    “嗐!你們……”吳三德剛一抬頭要指責他們仨,一看“啊——”的一聲出了口,拿著掃帚的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心髒因此而從大嘴的口中跳出來。


    “他是怎麽了……”


    “他已經…已經…”軍師話沒說完,腹腔之中的悲涼之氣就上翻,讓他呼吸都是十分的困難。


    滿身的血汙的刀疤,比起鐵虎當年被雙尾貓抓傷的那次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四個人呆呆著站著,隻有吳三德頭是抬著的,不讓脆弱的眼淚輕易的流出來。


    軍師三人則是低著頭,軍師責備自己沒有保護好刀疤,鐵虎則是在責備自己竟然忘記了刀疤不會爬樹。


    “仙人!對!仙人應該有辦法能夠救救他!仙人——仙人——”


    此時的仙人真在躺在銀杏樹下,閉目養神。斑駁溫馨的陽光投射在他的臉上,銀杏葉少有的紅黃色的暈彩使得他更加的光彩照人。他距離三德也就隻有**步的距離,可是吳三德的大叫聲已經沒能把他呼喊醒。


    幸好三德是邊喊邊跑,一眨眼就來到了仙人的麵前,撲通跪在了地上,使勁的搖晃沉睡的仙人。


    “啊?怎麽了?能吃了嗎?”


    “仙人仙人,你幫我看看,你幫我看看……”吳三德的意思,老頭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並沒有太大的驚愕。一揮手,刀疤就飛了起來。


    一瞬間就落到了,刀疤的麵前。看了刀疤一眼,麵色鮮紅額頭有光;右手一搭脈,左手捋著胡須,“嗯嗯~~嗯嗯~~”不住的點頭,從鼻孔中發出肯定的回答。


    吳三德看後,有門路人還能救!剛要露出輕鬆的表情,此時的仙人則是換成了眉頭緊鎖,不住的歎息搖頭,好像先前輕鬆愉悅的表情隻是吳三德一廂情願罷了。


    嗚嗚嗚~~嗚嗚嗚~~~“他是不是沒…沒救啦…”吳三德哭得更加的猛烈了。


    這個時候孟貓兒和旦無毛也是砍完柴回來,“你們這麽快就回來啦!怎麽了你們這是?”孟貓兒也是發現了異樣。耳邊不絕的響起吳三德的嗚咽聲,望去卻看到刀疤躺在了地上,二人連忙跑了過去。


    “怎麽了怎麽了……”


    “哎——”仙人歎了口長長的氣,微微搖了下頭。“老夫我也是懂一些醫術的,可是我都是這般年紀了,竟然看不出他到底哪裏有病。哎!我的醫術不到家呀!”


    “仙人仙人,你沒看到他滿身的上嗎!”吳三德也沒有什麽忌諱,雙手並作連忙解開了刀疤的上衣,一看傻了眼。


    粗糙的的皮膚在監獄裏捂白了不少,胸前的那一撮毛更加顯得黑亮蜷曲,像是白水中綻開的黑蓮。刀疤這一次可算是坦誠相見,讓他們四人一覽無餘,連細小的痦子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偏偏需要見到的恐怖的鮮血淋淋的的傷口不見了蹤影。


    “可能在…”三人合力將笨重的刀疤翻了過來,背麵比起正麵更是顯得幹淨不少。


    “難道在…”一群人的目光又再一次,移到了刀疤的下半身,吳三德急急忙忙退下了刀疤的褲子,有趕忙的穿了上去,味兒真是太大了,這還在半路上洗了回澡,要不洗在場的四個人都要躺屍。快速的一瞥,什麽也沒有,隻有黑黑的一團髒東西。


    “奇了怪,傷口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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