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山洞


    花間閑遊,恰是冷月入鉤。


    “我怎麽走著走著到這裏來了。”巒星懊悔地拍了一下額頭,自己和師父閑談完後,師哥連夜趕回離火門。自己則是留在留仙山上。


    一直從正殿走出,月亮彎彎,可是星光確實璀璨。可惜這山上不比山下酒肆眾多,心情煩悶或者舒暢時貪上幾杯,緩解一下處理事物的疲勞。愛喝酒的嗜好還是五十年前第一次下山的時候,偶然喝的一碗農家自己釀的米酒,甘甜微酸的口感一直在唇齒間久久的徘徊,從那時開始養成的。


    幸好自己的從山下來的時候,偷偷的打滿了一酒葫蘆,藏在自己的墟鼎之中。


    巒星送自己的師哥回來時候,也是百般無聊,山中的新人都像是韭菜一般換了一茬又一茬。再次回到留仙山還真有中物是人非的感覺。


    光亮的大石頭山,坐著稀稀疏疏的修仙者,采掘月光的陰華,天地的靈氣,助長自己的修為。一流走來見到不少的打坐的修行人,樹上、石上、屋簷上也有人坐悟。不打擾別人,別人自然不會打擾他的清修。


    巒星就這樣走著看著想著笑著,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留仙山的後山,傳說中的巫神禁地。雖然沒有堂而皇之的寫著“仙家重地”幾個醒目的字樣,也是這是禁地,是每個修仙的人,每一代修仙的人都是潛意識的共識。


    此時巒星腳下鵝卵石鋪成的道路到了此處就像是被一刀截斷了一樣,戛然而止。再往前去就是長滿矮矮的明神草道路,蜿蜒曲折的通向像是一張長大嘴的獸口一樣形狀的洞口,這個洞口就像是會吃人一樣,隻見曆任的聖女、教主進去,卻沒有見到有誰從裏麵出來過。誰也沒有膽量進去過。因為傳說那是巫神安眠的地方,誰敢打擾他們的安穩。


    明神草路兩旁則是種著許多的雜樹有桃樹、梅花樹、竹子、鬆樹、柿子樹……都是雜亂的長著,有的地方它們都是相互之間纏繞在了一起,難分難解。


    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致,一些好奇的修仙者也隻是咱在巒星現在所站立的未知,駐足觀瞧。再往前一步也沒有膽量。巫神已死,餘威猶在。


    就算是到了果樹掛果的時節,有口腹之欲的仙徒,眼看著花果白白的腐爛掉,也不敢向前撿拾。


    “可惜了~~可惜了~~”巒星往著如今月夜開得正好的桂枝,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原本濃鬱的桂花香氣,飄到路口處的巒星這裏已經是淡而無味。


    幸好有修竹茂林微風出來,沙沙的聲響映襯也樣的晚上。此處無人,他也就放下一門之主的姿態,利落的坐了下來。


    送自己的墟鼎之中取出一隻棕色的大酒葫蘆,這個葫蘆看似粗糙確是拙中帶雅,棕色的老皮上,竟雕刻著一副畫卷——屋舍儼然,雞犬相安,樹蔭之下有四五兒童在鬥著蛐蛐,遠處的河塘,荷花隻有一支開得茂盛,其他的都成了飄零,長成了蓮蓬,而在荷葉田田的上方則是有一片淡雲,一位看似已經成為神仙的人,承在上麵奔著遠遠的不知是太陽還是月亮飛奔而去。棕葫蘆皮上的雕痕已經因為年久的緣故成了黑色的線條,葫蘆皮也被歲月沁出了光釉。


    巒星晃了晃酒葫蘆,發出沉悶的聲音,他很開心看來裏麵的酒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騰雲而濺灑出來。打開酒塞,深深地疑問,更是喜上眉梢。還有是翼雲國最為名貴的酒——醉千紅。


    自己要不是孝敬自己的師父,也不舍得買這麽名貴的酒。仙徒雖然看上去威風八麵,但是巫神教成立之初就有規定,不能好逸惡勞、欺淩幼小、為非作歹等等等嚴格的門規。


    本來就是清修當然也不能大手大腳的花錢。別人壞了規矩,可是自己的堂堂的門主怎麽能帶頭破壞祖宗創下的規矩。


    最純正的醉千紅,是孝敬師父的。人家饒的一勺放進了這個葫蘆之中,然後巒星就摻了幾錢廉價酒水灌滿了葫蘆。可是依舊遮蓋不住醉千紅的奢華氣息。


    然後果斷的滿足的喝了一大口,他並沒有立即下咽入吼而是在口中咂巴了很久,知道這酒味完全消散。心滿意足地“啊~~”了一聲。


    然後像是在彈琴一樣,雙手在盤坐的腿間移來移去,坐著撚、撥、挑、劃等繁多的手勢,往日的文人雅士都是愛彈素琴——沒有安裝琴弦的簡單木板,巒星更是一絕就連木板也完全省略掉了。此時月光皎潔,微風拂麵,山樹微動。正有一種詩佛王維描寫的“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的雅逸情趣。


    “好像興致~~好興致~~”突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繞在巒星的心頭。


    “誰?!”巒星也是一驚,,但是這種聲音,實在是奇怪的很,這種深沉蒼老的聲音是從自己的心裏聽到的,自己的耳邊分明沒有任何聲音出現過。


    “好酒~~好酒~~”又是那種深沉蒼老的聲音。


    巒星趕忙看放在手邊的酒葫蘆已經沒有了。沒有想到自己離開留仙山短短五十年,居然有人的修為達到如此的地步,自己的雲端層位的頂尖水平,也沒有發覺有人的存在。


    “敢問是哪位師伯,給小侄開玩笑。”巒星很有風度的朝著四方,拱了拱手。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在哪裏。隻所以稱呼對方為師伯是因為,自己的師父往上的那一輩人已經都仙逝了,還未成仙,早已入土。


    “哈~~小毛孩,給的酒葫蘆,老尊要回去睡覺去了。”這個聲音明顯的疲憊了不少。


    巒星這樣的小心謹慎還是沒有發現那位老者的蛛絲馬跡,就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的,那隻棕色的光澤葫蘆有安安穩穩的出現在原先的未知,就像從未被別人移動過一樣。


    “我這是怎麽了?難道是醉了?”巒星再一次重重的拍擊了自己的額頭。“這醉千紅的酒勁真大,沒喝幾口囔就醉人。”說著又往自己的口中送了一口酒,但是明顯的葫蘆裏的酒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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